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凌青牛同儿子交代好事情，带着老雷到岸边的时候，不良人的船已经等候多时，不仅只有船在灯塔，张言明也站在船头，示意最高规格的待遇。

主仆两人才刚踏上船，张言明笑容满面迎了上来，抱拳拱手道：“张某接到命令，派我来此接凌帮主前往赤血堡，一同参与抓捕林家兄弟的行动。”

凌青牛亦是抱拳拱手，笑道：“不良人的行动真是快，老夫都未来得及换身衣裳，张帅莫要见怪。”

张言明的言语中十分客气，可是语气却有些阴阳怪气，与此同时也将自身的气势展开。

然而无论是凌青牛还是他身旁的老仆从，对于引面而来的压力，全都熟视无睹，仿佛对面暗中施压只是海风吹来而已。

张言明自知实力无法与那个名单上排名第一的凌青牛对抗，甚至可能连他旁边的老雷都打不过，随即收起内力，和气道：“此事张某已经布置许久，大小事情都安排妥当，只待收割而已，不会耽误凌帮主宝贵的时间。”

“劳张帅费心了。”

“哪里的话，张某所做的事情还不如凌帮主花费心思的一二。”张言明嘴上仍然挂着笑，脸上却有些阴霾。

“出发！”

凌青牛在鹭岛隐居好几年，大半个江湖都找不到他的行踪，才会凌家家主闭关重伤，甚至殒命的传闻，但这一次是他主动联系不良人，一同去解决暗藏在凌家里的害虫。

而张言明本来可以在荒岛上跟十三喝着酒，慢悠悠的聊天，等事情一步一步的按计划走下去，然后享受丰收的快感。

十三确实有些事情猜到了，张言明想要功劳。但是把重犯放走，再一个一个抓回来，这样做不仅慢，也讨不到太多好处。

所以与其劳心费力，不如自己培养个重犯。

张言明从小六被抓这条线挖到了不少线索，何竺之的人体改造计划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为此他竟然联系到远在海外的东瀛人，通过互换技术来改造活人。

只是这样的罪还不够大，最多把何竺之一个人拉下水而已，因此张言明又找了第二个人，那就是林焱之，一个无法练功，想要通过其他领域获得重生的废人。

张言明给林焱之提供的办法是海洛天缨，一个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但是并非直接给他成品，而是配方，然后又告诉他流云山城中有材料可以制作这种秘药。

没错，就是流云山城！十三的秘密基地。

流云山城中的阿芙蓉就是张言明提供，并且用了很高的价钱收购半成品魔童，那些山民尝到甜头之后，便开始大肆种植。

林焱之与流云山城搭上头之后，能够改良海洛天缨的罗陨出现了，他一次次的加强药效，让林焱之可以短暂的获得高手的感觉，然而这些都只是饮鸩止渴，越喝口越干而已。

正当林焱之对海洛天缨开始慢慢失望，张言明准备抛出后招的时候，林焱之突然产生了个新的想法——将海洛天缨散出去，用它来让江湖高手成为自己的奴隶。

这个想法比起下毒控制几个高手更加的妙，下毒肯定有解药，就算拿不到，也会有人研究出解药，可是如果把海洛天缨的配方和原材料都掌控在自己手里，那些成瘾的高手就只能乖乖听从调遣，要不然就等着痛苦死去。

这个想法简比张言明准备的后招更快，也更容易催熟果实。没有什么比引发战乱，企图造反的罪名更重了，甚至这个想法还会导致凌家也惹上点麻烦，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为什么不答应？

围剿赤血堡确实让张言明花了几年的事情，不过想到收割时的喜悦，那些时间已经不算什么，只是成熟的果子娇艳欲滴的挂在树上，就等着你摘取时，却发现早有人先行下手，那种滋味着实不妙！

船慢慢启航，速度却不快。

张言明借着还有公务要处理离开，等进了船舱之后，他终于控制不住狠狠锤了下墙壁：“这个老狐狸！”

这个计划花费了张言明数年的时间，最为担心的就是凌青牛，一旦他出手，那基本上没有不良人的事情了。

虽然传闻他在隐居，但是张言明还是做了另外一步打算，他安排潜伏在巨船上的人，诱导拿着武神剑的凌晨走流云山城，再派人将武神剑劫走。

武神是朝廷大忌，凌晨带着武神剑出现在中原，必然会引起朝廷中人的注意，极有可能引出凌青牛去应付那边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黄归云的出现将朝廷的注意力转移，导致凌青牛腾出手来，非常干脆的将赤血林三兄弟的罪状递交上去，并且指明需要不良人协助。

因此准备单独行动的张言明计划耽搁，被派去接引凌青牛。

凌青牛站在船头，一言不发遥望远方。

“凌帮主躲在海岛上闭关，看来是极其喜欢看海咯？”张言明稍交代了些事情，又重新出现在甲板上。

凌青牛将目光从远处收回：“那倒不是，几年前我就知道赤血堡的事情，所以才将隐居改到鹭岛，方便随时监督这些事情。”

“呵呵，这点小事早早交给我们不良人就好了，凌帮主何必自己费心费力。”

凌青牛举手朝天行礼：“虽说赤血堡是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可管理人员全都是凌家的人，此事凌某有失职之过，只能亲自上阵，尽点绵薄之力，免得圣上怪罪。”

张言明阴晴不定：“怪罪？凌帮主真爱开玩笑，帮主未雨绸缪，将事情发展牢牢掌握在手中，这才得以阻止海洛天缨传入九州，免去一场生灵涂炭。除了丰厚的奖赏以外，哪里还有什么怪罪。”

凌青牛叹了口气：“凌某出身卑微，能够得到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已经很满足，不敢奢求再多的赏赐，只是希望能够后人铺一条安稳的江湖路而已。”

“凌帮主真是伟大。”

张言明说罢拂袖而去，不良人凭的是实力，很少需动用嘴皮子，现在官场话说得还不如凌青牛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