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铭深刚刚扶着月夕坐了起来,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抬手看了一眼表,这个点应该是萧笙送文件过来。
帮月夕掖了掖被子:“请进。”
门开了,不出所料,就是萧笙,抱着一打文件夹。
月夕警惕的打量着他,左手默默地抓住了靳铭深的袖口。
感受到她的紧张,靳铭深牵住了她的手,向她解释:“萧笙,我的助理。”
萧笙向她笑着说:“夫人。”
“您好。”被叫夫人的时候,月夕先是呆住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好像现在是小深哥哥的老婆,于是红着脸同他打招呼。
“昨天带来的,就放在桌子上,具体处理意见,我一会儿文档发给你。”靳铭深说道。
萧笙应下来,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再把已经处理了的文件带着。
“老板,还有一件事情,后天在法国的会议,您要参加吗?”
“不去。”靳铭深直接说道。
“老板,那个会议很重要。”其实要是那种无关紧要的会议,萧笙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来烦他,只不过是这次会议,和靳氏有合作的几个大公司的boss都会出席。
靳铭深闻言,拿过了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小深。”靳卓远三年前完全放权给儿子,现在除了挂着一个董事长的名头,几乎是完全不管公司的事情的。
“爸,后天法国有一场很重要的…”
靳铭深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待在医院,好好照顾你媳妇,法国的事情,爸帮你解决。”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靳铭深接着说道:“那我回头就让萧笙给你把资料送过去。”
“嗯。”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
再一次打断:“你媳妇怎么样了?”
“醒了,除了有一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其他都挺正常的。”靳铭深边说,边看了看此时正偷偷的撇着自己的人儿。
“嗯,醒了就好,你妈还想带着孩子去看看你们来着。”
靳铭深没有回答,而是轻声对月夕说着:“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说完便松开了月夕手,走到萧笙旁边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你先别走,还有着事情同你交代,看好夫人。”
靳铭深还是担心会提到暖阳,所以才匆匆出来,走到了应急通道,那里不常有人。
“爸,小夕忘记的东西有点多。”
靳卓远商场中的老狐狸了,什么话里话能瞒得过他,瞬间便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失忆了?不记得暖阳了?”
“嗯,近十年的事情她都想不起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不过很快便有声音传来:“小深,你有自己的打算对吧。”
“我想一点一点的告诉她,我怕一次性告诉她太多,她会接受不过来。”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过也不要拖太久了,毕竟暖阳一点一点大起来,他也需要父母的陪伴,我还有你妈妈,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阳阳身上了。”
“嗯,我知道了。”
“把重心放在小夕身上,公司的事情忙不了了的,就让助理给我送过来,我还能帮你顶几年。”靳卓远不忘嘱咐他。
靳铭深调侃到:“您老什么时候这么主动的要工作了。”
靳卓远在圈子中是出了名的不爱江山爱美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围着老婆转,后来靳老爷子年纪实在是大了,才和靳卓航进到公司,替下了老爷子,等到儿子大了,迫不及待的就退休了。
好在靳铭深还有靳卓航这么个二叔一直帮衬着,只不过后来二叔去环游世界了,担子就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勐的听他主动要求工作,还是真让靳铭深有些受宠若惊。
“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帮你减轻负担还不乐意,行了,没啥事儿就挂了吧,照顾好你媳妇,你没事儿了回来看看孩子。”
靳铭深笑着应了下来:“知道了。”
病房中的气氛可就不能靳铭深那边那么的轻松了,月夕自从靳铭深消失在事业当中之后,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警惕的打量着萧笙,不说话。
“夫人,您是不舒服么?需要我帮您去叫医生么?”萧笙注意到她的状态怪怪的。
月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没有得到回应,萧笙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
靳铭深回来的时候,月夕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尽管靳铭深只是站在了她的旁边。
“萧笙,你把后天会议的资料都给董事长送去,就送到家里面。”说着,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顺便把一些常年合作的公司有关的文件也送去。”
“好的,我这就去办。”
“去吧,辛苦。”
萧笙走后,靳铭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笑着看着月夕:“我知道你有许多不明白的,慢慢的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同你讲。”
月夕心中满是疑问,问着:“小深哥哥,你不是演员么?”
演员不应该是拍戏,赶通告么,可是刚刚他和萧笙说的那些,一点也不像是演员的工作呀。
“咱们结婚那年,我就已经退圈了,现在我有了新的工作。”靳铭深回答着她的问题。
“退圈了?可是你年纪并不大呀。”
这个年纪,应该是演员最黄金的年龄段吧,而且他的演艺事业那么的成功,才刚刚登上了第一个顶峰,难道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爸的年纪大了,二叔又不愿意待在公司,可不就只能我顶上去了嘛。”
月夕点点头,她记得小时候,那个时候爸爸妈妈还在,公司也还在,所以他们一家住的地方也算是海城最高级别的别墅区了,而当时小深哥哥就一个人住在他们的隔壁,现在想想小深哥哥家也一定是非富即贵的。
“那我们是什么时候才重新遇见的呀?”
“2013年,我在机场看见了你,然后搬到了你的隔壁。”靳铭深向她讲着,心情微妙,这种本来是两个人的回忆,现在却需要一个人讲给另一个人的感觉真的非常的微妙,苦涩却又庆幸,苦涩是她不记得了,庆幸的也是她不记得了,但她却还在。
“然后我们就偶遇了吗?”
