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半透明蛇尾缠着的黑色团子，完全不看到脸，甚至人的体型都看不出来。它被蛇尾挤压得发出了痛苦的沉吟，呼吸粗狂。

夜宁看得入神呢，萧沉突然向她靠近了一步，低头看着她心口前的衣服。

夜宁推了他一下，“干嘛。”

萧沉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在玄空身上，趔趄了一阵，又看回夜宁。“你身上怎么有血。”

“你的腿怎么没血。”夜宁反问他，“没流血，但是受伤了？”

萧沉只好先回答她，“在受伤的那一刻，蛇蛇大神来了。它给我止血了，但是伤还在，它不会处理得太完善的。不然，那个家伙早就没了。

你身上怎么有血。”

他还在执着这个事。

“我去超市买东西，出来时听到了琵琶声，然后在来的路上陷入梦境，用血破解了，这是我自己的血。

破解后醒来，还坐在车里，而车子也迷路了。如果晚一点醒来的话，车子就开到鬼门关去了。”

夜宁告诉他路上发生的事，简短明了。

萧沉听完脸色愈发凝重，“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们死得好惨，好惨啊。”夜宁自顾自地摇头，其实她现在基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团黑影上。

因为被蛇尾缠绕挤压的黑团，裂开了一条缝，有白色的东西从缝隙中挤出来。

她怀疑蛇蛇就是故意折磨它的，明明可以一下把它拉出，就是要慢慢来。

“我还不至于被那俩货杀死的，小空空就不一定了。”

夜宁回过神来，看了眼萧沉，“可是你腿受伤了，跟我梦到的一样。我来的路上，发生的一切也几乎跟梦里的一样。

金梦灵的梦，能预知到未来，但是也存在超脱六道管辖的力量，可以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那个力量，就是蛇蛇。

如果不是蛇蛇出现，你们两个就会像我梦到的那样。一个变成石头，面目狰狞，一个化成血水。化成血水的，是你。”

萧沉，“……”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说到，“不可能，我才不会被它们杀死，玄空就不一定了。”

躺在地上的玄空，站起身来，澹然地拍了拍衣服，“别扯老子。”

玄空完全没有受伤，刚刚也不知道怎么躺着，多半是装的，好激发蛇蛇的威力。

夜宁的梦，也许前半段是真的，到了船夫靠岸这里，就不是真的了吧。

不管是不是真，夜宁也只好点头了，不能这么不给面子的啊。

“它只是在梦里吓唬我，好让我在梦中出不来，嗯。”

萧沉听完，这才松了口气，跟夜宁一起看向那团被绞得发出痛苦沉吟的东西。

啪叽一声，裂缝咧开的程度又大了。一团白色的东西从裂缝中掉了出来……

落在地上时，化成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夜宁还没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变得松松垮垮的黑色皮囊像一摊黑沼泽被蛇尾甩了过来！

一团黑影迎面盖来啊。

萧沉扬起伞，把黑影给拍打了回去。“小蛇蛇你想谋杀谁啊！”

以刚才的形势看，松松垮垮的黑影就是朝着夜宁而去的。有那么一瞬，夜宁想把它收了，但是完全不知道收了的后果是什么。

黑影被萧沉拍回到地面，瞬间就消失了。

再次出现时，是在那个怪人趴着的下方。

仔细回想，怪人掉落地面的时候，是没有影子的。

当黑影回到它下面的时候，贴着它的肢体，往身上蔓延。

即便它趴在地上，仍能看出，这是人的体态。它穿着白色的唐装，脸色煞白，一条长长的鞭子盘着脖子，左手按在地上，抬起的右手轮着一把弯刀。

黑影很快就蔓延到它的脖子，它低着的脑袋这才抬起。隔着遥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这张脸的清秀，然而却透着得意的诡笑。

很快，黑影就覆盖了它的全身，它又变成了混黑的东西，在手里轮着的刀，收回进体内。它四肢趴在身地上，往身后的阴影处退。

夜宁终于明白蛇蛇为什么把黑影甩过来，也知道黑影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