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冬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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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是蛇蝎,是毒物,我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人出现在我的孩子身边。”

“你应该听过不少宫人的议论,桩桩件件,并非空穴来风。”杞王后十分坦然,“为后二十余载,出于本意或是无意,得已或不得已,都有不少性命丧我手中,唯独有一个人,让我对她动了酷刑,而且是亲自下的令,亲自监的刑。”

“她是应丰人,算来,和我是同源。我命人将她吊在树上,用大暑里的太阳曝晒,晒得她浑身皲裂,再用盐水泼她,在她还剩最后一口气时,命弓箭手列阵射杀她,没有我的命令,箭便不能停。弩箭三百整,弓箭一百五十有余,她早已气绝,但箭矢还在不停射,把她的尸身从树上解下来时,已是体无完肤。我待应丰人一向好,可你知,为何我这般残忍待她?因为她触犯了我的底线,善妒让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杞王后意味深长地望向我,“她夺去我最在乎的人,这是她罪有应得。”

这件事我曾听霜白说起,因为是道听途说,并不细致,听时只作轶闻,不能偏信。但这和当事人亲口告诉是不同的,现在听杞王后历数前尘,亲口将细节道与我,我还是不由悚然。

我轻笑,嘲讽道:“王后雷霆手段,不让须眉,直教后生敬畏。”

“我不巴望你能有敬,哪怕你能有上三分畏,我也很欣慰了。”杞王后的讥讽更甚。

我忽然没了顶撞的力气,黯然道:“其实王后不必给我下这个马威,您放我离开,一切都了了。”

她道:“我也想让你离开,但我做不了主,这是你们之间的事,还得你亲自去问他。”

我脱口而出:“凭什么?我的去留凭什么要征得他的同意,就凭他的王子身份?”

她有些错愕:“凭什么?”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却怔然笑了,似在缅怀某件往事,接着语气平和道:“凭什么……若不是帝王家,我早就将你赶出了家门,可若真不是在帝王家,兴许我就成全了你们,你能问一句凭什么,说明玦儿是拿真心待你。”

说着,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可你呢?你可曾拿真心待他,无私地为他考虑过?如今朝堂局势紧张,你却因为一些小事率性妄为,想让你离开是我的私心,留下你却是我为了大局。”

大局?何为大局,为民谋福祉是大局,还是争权是大局?说得冠冕堂皇,朝堂上的角逐腥风血雨,其实不都是为了一己私利,为了将来手握重权的是自己。

我嗤笑:“您当真是为了大局着想吗?争权逐利,就是无私伟大吗?”

杞王后似乎被我气到,抑制着愤怒,用手垂着桌子哀恸道:“可这是你死我亡的事。”

我不再说话,也并不觉得困乏,时辰一点一点过去,我枯坐在殿内,双目无神,心思早已百转千回。

杞王后似乎也没有困意,她也一直坐在殿中,贴身侍女好几次请示,都被她挥退,她们只好拿出披风为她她上,叹一口气,再默然退出去,殿中除了更漏声,再没有多余的声响,偶尔有宫人来为火盆添上新碳,这才提醒我,原来我身在凤仪宫。

仿佛坐了很久,天光乍现,一夜竟在我们的枯坐中过去。

久坐不动,双腿有些发麻,我颤颤巍巍站起身,“这一夜已经过去,请问陵苏可以离开了吗?”

杞王后满脸倦容,我才发现其实她早已不再年轻。

她正欲开口,宫人来报:“请安的时辰到了,二殿下和二王妃正侯在殿外,等您宣见。”

一夜下来我的神智混沌不明,听到二殿下和二王妃,想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那不正是子桑玦和凝儿么?