“嗯。”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说到这个话题,月夕觉得耳朵热热的。
靳铭深看着她红了的耳朵,微微一笑:“2015年5月16号,你生日,那天你喝醉了,然后向我表白了。”
听到是自己先表的白,月夕的耳朵更红了,连带着脸也红了起来。
“不过,是我先喜欢的小夕。”靳铭深接着说道。
“那我回国之后是做什么的呀?”月夕开始转移话题了。
“你现在是一名歌手。”
“歌手?”月夕疑惑的,自己怎么会成为一名歌手?
“是的,古风歌手,小夕很优秀,有很多人喜欢你,你也马上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演唱会了。”靳铭深顺着她的话向下说。
只不过音乐会这个事情,也是他最近才听小夕的助理桃桃说的。
小夕突然间没了音讯,她的助理桃桃还有一直带着她的经纪人孔瑞都很着急,所以靳铭深在确定了小夕安全了之后,就让墓谦,自己之前的经纪人去联系过她们,告诉了她们小夕车祸的事情。
因为担心,她们还特地来了一次,不过那个时候小夕还没有醒,也就是在她们来的时候,靳铭深才知道,就在一个月后月夕就要有第一场个人演唱会了。
月夕滴咕着:“古风歌手,演唱会。”
“嗯。”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是不是就该取消掉了。”对于自己这个新身份,月夕接受的还是蛮快的,她一直都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就是有一个自己的舞台,可以让她唱着自己喜欢的歌,因为爸爸说过,舞台上的小夕是最美的囡囡。
所以想到这里,月夕有一点点的失望。
“只要你想,当然可以继续。”靳铭深安慰着她。
月夕没有回复,只是陷入了沉默。
下午的时候,墓谦又来了一次,拿了东西给了靳铭深。
月夕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心情有些低落。
靳铭深走到她的旁边。
“我帮你重新买了一部手机,之前的手机在车祸当中摔坏了,内存损伤了,里面的东西找不回来了,也不知道你里面有没有重要的东西。”说着从衣兜中掏出一部手机。
月夕情绪低落,接过了靳铭深手中拿着的新手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靳铭深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自己刚刚跟她说的那些话,叹了口气,手机也刚好响了起来,是老宅的电话,担心老宅那边出什么事情,靳铭深同月夕说了一声之后就出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老宅打过来的,可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两位老人想着找一个时间过来看一看小夕,想问一问靳铭深的看法。
靳铭深害怕他们过来说漏了暖阳的事情,于是就建议先等一等。
等到他挂断电话,回到病房的时候,被病房中的情景吓住了。
月夕攥着手机,皱着眉,呼吸也变得局促了起来。
“小夕。”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靳铭深走进了他。
听到了动静的月夕看向她,眼眶红红的,眼中也含着泪:“小深哥哥。”
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她怎么了,自己就出去了这么一小会儿,他怎么就便成了这个样子。
“小夕,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声音温柔的询问着她。
“小深哥哥,我找不见姑母了,这个手机中,姑母的联系方式不见了,表哥的也没有,我联系不到姑母了,没有人要我了怎么办。”月夕委屈的说着,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靳铭深将她搂在了怀中,慢慢的抚着她的背,安慰着:“你的手机在车祸中坏了,我帮你换了一部新的,新的手机中还没有存姑母的联系方式,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并不是联系不到姑母了。”
他这么安慰着,可是月夕却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不住的哭着。
“而且,现在苏黎世那边是清晨,表哥和姑母也是需要休息的,而且我已近告诉他们你的事情了,他们也很担心你。”
“小深哥哥。”月夕唤着他的名字,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不顾手臂上传来的痛感。
“我在,别怕,我在的。”靳铭深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看来一时半会她也是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了,只能是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小深哥哥。”
“我在。”
一问一答间,月夕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可是依旧还是仅仅的抱着他。
“小深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我。”
怀中人儿委屈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与她肯定的答复:“不会的,我不会不要小夕的。”
在得到了承诺之后,小夕也是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靳铭深听到耳边的人儿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轻轻地将她放好在床上,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理她最近的地方。
月夕并没有睡太久,很快就悠悠转醒,醒来之后,本来紧绷的身子在看见了正坐在椅子上专心看文件的人之后放松了下来。
“醒了。”
“嗯。”
“你之前的手机坏掉了,所以新换了一个手机,姑母还有表哥的联系方式还没有存进去,我已经联系过表哥了。”靳铭深害怕月夕再一次紧张,所以赶紧同她解释。
听到解释之后,月夕点点头,方才的事情她还是有些印象的,靳铭深、、、问到:“姑母呢?姑母和表哥已经知道我车祸了么?”
听到月夕提起了她的姑母,靳铭深想到自己的猜测,说道:“我同表哥讲过了,可是最近他们在苏黎世也比较忙,所以也就一时间赶不过来,而且姑母她的身体也一直不怎么好,在疗养院养着,表哥的意思是瞒着姑母,所以…”
听他这么说,月夕点点头:“那还是不告诉姑母的好。”
可事实上,月夕的姑母确实在疗养院,可却不是因为身体不好而去的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