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堂,修的非常的风雅。三面环水,一面依陆,堂之南北各有一座假山,水是相通的,西边假山上还有赏月亭一座,池水上修缮了廊桥,连贯起南北两山。
这水月堂乃是座二层小楼。一楼是会客的大厅,雕梁画栋,檀木交椅,好不气派。二楼就是我们休息的房间,婢女将我引入其中一间。屋子里已经专门熏了香,窗前摆放着那晚上喝醉弹过的——上古澜琴,看来是翼暮专门叫人准备的。
婢女们准备好了热水,就都退出院子。
终于可以洗澡了,解开头发钻进木桶,全身的疲惫都透过毛孔散发出来,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啦。
我用布擦干湿漉漉的头发,头发已经长到腰了。亏我还经常偷剪,太不利索了,连个吹风机都没有,一边擦一边抱怨。
转头发现房间里竟然有个梳妆台,当即就兴奋起来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以为是个遥不可及的梦,终于可以实现啦。激动地当场蜡笔小新模仿秀:“哇哈哈哈哈,我是动感超人!”
“冻甘吵人?!馨儿,你太皮了,回头我给你配点药。”冉岁在门外冷道
呃,忘了这冤家就住我隔壁了。您看您那点本事,只会扮黑涩会欺负我,您就不能有点其他创意!无视,无视……
现在好不容易,历经艰难险阻来到了青云城,小爷我自然不能天天在王府里呆着,我计划出去寻找琉璃珠。不过这既然是要出去,势必是需要些银两。
这银两……得,指着我这位黑涩会大哥肯定不是行的。不过这区区小事岂是能难倒我混世小霸王的。这不,宇秀在那边哭丧着脸心疼他的银子的时候,我已经翻过墙头,悠哉悠哉地在青云城里闲晃了。
要说找琉璃珠,我心里可真是没谱,一点头绪都没有。没线索,也没提示。遇见妖孽还是他强硬主动送上门的。所以我也不指着当街就能遇见琉璃珠。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自然是先到处看看热闹。
此刻我正坐在一家茶棚下,喝着五铜子一两的“大红袍”,盯着对街的一栋大楼。这楼高三层,中间一层挂着个黑楠木鎏金字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大字——依娇楼。
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放眼望去不是达官贵人,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门口的老鸨扯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白绢子,在门口迎接客人。啧啧,你瞧她,张嘴一声:张公子,闭嘴一声:李小姐的。手里那绢子逢人就先扑了过去,亲昵的先在对方脸上一扑棱,就算是过路赶脚的都能被熏趴下了。
哎呦,要不是宇秀身上就搜出十两银子,我还能坐这里光看她表演,早就钻进去点红牌了。我流着口水,羡慕地看着老鸨的表演秀,好端端的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差点从板凳上栽下来。
靠,那个瞎了眼的,抬头看见撞我的人已经拔腿就跑。不对,一摸身上银子没了,这人偷了我的银子啊!
“小偷,抓小偷啊!”混蛋,敢偷我的银子。
今天不是你要饭,就是我要饭!爷好不容易从宇秀哪里抢来的银子,哎哟喂,追!
这我前面追着小偷,身后又有人追来:“公子,你这茶钱还没结呢,你想喝霸王茶啊!”
“五铜子一两的茶叶,还好意思说爷是喝霸王茶!爷这品味,怎么的也要喝七铜子一两的。滚一边去,回头抓了小偷,爷就来结账。”我一边追着前面的小偷,一边回头骂着小二。
就我们瑞雪山庄,生意遍天下。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进账从来都是万两一张张的银票。要不是爷我是偷跑出来,那银子还不是随我花。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偏遇见个毛贼,偷了我的银子。
人多,道窄,偷钱那孙子,左钻右窜,身手好不灵活。好歹我穿过来也扎扎实实练了十年的武,追他,MD还真是有点难度。
幸好老天有眼,那人挑了一条人最多的街想钻空子,没想到前面不知道是哪位皇亲国戚进宫,这街被堵死了。灭哈哈哈哈哈!没几下就被我活捉了个正着。
“小贼,把银子交出来。”
“谁偷你银子了。”
“我身上十两银子,被你撞了以后就没有了,你还敢说你没偷。”
“谁见了,你别诬赖好人。”
“你!我打!”
