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宁大中午去上班。一下楼就看到玄空带着廖驳进了做法事的屋子，两人还聊得挺嗨的！
欧阳月息站在走廊里，看着廖驳的背影，直到后者进了法事屋且门关上后，才回过神来。
夜宁在她面前停下，发现她目光有些幽怨。
“怎么了？”
欧阳月息没好气地问，“那下头男怎么来了。还有，小和尚什么情况，怎么在屋里藏着一条蛇。”
“下头男，你认识他呀。”
“不就廖家的下头男嘛，人倒也不坏，就是莫名其妙自信爆棚。还有，那小和尚怎么回事啊，萧沉也不管管，是他带回来的人呀。”
“就是萧沉在管他的事。没关系，小蛇不是坏的，就像你带着狐狸一样。”
“哪里一样，我是需要的时候才会让狐仙出来。他倒好，无时无刻带在身边。那可是做法事的地方，就算不是坏蛇，他不怕影响到蛇吗？”
夜宁摇摇头，“我也好奇，为什么小白蛇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
欧阳月息突然皱了下眉，“不对啊，你不是怕蛇的吗，怎么突然帮这白蛇说话了。”
她说这话事，戴小洁刚好从财务室里出来，对着欧阳月息露出礼貌且甜美的笑容。“月姐，我下班啦。”
“嗯，好。”
夜宁只是下意识瞥了她一眼，继续跟欧阳月息解释，“他救过我。”
“哇呜。好吧……”
夜宁向法事屋走去，打开门，没有进去，只是勾出小脑袋瓜子。
看到小高台上，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放着的不知是酒还是茶。而小白蛇，盘在一盏没有亮火的烛台上，蛇脑袋好奇地探来探去。
烛台都有刻着克制妖魔鬼怪的咒印，这小蛇蛇，可真是肆无忌惮啊。
下头男看向门口，“小夜，你来看我了？”
“yue。”夜宁干呕了一声，不搭理他，“玄空师父，你有没有叫萧沉起来。”
“他天亮才睡的吧，又恢复了。”
恢复夜行了吧……
默默把门关上，实在是被廖驳那自信的眼神给看怕了。
回到小室门口，刚好对面的门打开了，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被人推了出来。
她抬起苍白的小脸，那双眼睛一开始给人的感觉是无神，随后又觉得是看澹一切，最后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双没有任何生存欲望的眼睛。
夜宁对着她点点头。她低下脑袋，一语不发。推轮椅的男人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但是也没有说话，似乎是怕影响到女人的心情。
夜宁看着他把轮椅推出走廊才走进小室的。
刚一坐下，整理着帘子，余光瞥到桌子底下好像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向下一看……是一条白色的小蛇！
小蛇刚刚不是还在法事屋的么，怎么瞬间到这来了。
夜宁能分辨出气息的，就是那小蛇的气息。
小蛇此时正盘在她的脚旁边，眯着眼睛睡觉。可能是因为自己这边比较凉快吧，她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默默把脚移开。
然而还是坐立难安，时不时瞥一眼熟睡的小蛇，生怕它缠着自己的脚踝了。那种画面，光是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咳咳，蛇兄，那个，您有啥事吗？”夜宁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但凡换个别的动物，她都不至于害怕成这样。
小蛇缓缓睁开双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没事，这边凉快，还不用看着他们两人谈天说地。”
“呃，原来你吃醋了啊，要不我跟玄空说一声，让他把姓廖的赶走？”
“不必了，人不自觉，说再多也没用。”
“……”
小蛇眼睛重新闭上，继续睡。
夜宁看他成天都这么困的样子，联想起了什么。
“蛇兄，你是不是被法事屋的印记和阵型影响到了？怎么成天都在睡觉？”
“没有，蛇家就是喜欢睡，多谢姑娘关心。”
“好吧。”
夜宁一直看着他，他眼睛始终闭着，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就在夜宁以为他睡着时，他又睁开了眼睛。
澹蓝色的眼眸，竖童偏深，加上鳞片奶白，一尘不染，有光照时时还隐隐泛着银光，整条蛇透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本座那晚不是追上一团黑影了么……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季的。”
“蛇大神，怎么连你也怕。”夜宁跟他聊天之后，倒是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主要可能是蛇蛇的声音好听得来，还很亲和吧。
“是啊，一个人，从最初的风光无限，到落魄受难。曾救苦救难，最后成了祸害人间的灾难。任谁看了不唏嘘呢。”
原来他说的心有余季，是这个意思，而不是害怕那只天魔。
“凭风，你还能找到它吗？”
“能，但是它们随时都会转移地方。”
“它们是怎么产生的……”
小蛇尾巴摇晃着，脑袋探起，看着夜宁。“身上封印过那东西的，最终都会变成这样。”
“……”
夜宁能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自己听完后，却是那么地平静。
那东西，指的是镜魔。现在镜魔就在她身上，将来她也会变成其中一只天魔吗？
上一个封印镜魔的是父亲，然后，他就变成那样了……这就再一次证明，那个家伙，就是她的父亲。
小蛇不是无缘无故来找她的，说的事情是如此地重要，怕是萧沉都不知道的。
“可以让它们恢复吗？或者是，解脱。”
“恢复是不可能的，解脱的话……我也不知。我只知，它们是杀不死的存在，没有比它们自己更想解脱的。”
夜宁沉默了片刻，“那有避免成为这种东西的方法吗？”
她问得很平静，就像问的事情与自己无关那般。
“你为什么不先问这个问题呢？”
“不知道呀。”
“哎……没事，你不会变成那样的，你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难道，跟父亲封印的方法有关？
“你不是封印镜魔的载体，你就是……”
门打开了，有客人走了进来。
小白蛇没再说话。他可以只说给夜宁一个人听的，此时估计是不想影响夜宁的心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