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老夫发现在这浩瀚金海中修行确实不错,进展可谓一日千里啊。”
浩瀚的海洋中,老驴不知从哪找来一块毛巾,像模像样的搭在脑袋上,在金色海洋中畅游,两条黝黑的蹄子在下面划着水,一动一动的,不让自己沉下去。
目光所见,能够看到,此刻,那游动在金色海洋中的老驴,浑身毛发都松散开了,随着它身子的蠕动,散漫的飘摇着,浑身毛孔也在金色海水的拍打下,逐渐舒缓,精纯的灵力顺着老驴经脉灌输到了他的体内。
“驴哥,你说这大狱的开启,会不会是一个阴谋?”
望着海水中摇曳的老驴,江小七无奈一笑,盘坐在一道沉浮的石桥上,斟着一壶茶水,一边品尝着一边在心中思虑,从他如今手中掌握的讯息来看,这大狱的背后,应该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就是操心的事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咱俩如今的实力,在这洪荒战场中基本可以横着走了,有什么好怕的。”
听着石桥上江小七的言语,老驴满不在乎的咧嘴出声,继续在金色海洋中畅游,冒着热气的脑袋看上去像在泡温泉,很是悠闲。
闻言,江小七面色忍不住一黑,这家伙还真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跟他在一块,老驴连半分力气都懒得出。
“哗啦啦”
随后,就见盘坐在石桥上的江小七臂膀一挥,周围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暴动起来,一道巨大的海浪骤然涌起。
随即,就见汹涌的海浪把老驴懒洋洋的身子掀飞了出去,摔在了石桥上,臃肿的大肚腩在上面弹了几圈,才把老驴正着身子放了下来。
“你之前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所有人来此大狱都有自己的目的,禁地也不例外。”
“但在石林禁地中,我偶然听龙脉残魂提到过一句,利益驱使总会有一个出发点,或许,大狱中囚禁的人只是他们的一个幌子,就像蛮族那些人,来此的真正目的并非为了大狱。”
“很有可能,他们是为了匾额中囚禁的那个叛徒。”
老驴坐下后,江小七便是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言语间带着几分凝重。
的确,所有人在做一件事时,都会有背后的利益驱动,大狱中囚禁的那些人或许是禁地的目标,但很有可能,这也是与蛮族那般设下的一个幌子,很有可能背后隐藏着他们的真正目的。
“禁地?那些人能有什么目的?”
抖掉身上莫须有的灵力水珠,老驴有些气恼的瞪了江小七一眼,不情不愿的来到他面前坐下,慵懒的倚靠在石桥边缘,大大咧咧的出声回应道。
“如果有一天,你所赖以生存的世界被破坏,毁灭,你会作何感想?是否会萌生出复仇,或者重塑家园的念头?”
没有回答老驴的问题,江小七随之给它抛来了另外一个疑问,目光一瞬不瞬的将它盯着,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加重了几分。
“你是说,那些禁地中的人是想复仇,或者重塑这座洪荒世界?不可能。”
“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想重新恢复这个世界秩序,那又跟大狱存在何种关系?”
听着面前江小七的质问声,老驴歪头想了想,倒是颇为赞同这种说法,但江小七的这种猜测,直接将大狱跟洪荒世界的重塑联系在了一起,如何去看,两者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关联。
“你有没有觉得,在我们进入大狱外围时,那里的修为压制比外界来的更强,充斥的法则好像也比这座世界更为浓郁?”
对于老驴的这般询问,江小七好似早有预料,再次将他所察觉到的讯息透露了出来。
“你这样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不过这两者之间
还是没有直接的联系啊。”
闻言,老驴忍不住低头想了想,认同了江小七的猜测,不过就算如此,大狱跟重塑世界秩序也并没有多大的干系。
听到这话,江小七面色忍不住一黑,真想找个榔头把老驴的脑袋敲碎,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豆腐花。
“如果说大狱就是为这座世界提供法则的源头,那禁地中人想要重塑秩序,自然就不会放任它不管。”
“而且在这座洪荒战场中,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过那种黑色祭坛,甚至在天罚后的诡异世界中,也曾见过。”
“之前,我曾经问过龙脉残魂,如今这座世界中,只有五座这样的黑色祭坛,除了石林禁地中的那个,其余四个都掌握在禁地手中,而且还都是残魂所提到的四大禁地,你不觉得这其中故事有些过于巧合了吗?”
压下心中痛扁一顿老驴的心绪,江小七深吸口气,将心中的猜测整理一番后讲述了出来。
“难道说,那些祭坛也与大狱存在着某种联系?”
经过江小七的提点,老驴终于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听他这样一说,这其中故事的确有些过于巧合,之前它也曾询问过,江小七为何会向大狱之外的青铜门户灌输灵力,最后也是得到了答案。
当时老驴只认为那是巧合而言,但现在去看,好像有些过于凑巧了。
江小七当初也认为那座黑色祭坛只是一道出入洪荒战场的门户,但当他经历过诡异天罚,在那里也看到了一座黑色祭坛后,心中便摒弃掉了这种猜测。
如果天罚之后的诡异世界,是用那座黑色祭坛来唤醒水晶大鼎中的人影,那如今,他们身处的洪荒战场下的祭坛,又是作何用处?
“难道也是为了献祭,用无数条性命作为祭品,来重塑这个世界的秩序,恢复到它本来的面目?”
