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烟捂住唇,声音随着身子剧烈颤抖着,她咬着唇道:"阿盛,就是那句吧,就是因为她附耳同你说了一句话而已,对不对?"
柳宗盛疲累的阖上沉重的双眼,十年前的事情他本不应该再去回忆的,因为心里很是清楚曾经偶然遇见得那个小小女孩不可能属于他。他渴望得到她,却又希望她能够得到希望,两者之间徘徊着,令他堕落再走火入魔的边缘,自暴自弃着。
但是,现在却是不得不被勾起了回忆。
记忆中,自柳宗盛有意识开始,父亲就从不对自己笑,父亲总是一味的要求他如何如何去执行,没有夸奖,只有责骂,无论他怎么做,往往都是不尽人意。
但索性,弟弟出生后,这样的痛苦遭遇终于是得以缓解。但是很奇怪,弟弟天生聪颖,很得父亲的喜爱,两厢一比较,柳宗盛忽然变得那么的笨拙,别任一步到位的事情,他往往需要一个人静静细细琢磨半日才能够明白一二。渐渐的,父亲开始舍弃了对他的培养,转而将重心都一心一意得放在弟弟身上。
天知道柳宗盛有多么的开心啊,他终于不用整天整夜的翻看着字典去和书上密密麻麻得豆芽字体对号入座,他整日玩玩乐乐,开心得几乎要找不着北。可渐渐的,柳宗盛发现,这样的自己并不如何快乐。
即便他的能力如此不堪,可是很奇怪,再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要变强,变得更强,想要站在一个众人都无法触及得高处俯视着万物,那样的场景,想必会十分的令人热血沸腾吧。
可是,徒有野心没有用,笨手笨脚的柳宗盛什么都做不好,?同弟弟比起来,他真是太过差劲了。
这一天,柳宗盛记得,是圣诞节。弟弟不知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讨了父亲得欢心,父亲特地给他买了进口的平安果作为嘉奖。即便柳宗盛不屑一顾,可弟弟脸上灿烂天真的笑意却是触动了他内心那根名为‘自尊’的心弦。他想,自己是哥哥,怎么可以这样一无是处,处处被弟弟占了风头呢?
就在这时,性子顽皮的弟弟撞碎了父亲好友送来的落地花瓶,‘啪啦’一声,弟弟愣在当场,随即放声大哭,柳宗盛也愣了,父亲向来对这花瓶爱不释手,要不是说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他是万万不舍得拿出来的。这件事,他和弟弟心里都是再清楚不过的。
听到响动的父亲跑过来,看到了跟前的场景,怒声质问着当场二人,"是谁干的?"
柳宗盛嗫嚅着唇,他不懂说谎,面对这样的父亲,他下意识的就要说出实话来。可本该吓得痛哭流涕的弟弟突然跑到他跟前,双手张开护着他,向父亲求饶道:"父亲,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他好不好?"
柳宗盛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弟弟怎么可以……
‘啪’!一个脆响的巴掌火辣辣的落在柳宗盛的脸上,他轻飘飘得身体连连往后踉跄几步,最后竟滑倒在地,一块玻璃碎片生生的扎进了他得眉心。柳宗盛惊呼出声,父亲却是拔高音量道:"今天不准吃午饭,去外头站一个下午!"
那一刻,柳宗盛的身体比地上得大理石板还要凉上千倍百倍。弟弟颤抖着双手就要上前来扶他一把,柳宗盛不及多看一眼便伸手将他推开,转而挺直腰板朝着外头的冰天雪地走去。
一个人来到大门口处,柳宗盛才发现刚刚在开了暖气的室内,他觉得有些闷热便将围巾给解了,现下外头冷风嗖嗖,都拼命得往他脖子里灌,他的眼泪星子止不住的夺眶而出,他好像要回去躲进温暖得被窝,但是脸上的疼痛警醒着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他隐忍着,寒冷,委屈,难过,羞愤,种种情绪积聚在一起,委屈的眼泪就要汹涌而出,却忽而听得软软糯糯的一道声音,"那个,请问……"
柳宗盛回眸看去,漫天小雪中,一个裹着粉色兔兔棉袄,面带口罩的女生冲他眨眨大眼睛,雪花像是落尽了她的眼眸中一样,那样的晶亮,那么的漂亮,好看得令柳宗盛离不开眼来。"怎么了?"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得声音在发抖,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冷得打颤,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请问,这里是柳家吗?"女生一脸好奇得打探着跟前的老宅子,总觉得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柳宗盛忙不迭点点头,“是的,这里就是柳家。”许是太冷了,柳宗盛得牙齿忍不住的打颤,他有些尴尬的搓一搓双手,接着道:“你是要过来找谁吗?或许我会认识。”
女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时若有所思得打量这他,“哪,你是不是很冷呀?我见你都冻得浑身发抖了呢!”说着朝将手中的保温盒交给柳宗盛暂且保管,继而解下自己脖颈间暖烘烘得围巾,吸一吸有些发堵的鼻子喃喃道:“保佑我的感冒病毒没有传染到这条围巾上吧。”继而上前几步,踮起脚来吃力的将自己手中的围巾胡乱得寄在柳宗盛冰凉得脖子上。柳宗盛愣在当场,他愣愣得看着近在咫尺红扑扑得脸孔,就像是今早弟弟收到得平安果一般好看又耀眼。
女生后退几步,吐了吐舌头道:“我不太擅长这个啊,抱歉哦。”柳宗盛摇摇头,他扬一扬手中的保温盒,“是准备带过来送给谁得吗?”女生点点头,“对啊,不过阿姨似乎还没有过来呢。不过没有关系,我在这里再等她一下好了。”说着便拍一拍跟前阶梯上的雪花,一屁股朝坐了下去,自由自在得晃荡这竹竿一般得两条细腿,悠哉悠哉得眯眼欣赏着跟前得雪景。
柳宗盛下意识得有模有样的在她跟前坐下,犹豫着,嗅着围巾上得淡淡抹茶香气,“不过,没有关系吗?”
“恩?什么?”女生侧眸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