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嗯喵嗯!”龙宝点头,继续蹭。
“你们地球人,很爱笑吗?”佑一晴子远远地问。
“笑……也不都是。性格不同,有的爱笑,有的爱哭。”
“我从来不笑。”佑一晴子白了九月一眼。
“啊?那你,遇到开心的事,也不笑吗?”九月不解。
“什么事是开心的事?一切都是指定好的,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那,事情做好了,不值得开心吗?”
“值得骄傲,是应该的。”佑一晴子走过来,叹了口气,“我为刚才的过激言论表示歉意。但是,的确是你害了牛博士。”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一意孤行央求他帮我,我怎么才能让他没事……”
“那你就祈祷龙宝没事吧!如果它出了事,大家都不会好过!”
“谢谢你!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佑一。”
“谢谢你佑一,我是赵九月。”
“我知道。”
“舰长。心理治疗师那边有点问题,又有个战士得了狂躁症。我得过去看看。”大卫收起通讯器。
“我和你一起。”上官熙起身。“这是第几个了?”
“第十三个。唉!”大卫说着,“真是头疼!”
上官熙回眸看了大卫一眼,“心理疾病问题,这几年愈发凸显了。在军校时,有个学长也是得了狂躁症,最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今天发病的这个,你也认识,神枪手张毅。”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升降机,大卫伸手按下40层按钮。
“张毅!怎么会是他……非常优秀的一个战士。”
“舰长好!”心理治疗师凯瑟琳放下手中的文件,向上官熙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什么情况?”上官熙透过治疗室的视窗,见昏暗的屋内,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十分钟前突然爆发,歇斯底里,几个战友上去劝,也被打伤了。我跟他聊了一会儿,注射了镇静剂,现在安静下来了。”凯瑟琳的声音温柔舒缓,“这是第,十三个了。”
“诱因呢?”
“情绪低落,压抑得太久,就会产生一个大的波动,就像……井喷,需要发泄。他说,思念故土,但是又怕回去,回去了,也只是一座空房子而已。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唉!大家都是如此啊,咱们当中,但凡是三五岁开始就打了基础教育芯片的,谁不是早早地跟家人分离。”大卫叹息道,“这是个无法化解的矛盾。”
“是的,我尽量在为他做心理疏导。”凯瑟琳叹息。“据我所知,其他舰上也有类似的情况,除非很严重了,不然都不愿意曝光吧。”
“再看看其他人,你带路。”上官熙和大卫跟在凯瑟琳身后,从每一个隔离间的窗前走过。
“还有个女战士。”大卫轻声道。“看年龄也不大。”
“这个,刚满十八岁。特种兵第九军团士兵江晓彤。”凯瑟琳低声说,“严重的抑郁症,连吞咽都困难了,只有依靠营养针剂。”
“没有更好的办法?天启医学科技那么发达,就找不出解决的办法?”上官熙叹息。
“舰长,办法也有,就是比较残酷。”凯瑟琳抬头看向大卫。
“就是取出患者的记忆光球,适时给予大脑以YD电波刺激,简单说,就是忘记过去,重新激活大脑。”大卫解释道。
“忘记过去,就能好起来么……”上官熙自语道,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你……说,妈妈别走……”
“这些抑郁症和狂躁症患者,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原本性格都比较内向。”凯瑟琳带着上官熙继续向前走。“牛博士那边,我早上去过了,聊了一阵。我觉得,他毕竟是过来人,看问题挺通透,情绪上也比较稳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大卫冲凯瑟琳摇了摇头,示意她换个话题。
“舰长,这是最后一个病人,第五军团超强兵人罗肃。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罗肃……特种兵部队大比武,全能冠军!是哪一年,前年的?”大卫记得此人,当时全军通报嘉奖来着。
“是的。现在,只有用电子项圈锁着,不然,一旦狂躁症发作,破坏力超强,机舱都能给拆了。”
“用了药物,也没有好转么?”上官熙通过视窗观察内里的情况。舱内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身高两米一左右。此时的他,紧紧闭着双眼,两只巨大有力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不见好转,最近更加频繁,有时一天之内发作两三次的情况也是有的。”凯瑟琳介绍完所有病患的情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折返。
上官熙心情沉重。这些活生生的战士,都是他的战友,他的属下。当初登陆天蝎号的时候,个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却为何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变成这个样子。
“好吧,凯瑟琳,咱们战舰上,只配备了你一名心理治疗师,辛苦你,照顾好他们。缺人手的话,你打申请,可以调服务机器人过来。”
“好的舰长!您慢走。”
“嗯。大卫,我们去看看老牛。”两人默默走在空荡的白色长廊,除了墙体上显示的楼层不同,生活区走廊其他陈设都是一模一样。长长的走廊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时空隧道,下一站永远是下一站。
“老牛!”上官熙隔着金属栅栏,看见老人正和衣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白色的禁闭室内,只有一个洗手池,一个马桶,一张床。其实,比生活区,也简陋不到哪里去,那边不过就是多了个洗手间、餐台和休眠舱罢了。
“嗯?我来了不到一天,怎你们就来看我?”牛博士起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镜架在鼻梁上,见是上官熙,对他呵呵一笑。
“我正在想,九月那小姑娘的花椒树。再过几天,果实应该就会从绿色变成红色了。龙宝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
“老牛……”上官熙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位老人。是他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