江小七的这种猜测,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结论,一人一驴四目相对,都看出了彼此瞳孔中的心悸神采。
如果真像他们猜测的这样,那大狱的开启,就完全变成了一个幌子,此间种种,也就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所有身处在洪荒战场的人,除了禁地,都会成为他们重塑世界秩序的祭品。
“不可能吧,如今的大狱牵扯到了外界这么多的势力,如果这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了祭品,那些古老强大的势力不可能就此罢休,肯定会对这里的禁地进行讨伐,到时候,横尸遍野,还是会回到如今的模样。”
江小七猜测得出的可怕结论,让老驴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强行逼着自己挤出一抹微笑,言语忐忑的否定江小七的结论,仿佛这样,能够让它稍稍安抚一下自己的心绪。
“呼呼”
“如果这些禁地的背后,有外界大势力的影子呢?”
虽然江小七也不想断定心中的猜测,但奈何眼下的种种巧合,都指向了他所得出来的结论,深吸口气后,江小七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听得老驴都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的确,江小七的这种推断逻辑通顺,如果禁地中人给出了那些势力无法拒绝的条件,他们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也不敢有人提出异议。
“咕噜噜”
江小七话音刚落,就见盘坐在椅子上的老驴,猛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理了理身上毛发,直立着身子瞧着面前的江小七,一个劲儿的冲他使眼色。
“做什么?”
见状,江小七有些不解,面带疑惑的对老驴询问道。
“赶紧跑啊干什么,那些疯子都打算把我们当做祭品了,不走留在这等死吗?”
瞧着江小七一脸疑惑的神情,老驴当即就跳起了脚,唾沫星子满
天飞,跟他盘算着如今局势,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利害关系,就差把江小七架着走了。
“这还只是我们的一个推断而已,并不一定是真的,毕竟,还有其他六位禁地没有插手进来,如果真像我们猜测的一样,那其他六个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见状,江小七随即摆了摆手,示意老驴坐下,而后,又将其中的可疑之处剖析出来,反着来,打算从另外一个角度推翻他刚刚的猜测。
“还猜测什么,只要有一丁点可能,我们就得赶紧跑路,万一猜测成真,老夫的小命可就得交代在这了。”
没有顺着江小七的示意坐下,老驴迈着四条蹄子在石桥上来回踱步,一边冲身旁的江小七叫嚣,一边低头沉思着刚刚那番猜测的可能性。
“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圣人,但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死掉,成为祭品,与我心中的路不符,如果有一丝可能,我倒是希望能够救下这些人的性命。”
瞧着石桥上焦急踱步的老驴,江小七缓缓得沉下心来,深吸口气,深邃的眼眸下逐渐涌现出几分坚定,话语虽轻,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闻言,一旁那焦急踱步的老驴缓缓走了过来,瞧着江小七眼神中弥漫的坚定神采,黝黑大脸上弥漫的凝重神情,逐渐缓和了下来,再次走到江小七面前,屈腿盘坐了下来。
“看在你这么大义凛然的份上,有没有什么后事要交代,老夫看情况帮你传达一下。”
“比如什么宝贝,灵源啊,等你死了老夫也好帮你收收尸。”
屈膝盘坐后,就见老驴伸着大黑脖子凑到江小七面前,踌躇了一会儿后,便是咧嘴出声,一脸正经的询问江小七的后事。
“啪”
闻言,江小七脸上忍不住掠过几缕黑线,抬脚就踹在了老驴厚实的脸皮上,这家伙还真是没脸没皮,本以为它心中善念涌起,与江小七一样,做好了应敌的准备,怎料这家伙张嘴就让江小七交代后事,实在欠打。
“驴哥,你把那个空间棋盘取出来,看看是否能够修复一下。”
掐架了一会儿,就见江小七张嘴吐出一口驴毛,冲面前气喘吁吁的老驴开口,让它把翠绿小壶中的空间棋盘取出来。
闻言,老驴愤愤的蠕动了一下身子,极不情愿的翻了翻身,从铃铛中取出翠绿小壶,紫色的光华显现间,一张四四方方的石质棋盘便出现在了老驴手中,收起地图后缓缓铺在了木桌上。
“小子,不是老夫瞧不起你,以你如今的灵符造诣,还无法修复这空间棋盘。”
放下石质棋盘后,就见老驴学着人的模样,将两只蹄子环抱着放在胸前,拿眼斜瞥着面前的江小七,撇着嘴出声嘲讽道。
闻言,江小七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面前木桌上摆放的石质棋盘,抬手轻轻在上面摩挲着,抚摸着上面镶嵌的黑白棋子,目光带着几分深邃。
“的确,以我如今的灵符造诣很难完全修复棋盘,但如果用它作为媒介,链接好其中原本的法阵,传送几十里的距离应该并不难。”
手掌摩挲之际,就见江小七指尖轻捻,旋即,就见一道跃动的金色灵符出现在了他的指尖,被他轻轻一拍,没入了面前的石质棋盘中,轻鸣了一声后,暗淡的石质棋盘便在灵符的跃动下,显现出了金色光辉。
一旁,老驴望着面前绽放出金色光辉的石质棋盘,两眼瞪得浑圆,滴溜溜的打完转后,涌现出一抹惊奇光泽,它没想到,江小七竟然能够激活棋盘中崩坏的符文脉络。
不过,当老驴看清江小七注入的符文后,心中便逐渐了然了下来,用灵符师的本源符文来激活棋盘中的脉络,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
或许,用灵符师的本源符文来温养这石质棋盘,真有可能让它恢复到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