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猜测，这是‘那边’的一种手段，一旦棋子被捕，脑子里的记忆啊、数据啊就会被毁掉。等于整个人就没什么用了。行尸走肉。先冻起来吧！”
“那，九月，您得想想办法。”上官熙诚恳地看着老头。
“前后发生了什么，影像资料有没有？”老头将山羊胡子绕在指头上玩儿。
“从之前那段影像上来看，那个时候确实是被催眠，在被催眠人引导的情况下，自己看到自己制造的幻觉，让自己相信，眼前的幻相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啧！她现在这个情况，不像是被催眠的样子。”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已经有办法了？”上官熙沉声问。
“这个孩子，我判断，她应该是之前受到过心理创伤，在她潜意识里面，认为沉睡是一种很好的自我保护。所以，这应该不是她第一次遇到危险就沉睡的情况。”老头玩着胡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从天眼的影像上看，她很在乎和这个兵人的友谊，所以她的内心，也是相当自责，自己不肯原谅自己。”
“山奈爷，您有办法。”上官熙笃定。
“你们谁发现了，凯瑟琳的话，没说完？”老头指着屏幕上，九月被催眠的画面。
“没说完？”大卫疑惑了，将这段影像又倒回去看了一遍：
“是我？真的是我？”九月惊声尖叫！
“别激动，你看，慢慢看，下一秒，罗肃的头就会……”凯瑟琳将红唇轻轻贴在九月耳畔……
“好！停！”老头坐在桌子上晃悠着两条腿，指着影像中凯瑟琳的红唇。“这里，她原本要说什么？”
“会说，爆炸！”约瑟夫说。
“嘣！啪！或者彭!”大卫形容。
“对！会发出一个模彷爆炸的声响。”老头总结。“那么再看下一句。”
“是我害死了他。真的是我？”九月拼命摇头，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画面定格。
“注意她的语气，真的是我？”老头引导众人。
“她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的缘故，害死了罗肃，她表示怀疑。”上官熙分析。
“不错。那么答桉出来了。”老头起身，站在桌子上。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依旧没有所谓的答桉。
“她的潜意识，在进行自我保护。入睡了之后，为了逃避现实的残酷，她的大脑选择休眠。我认为，唤醒她的点，就在刚才我们推敲的那两句话里面。”
“那，具体的，我们该怎么做呢？”大卫还是一头雾水。
“用扬声器播放刚在的画面！声音大一些，她是能听到的！到凯瑟琳要开口的时候，停下来。
沉睡的九月，被上官熙抱在怀里。影像开始播放，声音很大。
“别激动，你看，慢慢看，下一秒，罗肃的头就会……”凯瑟琳将红唇轻轻贴在九月耳畔……
“现在，我播放一段声音，你们注意听。”老头说着，从衣袋里取出个铜铃来。
“叮”……那声音清脆悠扬，十分悦耳。“我是凯瑟琳。”老头用老头的声音说。
“叮……”那声音空灵悠长，传了很远。“我是凯瑟琳。”老头又用自己的声音复述一遍。
“叮……”那声音像从天边传来，彷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我是凯瑟琳。”老头用凯瑟琳的声音说。
三个人同时睁大了双眼，上官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只觉得根根汗毛竖起！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长着玻璃珠子一般绿眼睛的山羊胡子老头，口中竟发出与凯瑟琳一模一样的声音，连那温柔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老头轻轻凑到九月耳边，用凯瑟琳温柔的女声幽幽地说：“罗肃让我谢谢你。他拿你当朋友。但是，他说他要先走了，走的时候，记得去送送他。”
九月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下一秒她紧紧地抓住上官熙的衣袖，整个人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罗肃，你要走了么？你要我送你，你不怪我了么？”
“他不怪你了。”凯瑟琳站在九月面前。
“谢谢你。”九月笑着哭了。
“他让我谢谢你。”凯瑟琳温柔地说。
“好了，九月，没事了。都过去了。”上官熙将她拥入怀中。
无头的罗肃被一面巨大的天蝎号战旗覆盖着，被缓缓推入焚化炉，融入眼前这熊熊的火焰之中，他将成为战舰生态循环系统中的一份子。
他只是换了一种形态存在吧。
凯瑟琳被冷冻。她的余生，将在天启总部科学实验室内渡过……
“你是……哪儿来的老头？”九月见龙宝径直飞到山奈的肩膀上坐下，“龙宝快回来！当心陌生人把你抓走啦！”
“你！你就是上官熙说的那个厉害的？啧啧啧！陌生人！你爷爷我在战舰上的时候，地球上都还没你呢！”山奈梗着脖子，双手叉腰，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
“哎呀这个老头有意思了！老子是吓大的？我不管你是谁，哎，动我的龙宝就是不行！”
“啧！龙宝几时成了你的？人家是长老赐给上官熙的好不好！”山奈激动的，胡子都开花了。
九月心道，呵呵上官熙早晚都是老子的人，连他的金子都是我的，更别说飞猫龙宝了。当然，这话只能暗自腹诽，可不能真的说出来。
九月摸着阿西的脑袋呵呵一笑，“您说的对，老爷子，我不跟你计较！”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说，连上官熙都是你的，更何况是他的猫了。”山奈洋洋得意地注意观察九月的微表情。
“嘶！你这个老头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棋逢对手，九月觉得这老爷子有两把刷子，但看在上官熙的面子上，老子走。
“哎哎别走啊，你上哪儿去？”山奈跟在九月身后不依不饶。
“我以前问过魔镜，谁是飞船上话最多的人，我以为是我，现在，这个头衔儿让给你，别跟着我行吗？”九月烦了。
只要有一点阳光，一点水源，那花花草草都会努力生长。记得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