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岛，凌家别墅。

凌青牛早早起床忙完了农活，挽着裤脚扛着锄头回了小木屋，昨夜他把木屋留给了凌晨，可是已经日进中午，凌晨还未出门。

老雷已经摆弄好了午饭，放在木屋外的树墩上，见凌青牛过来，接过他手中的农具，顺便还递上一张小小纸。

凌青牛喝了两口水，瞄了眼手中纸张，不轻不重道：“哦，比我预料的快一些…”

闭关可不是与外界隔绝，凌青牛在这里种菜的几年，凌家能够安安稳稳，除了几个长老辅佐凌晨以外，背后还是由他在操控。

咔叽！

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红着眼睛的凌晨站在门口，一言不发朝着凌青牛行礼鞠躬。

凌青牛正坐面对凌晨，半刻后才问道：“想好了吗？”

凌晨面容虽然憔悴，精神却是亢奋，毫不犹豫开口道：“想好了！”

“正？恶？”

“正！”

凌青牛得到儿子的答案，便松下身子，指了指边上的位置，招呼凌晨过来坐：“选正可不光彩，得当朝廷的走狗，江湖上的人都看不起呢？”

昨天夜里，父子二人聊了很久，凌青牛最后给了凌晨一个选择，这个选择足以改变现今江湖的格局，甚至能让江湖重新回到纷乱的时间，一个令人向往的年代。

凌晨没有动作，坚定道：“无妨。”

“……为何？”

“因为父亲你选的是正。”

也不知算不算凌青牛隐藏的好，至少凌晨从小到大都以为父亲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侠，如今一时之间让他改过来算是个极难的事情。

凌青牛愣了下神，他没想到得到的尽然只是个这么简单的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淡淡叹了口气：“并不是为父选了正，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无需与我一样。”

凌晨挺直了身子：“父亲你也可以有选择，可依旧走正道，孩儿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仍愿意追随父亲的脚步。”

“哎……好吧，那为父就把原因跟你讲讲吧，反正已经知道那么多事情，不差这么一点，咱们并非姓凌…应该说咱们祖上并非姓凌，至于到底姓什么，现在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一点凌晨倒不意外，既然已经要洗白，极少有人会沿用原来的姓氏或名讳。

凌青牛望着天，继续说道：“你知道凌烟阁吧？”

凌晨点头。

凌烟阁是大唐的太宗皇帝为怀念一同打天下的功臣而建立，初始共有二十四个人位列其中，而后历经几代皇帝又陆陆续续加了不少，不过纵是能人辈出，死后英灵能位列凌烟阁的不过百人而已。

可凌家前后都属于江湖，与凌烟阁有何干系？

凌青牛道：“咱们家祖上也算是开国功臣之一，无奈最后站错队伍，虽不说举族被灭，却也是革去所有的功勋名声，沦落为一介平民。老祖宗临死前留下遗训，要后世子孙为他在凌烟阁取得一列。”

“虽说老祖宗生前战功累累，可惜只是普通出身，又是个普通的武人而已，别说再度入朝围观，温饱都成问题，传下来的兵器秘籍不是被当掉就是遗失。”

“幸好后来朝廷开放科举，让平民有了出头的机会，为父小时家中虽然贫困，却仍然能够无忧苦读诗书，可惜命运弄人，官没当上，却变成了黑道老大，也无法载入仕途。”

“安史之乱对于天下百姓、李氏王朝来讲是不幸，对于为父来讲…可以说是大幸，帮朝廷管理武林，不至于乱上加上乱，这个功劳…如果上位者还记着的话，未来或可在凌烟阁争得一个席位，为父到了九泉之下，也是能够跟列祖列宗交待了。”

凌晨沉默不语，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冲击力度远不如先前所知的事情，只是有件事情他还是不理解：“既然朝廷要整顿武林，为何还留下那么多为非作歹的人。”

凌青牛解释道：“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平衡。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昼夜更替，天亮了，人们就会开始劳作、习武、读书，天黑了，人们便开始休息，一张一弛才能够好的维持自身的存在，若全是白天，人们不停的劳作，就会累死，若全是黑夜，人便毫无生机，长久下来亦会死”

“江湖也是这样，黑全被消灭，白里头就会再度衍生出黑，这是无法抗拒、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你今天把世间所有的恶人全都铲除，明天、后天说不定就会有新的恶人出现。”

“因此凌家的职责是维持，而不是消灭……不过有些时候，还是得灭掉一些……”

凌青牛身上忽然升起一阵气势，周围林子里的鸟儿都惊得飞起，边上的凌晨也觉得胸口闷堵。

“这就是…大雪山主人吗？”凌晨心里暗道，“这样的实力……我要如何超过？”

身为天纵之子，他的修行路颇为顺利，很简单、很轻松就到了九重境，年纪轻轻的他甚至已经和十重境相差无几，可是不知为何，就是跨不过那一步。

直到某天，有个神秘人来到凌云山庄，悄悄告之武神剑所在的位置，凌晨本来将信将疑，思索之下，抱着外出散心的想法到海外转转，没有想到真的在一处海盗秘宝中寻得武神剑。

各种猜疑、假象在凌晨握住武神剑的那刻全都烟消云散，剑身上传来的感觉让他可以肯定，那就是武神剑。那股感觉隐约而又缥缈，他琢磨许久也没有眉目，只想着把剑带回洛阳凌云山庄，再寻方法解开谜团。

即将上岸前，他又得到个不好的消息，江湖中不少人已经得知他取得武神剑的消息，早已聚集在鲤城准备抢夺。

所以，凌晨选择提前乘坐小舟上岸，乔装出城，并且选择流云山那条路线，可最终还是丢了武神剑，令他懊恼不已。

凌青牛喊来老雷吩咐一番，唤醒沉思中的凌晨：“为父和老雷出门办点事情，晚饭你自己解决，阿花、阿财就不用管了，它们知道怎么找东西吃。”

凌晨苦笑道：“父亲你去哪里？”

“帮你解决武神剑的事情。”凌青牛刚要起身，又重重嘱咐了一句，“记住，菜随便摘，鸡鸭不可以杀。”

我差点忘记那两只狗叫什么名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