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寂静无声,只有凌姝一人孤零零的走着。
忽然,树上跳下来两个身穿暗红色衣服的人,落地之后立即跪下抱拳喊道:“大小姐。”
凌姝并没有理睬他们,直接从两人中间穿过去,继续往前走,嘴里不时还念着:“回家……回家……”
地上那两人面面相觑,这大小姐虽说身份高贵,可平日里对待下人还是有张笑脸,怎么今日变得有些奇怪?
或许更正确的说法说是变得有些痴呆?
不过这样的话只能藏在心里,赤血城里的人几乎没有被凌姝捉弄过,这位大小姐从小到大几乎都在这荒岛中长大,能够找到的玩具也就是他们这些下属。
当然,捉弄只是捉弄,倒不会弄出人命。
其中一人悄声道:“大小姐不是跟大教主出去,怎么就她一个人回来了,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另外一人回道:“谁知道啊,大小姐从小就不太敢跟大教主说话,这回一去那么多天,不会是自己偷偷跑回来的吧?”
“我去外边看看船回来了没有,你跟着大小姐。”
“……还是你去跟着大小姐,我去外边吧。”
“你去!”
凌姝走的不快,只是这片林子里头的树木越来越茂密,两人再多争吵两句,恐怕就要看不到那位大小姐的影子。
先开口那人只能暗叹倒霉,咬牙道:“我去跟着大小姐,你到外面看看大教主他们回来了没有,顺道跟其他路兄弟知会一声,先回城里禀报一下。”
无论是去跟着凌姝,还是跑到外头看看海岸边的巨船是否回来,都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眼下凌姝看起来神志不清,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等下要是无视敌我动起手来的话,那就只能死得不明不白。
那人只敢远远的跟着凌姝,不过他所预想的诸多事情都没有发生,凌姝只是单纯嘴里神叨叨,走的路也是他非常熟悉的路,因为他每天都会在这条通往赤血城的路来回数次。
赤血城是他们对于那座庞大的监狱的称呼,对外只是宣称凌家监狱而已,一所无人知道,却关押了许多武林高手的监狱。
可是同样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他,并不知道那些高手曾经有过什么辉煌的过去,因为现在只能看到他们落魄的一幕,甚至还有凄惨的一幕。
如果那些烦人曾经真的是高手的话,恐怕也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吧,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此处距离赤血城不是太远,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凌姝便走到了密林的尽头,宽阔的盆地中,一座小城坐落其中。
从上往下看,小城好似一片枫叶落在盆地中,枫叶的边缘是高大的城墙,过了外墙之后还有一处内墙,内墙较宽,因此还有些房屋建在上边,内墙围着的则是小城的中心,一座高大的石堡。
三层结构高低不同,最里头的石堡最高,内墙次之,外墙再次之,内外墙之间还有一条护城河,其中还有些错综复杂的结构,难以详细描述。
这样的结构最简单的作用就是敌人在突破外围的时候,守城的人可以逐渐形成以高打低的局势,让敌人的冲锋战难度增加。
也不知这座小城是多久以前建号,无论是城墙还是房子只有黑灰两色,此时即无人走动,也没有任何声音从城中传来,使其充斥着浓厚的压抑感,简直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种感觉仅仅只对于初来乍到的人,在这里住上些年头,如果没有习惯周围的环境,那就只剩下发疯然后被拿去做试验品这条路。
凌姝依旧保持着梦游般的状态继续行走,那人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敢轻易去打扰。
转眼间就来到赤血城的外围几个入口之一,那人远远就和城墙上的人打着手势,示意他们开门。
守门之人看见底下那人是凌姝也没有犹豫,立即开启机关,厚重的大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慢慢往上升起。
与此同时,内外城的桥也开始慢慢放下,不过凌姝可没有管两边的桥有没有连在一起,径直就往上走。
还好机关桥降下的速度蛮快,凌姝还未走至半截脚身三分之一时,两段便已经连在一起,因此对她勇往直前的前进步伐没有造成任何阻拦。
当桥连在一起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内城的城门里奔出数名妇人,个个都带着焦急的神情,后边还有些年轻的丫鬟。
也难怪,她们的宝贝疙瘩出事了,能不着急吗?
跑在最前面的那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而已,淡眉薄唇,身形纤细,离着凌姝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高声喊道:“小姝儿!小姝儿?”
“囡囡,我的好囡囡,你这是怎么啦?”
“小小蔷薇,你别吓我啊……”
“大小姐!大小姐你听得到吗?”
她的叫喊就好比某只乐队要开始表演,随着领头一声响,紧接着琵琶、古筝就接二连三开始谱曲,铜锣大鼓紧跟而上,纷纷开始呼喊着凌姝的大名、小名、乳名等等。
凌姝对于外界的声响没有任何反应,全然不顾周围的吵吵闹闹,保持着一贯的速度,眼神也是越发的迷离,就好像个睡眠质量超级好的人,即使天崩地裂也不能将其的美梦打断。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发现咱家囡囡,还不快点上前来把事情说清楚。”
“小姝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太累睡着了?”
“睡觉了?要不摇一摇看看会不会醒过来吧。”
“管他那么多,至少先把人给拦下来,要不然姝妹妹得走到哪里去啊。”
凌姝周围老老少少的女人门七嘴八舌的商讨着对策,眼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也不能让她这样走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正当有人准备拉住凌姝的时候,内墙城门处传来呵斥声:“住手!”
声音略显老态,威严中也不失悦耳,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去将二教主请出来。”
随着第二句话,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出现在众人眼中,虽说她衣着普通,各处饰品也是极其简单,行动之间却犹如画中仙女般,只可惜那些略施粉黛的美艳脸庞上,有一条笔直的疤痕从左边额头直直而下,断了眉毛,跃过眼睛,延伸至嘴角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