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烟盯着盈秀,叹了叹气,盈秀跟在她的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让她用对待别人的态度来对待盈秀,还是非常勉强,“我再问你最后一句,王妃说你给她下毒的那晚,你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话。”
盈秀蓦然抬头,“主子你怀疑我骗你,我为何要骗你?”
曲灵烟的想了很久也没出来盈秀为什么要骗她,在她身边盈秀如果不是真心想要报仇,而是想对她做什么,她恐怕早就死了,因为她对盈秀毫无防备心,就算是半夜她睡着了,盈秀也可以拿把刀一下子把她杀了。
曲灵烟仍不放心,还是质问着盈秀,“既然你没有骗我,那就说说你姐姐所在的那家青楼叫什么名字,你被官员送给了王爷,那个官员又叫什么名字,既然没有骗我,那说出这些东西,并不是很难吧。”
盈秀说出这些东西,她就可以去找这些人,从而知道盈秀有没有骗她。
盈秀显然被刺痛了一下,她也知道曲灵烟怀疑她也算正常,虽然她很不想回忆那些不美好的经历,还是老实的告诉了曲灵烟那家青楼的名字,“茗青楼,官员的名字是安泽业。”
见盈秀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曲灵烟决定晚上就让莫冶去调查一下,在此之前,稍微可以打消一下对盈秀的戒备心,她态度稍松,“也不怪我多心,昨日晚上我被贼人掳去,多亏他把我救了回来。”
顿了顿,又换了个活泼些的语气,“你想啊,你在玉王府也待了这么久了,你见过王爷除了来我这去过其他美人那里吗?我觉得从各个方面来看,王爷并不像你说的那般不堪,也许,你也被骗了呢?”
曲灵烟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盈秀作为当事人,自然是没有办法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的细致,盈秀显然是无法接受曲灵烟说的这些话,“主子您何必呢?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姐姐被骗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玉王活生生的逼死了我姐姐,此仇不共戴天。”
曲灵烟还是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她相当理性,“王爷是皇上唯一的弟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既然喜欢你姐姐,给她赎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王爷美人众多,却一个子嗣也没有,既然你姐姐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要。”
盈秀从没想过这些事情,现在她心里一团乱麻,虽然她承认曲灵烟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她恨了那么久迟骏,怎么可能一下子放下呢?
盈秀的脸庞因为太过激动而泛红,她的眼圈也变红了,显然接受不了,她质问道:“也许是王爷嫌弃姐姐出身低微,是个青楼女子,认为她不配生下他的孩子呢?”
盈秀说话的声音一向柔柔弱弱,曲灵烟从来没有听过她如此激动的声音,像只受伤的野兽,痛苦而又失望。
看着盈秀如此激动,曲灵烟知道她有可能确确实实错怪了盈秀,如果盈秀是装的,根本装不出如此痛苦的神色,她拍了拍盈秀的背,“我答应你,如果玉王真的是那等品行不堪之人,我绝对不会再和他沾染半分。”
曲灵烟的择偶标准非常明确,要只疼爱她一个人,为她这颗树放弃整片森林,迟骏对她的真心她也感觉到了,如果他没有做过害死盈秀姐姐的事,那只要迟骏以后只疼爱她一个人,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盈秀姐姐真的是被他这样无情的抛弃,那她永远都看不起迟骏,更别说接受他了。
盈秀感受到曲灵烟在小心翼翼的安抚她,情绪稍微平复,没有刚才那么难过,她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曲灵烟心中一惊,她早已经把盈秀当做她唯一的朋友,见到唯一的朋友如此伤心,她自然也是很难过。
曲灵烟两只手放在盈秀的肩膀上,“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食言之人,哦对了,你姐姐的名字叫什么?”
盈秀什么也说不出来,显然还是十分难过,不过她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了些,“姐姐的本名叫小婧,被人牙子卖到青楼后妈妈给她改了名,叫流萤。”
曲灵烟略微思索,如果是个漂亮又有才貌的花魁,就算出身低微迟骏也不至于如此嫌弃,玉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何必弄出这么一出糟心事?
当然男人的渣是女人不能想象的,盈秀说的其实也挺有逻辑的。
她又问盈秀,“那你姐姐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又是什么时候怀上王爷的孩子?”
盈秀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曲灵烟全部记下,决定一有空就去调查此事。
看着曲灵烟认真的面孔,盈秀的心还是觉得很受伤,因为曲灵烟之所以想要去调查她姐姐,只不过是因为她对玉王动了心,她不相信玉王是那种人。
她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
盈秀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默默地起身,“主子,晚膳时间到了,我去为您端晚膳吧。”
曲灵烟看她如此伤心,拉着她的手,“哎,你别去了,我去吧,你先坐会。”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走的十分快,盈秀看着她的背影,却在想其他的事情,主子自己去厨房端晚膳,是不是怕我在晚膳里放什么东西?
猜疑一旦出现在两个人中间,就很难修复,盈秀自认为她对曲灵烟忠心耿耿,没想到曲灵烟居然还怀疑她,其实她如果是局外人,她也会觉得曲灵烟说的是对的。
可惜她不是,她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暂时还没想清楚,一旦给她时间去想曲灵烟说的那些话,她也会觉得曲灵烟说的是正确的。
曲灵烟离开了西蕉园,在路上她一直在担心盈秀,毕竟盈秀性格内敛,有什么事儿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她只怕今天这么一问她,伤了她的心,可若是不直接问她而是叫莫冶去查,到时候盈秀知道了恐怕会更加伤心,权衡之下曲灵烟还是选择了当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