我立在原地,坐下不是,出去不是。

杞王后点了一名宫娥,“你扶阮姑娘到内殿稍事休息。”

剩下两名宫娥,她道:“你们替我梳洗梳洗,这坐了整夜,眼睛都肿了。”

内殿与外殿有数层薄纱和珠帘相隔,在殿外的人想要隔着这薄纱与珠帘窥探内殿,并不容易。

宫娥为杞王后简易鼓捣一番,便去传等候的人。

杞王后回到上首落座,殿外有人行了进来,男子长身玉立,英姿挺拔,女子莲步含羞,妍丽可人,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这才过了一夜,我却觉得隔了好久,他们二人于我已经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跪拜,奉茶,都是例行之礼。

隔着几重纱影和幢幢珠帘,我看不清二人的神情,却能在二人的举手投足间感受到新婚燕尔的拘谨和甜蜜。

杞王后舒心轻笑,啧声叹道:“像做梦一般。看来将愿望写在短笺上,埋在土里,当真灵验,玦儿当真娶到了凝儿。”

凝儿的声音微不可闻,却能透过她的声音想象到她的娇嗔之态,“王后又拿以前的事取笑人家……能嫁给玦哥哥,是凝儿的福气。”

杞王后道:“还叫玦哥哥呐?还有,你已经是我子桑家的人,也该随玦儿唤我一声母后。”

凝儿羞低了头。

杞王后转而向子桑玦道:“玦儿,我要你立重誓。第一,绝不亏待凝儿,只有别人不配有的,没有凝儿不配得到的。第二,绝不能让任何一个女人的地位高过她,生与死,她都是子桑家的正媳;第三,绝不辜负凝儿,你与她,生同衾,死同椁。”

凝儿阻止道:“不需要立誓,母后,真正的感情不需要被誓言束缚的。”

她的话果然起了作用,杞王后没有再逼子桑玦,子桑玦垂在身侧的手却不露痕迹地握上凝儿的手,他郑重道:“儿臣会给尽凝儿荣宠,在她余生,守她,护她,视之若珍,永不离弃。”

余生多么长,他给她的,是一辈子的承诺。

原来杞王后将我留下,不是考虑到我撞见他们会尴尬,而是想让我亲眼见一见这琴瑟和谐,想让我亲耳听一听这鸾凤和鸣。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杞王后紧着抛出的问题:“玦儿,你父王赐给你的那块羊脂白玉呢?”

我闻言猛然醒神,伸手去摸那方装着羊脂白玉的锦盒,可是哪里还找得到,因为锦盒已经到了杞王后手里。

不等子桑玦找理由,杞王后已经将羊脂白玉递到子桑玦手里,“这是宫人昨夜里拾到的,以后万不可这般大意,这玉是何等珍贵之物,岂能丢在什么随便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听着颠三倒四,可心细一些就知道杞王后在隐晦的暗示,让他以后莫再将玉随随便便送人。

子桑玦适才还是一脸泰然,现下周身却似笼上一层阴影。

凝儿道:“这块玉不是玦哥哥从小戴到大的么?我还记得,国君曾说,玦哥哥因此玉而取名作玦,玦为美玉之意,说是,玦哥哥跟这玉一般稀世珍贵。”

杞王后浅笑揶揄:“凝儿可喜欢这玉?央玦儿赠你也不是不可。”

子桑玦默不作声,凝儿偷瞄他一眼,连声拒绝。

杞王后奇道:“这玉意义非凡,凝儿不想要?”

凝儿被问得顿时哑了口,支吾半晌,她扭捏道:“不管这玉是在玦哥哥那里,还是在凝儿这里,都是一样的……”

杞王后闻言开怀展颜,“一样,一样!我怎么糊涂了,从今往后,他的东西,就是你的!”

不知是彻夜未眠留下的后遗症,还是淋了一场大雨所致,我只觉耳畔嗡嗡,脑浆浑浊,杞王后又拉着他们叨叨絮絮了些什么,我却已经无心再听,等子桑玦和凝儿离开凤仪宫,我已是浑身滚烫,头痛欲裂,日头已经升起,火盆的余温也还在,我却觉得越来越冷,手心不住渗出冷汗。

纱帐被人掀开,杞王后行进来,我勉力站起身,胸口一阵绞痛,喉头腥热,我呕出大口鲜血,忽觉眼前一切都在旋转,我的眼皮越发沉重不支,入眼的最后景象是杞王后惊慌失措的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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