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给那间屋子布下了符阵，鬼怪都无法进入，但是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
在此期间，汪浩不能离开那间屋子，这也变相地困住了他。
折腾了那么久，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他们来到一家餐厅，靠着玻璃墙的位置，偶尔还能看看外边的风景。外面是个公园，人来人往。
夜宁胃口还好，并没有被汪浩的事影响食欲。她真的只是当时不适，过后就没有任何影响了，跟她的性格以及心态也有关的。
萧沉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肉，反倒是他没什么胃口。
“干嘛呢，我吃相不好，影响到你了？”
“不是。”萧沉看向外面，“我自己心情不好。”
来的路上，夜宁已经把事情具体地跟萧沉说了。
而萧沉，全程都没怎么搭话。
现在好不容易能吃顿饭，他还没胃口了。
夜宁不管他，自己吃饱再说。
萧沉看着外面的公园，“你说的那个和尚，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噗，咳咳咳。”夜宁差点被一口冰柠檬呛死，“是吧。”
确实可以用漂亮来形容那个和尚。但话从萧沉嘴里说出，怎么那么奇怪！
“大哥，你怎么可以说一个和尚漂亮，难道你……”
“那是个妖僧，道行很高的，我想拉拢他，但他瞧不上咱们事务所的规矩，他崇尚自由。只有他才会说出什么如若不报有违天道这种话。
但是，我真的很想拉拢他进来。”
原来是认识的啊！
“你真的……”夜宁瞠目结舌！
“这次要是能再碰到他，一定要不择手段把他留下。”
“不是吧……”
萧沉澹然地看了过来，“你想说什么？第一次见你惊讶成这样。”
这让夜宁怎么说啊！
不过也亏得她是夜宁，还是肆无忌惮地说了出来。“你喜欢男的，你喜欢那个和尚？”
萧沉眨了下眼睛，有那么一瞬双眼是无神的。“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猜测我。”
夜宁也迟疑了一阵，发现他既没有心虚，也不慌张。“不是就好。我不是歧视哈，我刚刚只是惊讶。”
夜宁吃饱了，现在开始吃点心。“你认识那个和尚，还想拉拢他，这人除了佛法高深，人品也不错吧。”
“不知道，我要的只是实力。”
“……”
实力强，若人品不好，那岂不是个大嚯嚯。不过，夜宁并不是指那个小和尚。
吃完点心，夜宁擦了擦嘴角，再看看萧沉，桌上摆着的东西，他根本没吃几口。
“老板，这事你有什么打算。”
“你不知道流程吗？先看看情况，再谈价格，双方都满意的话，就开始办事了。”
给那小孩驱邪时，萧沉可是直接省略了谈钱的步骤。
但是，即便价格谈好再处理汪浩的事，那处理完了之后呢？胖女人还威胁过他们，之后出尔反尔也是很有可能的。
夜宁又喝了口冰柠檬水，“这件事，那个和尚都不掺和。恶有恶报的事，我们不要插手，等他恶报完了，我们再去收那只鬼。”
萧沉没有丝毫动容，“那是个妖僧。”
“妖僧你还想拉拢人家，就算是妖僧，我也认同他的做法。”夜宁说着，直视萧沉的眼睛。
她倒想知道，萧沉真正的想法。
萧沉的背往后一靠，“小夜，人间的事，人来管，不是靠鬼来维持人的善心的。”
“但是恶鬼的形成，很多都跟人有关。
为什么纠缠汪浩的是她母亲，而不是被她杀害且毁尸灭迹的妹妹？
你有没有想过，他妹妹的鬼魂哪去了？
是不是，连鬼魂都不在了？”
“那也不是靠鬼来维持人间秩序的理由，他若是让一个人魂飞魄散，损的是他自己的阴德，将来他去了阴曹地府有他受的。”
“我没有要靠鬼来维持人间的秩序。我只是，不想阻止那只鬼。”
“所以呢，这事你甩手不干了？”
夜宁想了想，“不是这个意思。等鬼报复完了，我再度它。”
“小夜，这件事，得先抓鬼，再处理人的事。人的事，就该交给人来管，会有制裁他们的地方。我们是制裁鬼的，你却想放任鬼不管。”
“人的事只能人来处理，那你别拜神。”
“……”萧沉平静地看了眼外面，天开始变黑了，他的脸色还是那么平静。“别扯其他的，就事论事。”
“人要是能处理好人的事情，怎么还有那么多人犯罪？有些罪犯甚至都得不到该有的惩罚，逍遥法外。而受害者，只能含恨而终。”
“你不相信人能处理好这件事，就相信鬼能克制自己只制裁一个人？恶鬼是怎么形成的，有些报复着报复着，就丢了曾经的记忆，变成一只见人就害的恶鬼。
而且，那鬼母并不着急弄死他，你能等到什么时候？”
夜宁垂下双眸，她感觉自己快被萧沉说服了。“难道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只能是极端的吗？
要么帮鬼，要么帮人。
我不想帮那么恶心的人。”
“你心中的戾气重了，可不利于你动用镜子的力量。”
“这就戾气重吗？”夜宁澹然地说着。
她虽然跟萧沉辩驳，但她完全没有情绪波动啊。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萧沉先开口，“我是老板，听我的。”
夜宁有些不甘心。
萧沉又补了一句，“留个后手，后续若出现别的问题，再来使用别的招。”
夜宁马上就听懂了。
他的意思是，鬼先捉着，别放进冥界。事情的发展若超出他们的操控，再放鬼出来也不迟。
虽然他态度强硬，但也算妥协了。
夜宁脸上挂起了笑容，“嘻嘻。”
“嘁。”萧沉白了她一眼，继续看着外面。
这一看，他顿了顿，“诶？你等等，在这别走啊。”
他起身，快步走出餐厅。
夜宁也朝外面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僧衣白白净净的小和尚，从一棵风景树下悠悠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