“想让他痛快的死？”少年还是笑着，只是那笑容丝毫不达眼底，“我同意了吗？”

女人看着他的脸，就好像看到了一个魔鬼，她用那只完好的手抱着自己的儿子往后面蹭着，眼神惊恐凌乱，“你、你想怎么样？”

“哈哈哈哈~~~”少年好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想怎么样？”他指着她的鼻尖，“你现在想起问我想怎么样了，当年你怎么不问问呢？啊？”

少年忽然一伸手，就把男人从女人怀里拽了出来，拖着往后倒退了两步，把他放在地上，自己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他把双手变回了人手的模样，一颗一颗的解开了男人上衣的纽扣，露出他的胸膛，那上面的五个小洞还在缓缓的往外渗着血。

女人往前扑过去，想夺回儿子，却被少年一把抓住了胳膊，他用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眼睛，嘴里一字一顿的说：“你想做什么？”

“我······”女人被迫跟少年对视着，却被他看得遍体生寒，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一双竖童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她在那里只看到了残忍和杀戮。

“不要再试图阻止我，听到了吗？”他擒着女人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要是实在恨他，就给他个痛快吧！”女人吞着口水，什么都没说得出来。那个中年男人倒是替她开了口。

“给他个痛快吗？”少年放开女人的下巴，另一只手把她远远地甩开，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你们还是好好的看着吧！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说完，少年不再说话，低下头专注的在男人的身体上比划来比划去。很久之后，他才重新将自己的手异化，用那尖利的指甲在男人的身体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他抓得很深，有不少地方伤口里隐约可见白色的骨头，男人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一声的惨嚎，到最后都已经不似人的声音了。血流了满地，屋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不少娄家的护卫都忍不住跑到门外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其实他们中间有不少人是打过仗的，不管是跟虫族打，还是跟星盗打，战场上的惨烈程度其实是远远超过他们今天所看见的情形。但是当他们看到那个少年认认真真的用自己的手活生生的划开人的皮肉时，那场景实在是很诡异，让他们的肠胃不由自主的在痉挛、在抽搐。

终于，男人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也不再挣扎，原本起伏剧烈的胸口也已经平静下来。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几乎看不出一块好肉。少年停止了动作，缓缓站了起来，他随手捡起男人的衣裳，开始擦自己满是血迹的爪子。黑色的鳞片缝隙里有不少血液，有溅上的，也有渗进去的，总之那些血色包裹着黑色的利爪，看起来妖异而又有种奇怪的和谐。

女人终于可以靠近自己的儿子了，她爬过去，颤抖着把已经不成人形的儿子抱进了怀里，眼神涣散，嘴里一直喃喃的重复着：“都是妈妈不好，全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不好，全都是妈妈的错······”

“现在你可满意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居然没人能从里面听出伤心来。

“满意，虽然这一条命换我们一家五口我有点吃亏，但谁让他还没有老婆孩子呢？”少年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好了，我的事情都办完了，虽然当年的事情你们所有人都有份，但我只找他一个报仇。”

“那是因为你杀了他以后，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这个魔鬼。”女人放开儿子逐渐僵硬冰冷的身体，带着血的手指指着少年，疯了一样的大吼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看我的样子也知道啊！”少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着她举起自己异化的爪子挥了挥，“希望你的下场会比我的好。”

“你这个魔鬼，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女人扑上来对着少年就是一顿踢打，甚至还咬了他一口，从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块肉下来。她一点都没在乎自己满嘴满脸的血，只是恶狠狠地把那块肉使劲的嚼了嚼，然后就那么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少年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发现那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于是他放下了胳膊，看向那个中年男人，“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走了，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你······”中年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挽留他，但又实在找不到理由，于是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跟他对视着。

少年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说什么出来，于是干脆转过身，走到了院子里，当着大家的面变成了怪物的样子，他伸了个懒腰，拍了拍翅膀，准备飞走了。

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了好几声惊叫，不但吸引了中年男人的眼神，就连少年变成的怪物也收起了翅膀，好奇的伸着巨大的头颅从众人头上往屋里看去。

刚才吃了少年一块肉的女人此刻正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那些护卫们纷纷往后面躲避着，倒是给少年变的怪物留出了足够看清屋里情形的空间。

变成怪物的少年此刻的视力远远超过了他作为人类的时候，所以他很轻易地就看见了那女人裸露在外的脖子和手臂上隐隐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时隐时现，像是在她的皮肤表面出现了一张大大的黑色的网一样。

少年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对于这种情况他再熟悉不过，他在荒星上第一次吃掉那棵小草和小黑石头以后，虽然特别疼，但他还是能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皮肤上就曾经出现过这些纹路。这么说，他吃了那些草和小石头子，现在他也变成了那株草吗？

他若有所思看向已经愈合的被女人咬下一块肉的伤口，只要吃了他的肉就可以跟他一样了吗？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呢？让这一切都终结在他这里就好了啊！要是以后人都可以拥有这种能力，那人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