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啊，老人家的话还是要听的，毕竟她知道的真的比我们多。”萧沉语气显然放松了些，“这次，是我坑了你。
这个地方，你真的不该回来，有些事情，你也真的不该记起。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正不正确。”
夜宁抓住他的手腕，不像他整只手能包住自己的手腕。
出门前，奶奶只问自己是不是跟萧沉一起出门，没问他们去哪。如果奶奶知道的话，不论如何都会阻止他们的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懊悔也没有用。
不过，萧沉现在一点也不紧张了，还风轻云澹志在必得的样子，估计已经摸透那玩意了。
“小沉，它谁呀。”
“哎你别乱叫，要叫萧老板。”
“所以它是谁啊。”
“夜戏天魔……不是人名，而是一个黑暗的组织名。它的成员是什么成分，无人得知。”
夜宁第一次听这个词，眉头微皱了一下。既然叫天魔，难不成是道行高到让人识别不了魔？
前方的黑影动了，手里拿着的东西举起，看形状，是一把团扇。团扇挡住它的脸，可见它执扇的手，指甲又尖又长，五指纤细。
“还算有点见识。”它的声音，又变得像正常女人一样，但声音始终是飘着的。“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为防止你阻碍我，我必须，杀了你。
可惜了，这么好一副皮囊。
诶？要不，我把你的皮剥下来，挂在别人身上吧，这样，就不会浪费了喔。”
夜宁脸色一沉，这种疯批又中二的台词，她居然会在现实中听到。
“你要是对付得了我们，早就动手了，何必出那么多花招。”
萧沉听完夜宁的话，也冷笑道，“因为它们是见不得光的，每每出现都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更别提出手了。
它们只适合躲在黑暗的深处，教唆别人犯罪。
它们的行动受到了限制，所以，需要一个东西，帮助它们突破黑暗，在这个世间肆无忌惮地长存啊。”
话说得很有道理，可你之前为什么出冷汗！
所以，萧沉两次都僵硬，并不是因为害怕这些东西，而是另有原因？
是它们的状况，勾起了萧沉不堪的回忆了吧。
想到这，夜宁抓着他手腕的手，紧了紧。
萧沉以为她紧张了，安慰道，“别怕，即便它们需要你身上封印的镜魔，也未必拿得到的。”
夜宁想解释自己没有害怕，想想还是算了。她还不能告诉萧沉，自己看到了他的回忆。
言归正传，如果镜魔离开夜宁的身体会发生什么？镜魔从此被放出来了，而夜宁也不会因此解脱。
什么样的东西才会被封印，杀不死的东西啊。
“嗬嗬，好嚣张的两个年轻人啊。
可惜，你所说的情况，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早在六十年前，我已经混进了这个风水极恶的村子，跟一个小姑娘做了交易。
只是那时候没有夺得一副好皮囊，用的是男人的身体。
那小姑娘啊，长得水灵灵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可真是让我羡慕。
她的爱人要我给她纹脸，我瞅着这副好皮囊，可真是下不去手，真想把它活生生剥下来！”
它说话的语气，时轻时重，情绪波动很大。
可夜宁始终察觉不了它的气息，只有一阵阵冷风迎面吹来。
从它的话也得知，当年给年少的村长纹脸的，就是它！
“但是上头有令啊，我不能杀她。我跟她做起了交易，问她，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容颜……”声音突然又变得低沉，“还是整个村子所有人命。”
接着，又是细腻尖锐的嗓音，甚至妩媚起来，“她能感受到我的胁迫，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好傻的姑娘啊，她居然选择，保全村诶。
那我只好给她的脸纹满了咒印，让她从此在我的控制下，渐渐丧失理智，沦为我的傀儡。
而被她用一张脸保护下来的村民，好长一段时间都在笑话她呢。人类啊，浊骨凡胎，啧啧。
不过，我也没有让她吃亏，教她玄术，让她帮助村里的人解决麻烦。久而久之，她就被村里的人敬仰了，之后还当了村长。
嗯……我觉得这样不够嘛，就教唆她，建立起一个门派，将来或许能够为我们转移些火力。”
有些坏蛋有得瑟的毛病。他们沉浸在自己的炫耀当中，时常忽略了，坏人死于话多这种事。因为，他们志在必得啊。
不过也好，夜宁能够清楚来龙去脉。
可那都是六十年前的事了，自己不过是十七年前才出生。哪怕是在娘胎里就被封印了只镜魔，也跟这事不挂钩啊，难不成镜魔早就在村子存在？
还是，一切都只是巧合？
它的身影似乎靠近了，但是并没有脚步声，甚至没有走路的幅度。
它再得瑟，夜宁也不会在意，只想多听听。
夜宁捂住脑袋，向来平静的她，并没有做出激烈的反应，仍旧是澹然地感叹，“哎，将死之人，却想知道更多东西。”
那家伙听到将死之人四个人，更加轻狂了。“哦？你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你再拖延也没有用啊，你们，是逃不脱这个诡阵的。”
夜宁余光瞥见萧沉挑了下眉，这个动作，是如此地意味深长，并没有看出萧沉坐以待毙，也不是蓄意待发。更像是，在欣赏对方的表演。
它把团扇往下移，黑暗中，黑影只亮起一只鸡蛋般大的眼睛。眼白很多，眼仁只有一点点，看不出任何情绪。
再配上它起码有五公分长的尖锐指甲，画面更显诡异了。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成全你，好歹让你死得怨气不那么重。等我把你身上的镜魔取下来，就把你的脸皮给扒了，放在我的脸上，嗬。”
夜宁，‘你怎么男女的脸皮都想扒。’
“我原本啊，只是看上了这个地方。给那小姑娘身上纹了朵金莲，教唆她建立一个邪派将来好转移战火，之后就任她发挥了。
要建立一个门派，可不容易。我也没有时刻盯着这个人，毕竟，我们还有大事要做的。
等我再一次回来，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太婆。
她给我讲述了一件事，这件事的尾声，可让我很是在意啊。
起初是，这个风水极恶的地方，诞生了五世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