敢偷老子银子,还不认账顶嘴。这种人能和他动手,就别和他吵吵。
贫困能造就男子气概,这话真不假。刚开始我还顾虑着形象尽量用正宗拳脚对付他,被他狗急跳墙咬了一口以后,我的小宇宙也瞬间爆发了。对付下三滥的人就要用下三滥的手法,在我终于胜利夺回我的银子的时候,我也不幸变成了下三滥。
围观的人,啧啧的叹着,看完了我们的表演准备散去。
“都给爷站住!看完戏就想走啊,没门!要想走,先留下看戏的票钱~!”我踢了一脚被我打倒的小贼“去,收银子,谁敢不给,爷我记着,回头叫弟兄们杀他全家。”
现在的我,顶着个鸟巢发型,一身白袍子已经滚的黑不溜秋,还撕烂了好几处。要风度已经没有了风度,要气质也没有了气质。眼下这帮社会群众,只管围观不管伸手的抱臂姿态实在是惹火了我。我盯着这些不会武功的老百姓,用我那学的不怎么样的三角猫功夫,恐吓威胁。打算为我们黑道,长一回脸。
“哎呦!谁又乱丢东西!”我眼睛正紧迫盯人的当儿,头上又被一个飞来的物事打的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到地上。血从头顶流了下来,娘的,都打破头了。
“这是我家宫主赏你的。”一个女声传来过来。
公主?这公主也太暴力了吧。我愤愤地捡起丢过来的一锭金锭子,好家伙,这么重,想砸死我啊。
一双白靴子站在我的面前:“小公子无碍吧?师兄手重,没什么恶意。”
说话的功夫,已经掏出一个白绢帕子,伸手递给了我。
人站在面前,身上穿着上好的真丝制成的白袍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我站起来,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按在头上。
眼前这人看不到面容,头上戴着一个围了白沙的月牙帽围。倒是远远的四面围着黑纱的马车上,风一吹能够看见一名男子半躺着依着身子坐子里面。
这一黑一白的,你们俩当自己是黑白无常,阴阳双煞啊。靠,这想骂人吧,人家丢过来的是沉甸甸的金子,这不骂人吧,我的头破的也忒冤枉了。我一手捏着金子,一手捂着头,纠结着。
就在我思考着要不要骂人的时候,眼前冲过来一个人。
“馨儿!可让我们好找!”翼暮不知道从哪里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怎么受伤了?快让哥哥瞧瞧。你啊,也太皮了。”
翼暮一边看着我头上的伤,一边还不忘记唠叨我几句。
“没什么事。你怎么来了?”被黑美人看见我这叛逆少年的形象,让我有点没面子。
“还没什么事?偷跑出来和人打架,头都破了!你哥找你都快急死了,你再看看你,唉!”翼暮急忙掀起身穿的紫色鎏金袍,从深衣上扯下来一道布条。
“什么打架,是他先偷了我的银子!我这是伸张正义,为民除害!”我由着他给我把头包了。
“皮猴,还嘴硬!赶紧随我回去,叫你哥给你看看伤。”翼暮理都不带理我的申诉,管都不管身边站着的白衣人,抱着我施展轻功往王府奔去。
“黑美人,兄弟求你个事。”难得被翼暮抱在怀里,我却有点担心“你别叫我哥给我看伤,回头他准保点了我。”
“呵呵,你活该。”翼暮抿着嘴,隐着笑,说了句和身份不符合的话。
回到王府,见了冉岁,自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不但被没收了抢了宇秀的十两银子,连同我的金锭子也被一同掳了去。见我不服反抗,冉岁嘴角一抽说:“这就算是我给你医伤的诊金了。”
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么,就你那些药我还不知道值几两银子。
可恶,我这人算是和金子没什么缘分,早先攒了十年的金豆子,揣了一天就被妖孽给收走了。这流汗又流血得了个金锭子,还没捂热就被冉岁给掳了。
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因为头上有伤,又被冉岁一天紧迫盯人,外加翼暮安排的高手巡逻,我只能乖乖呆在王府养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