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女人站在桌边看着推门而入的靳泽远。
林骁极具眼力的在外面将门关上,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黎愉见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稳了稳心里的情绪。
“有事?”
靳泽远在黎愉面前站定,从收到结果那一刻,靳泽远所有的耐心早已殆尽。
“这是我跟孟家的事,你插手不应该吧。”
靳泽远瞥了黎愉两眼,在自己位置坐下:“我管的是我老婆的事。”
“你对莹莹真心的吗?”
靳泽远会意女人嘴里的莹莹就是秋秋后,手肘随意搭在椅把手上:“时隔十几年的关心,黎女士觉得晚吗?”
黎愉叹了口气,似想起什么垂了垂眸:“你应该查过以前的事,我也不用反驳,但我现在想照顾她。”
靳泽远轻笑出声:“你丢下她那刻,就再无回头路。”
黎愉似乎想到曾经过往,不由激动了几分:“我不想丢下的,不想的。我后来回去了,只是她已经不见了。”
“你走吧。”
事情的真相,靳泽远无意追究,更无意没理会黎愉口中的话,下了逐客令。
他实在不想去评判女人的行为。
在他看来,被人丢下的那一刻,就不该再去奢求原谅。
“孟家对莹莹好什么?让她联姻,自己女儿回来就逼我的莹莹嫁人,他们凭什么!”
黎愉说到激动之处,逼近靳泽远,眼眸狰狞,几近疯狂。
靳泽远不为所为看着面前执拗的女人,站起身,略带俯视的看向黎愉:“从你丢下秋秋那一秒,就该知道她再无人庇护。可那一刻,你还是做了选择。”
靳泽远说的不快,声音也不大,却字字如利剑扎在了黎愉的心头,她撑在桌上这才堪堪立住身体。
“我是迫不得已。”
靳泽远却并没准备放过她,逼近黎愉:“迫不得已?为了你的星途?还是为了你的再婚?”
靳泽远硬生生逼得黎愉止住了话,嘴张开又合上,一字未能吐出。
“你如今又以什么身份干涉她的生活,遗弃者?”
黎愉闭上眼睛,用了很久才缓过思绪,看向靳泽远:“就算你说的对,我也生了她,我是她妈。”
“生而不养,佩服有这个底气。”
“你又能知道多少?”
靳泽远看着略带心虚却强装镇定的黎愉,退后两步,薄唇微动吐出两字。
“全部。”
短短二字,黎愉心却越来越沉。
靳泽远也懒得再与她周旋,再次下了逐客令:“真为她好,就别再打扰。”
黎愉看着这个论起来算是女婿的男人,句句紧逼大抵也都是为了女儿,稳住情绪戴上口罩墨镜,踩着高跟鞋出了办公室门。
靳泽远收回目光,在窗边站定,窗外烈日当空,天空中的云朵飘荡。
护士来量完体温跟日常常规检查,孟秋跟余姝出了病房熘达。
人来人往的走廊,孟秋缓缓踱步运动,走的缓慢。
走廊尽头,孟秋看到了争执的两人。
年纪大的约莫是怀孕女人的婆婆,听周围人群的讨论,估计两人就刨腹产还是顺产在激烈的争吵,整个走廊的人群被吸引,簇拥在那块。
孟秋听了两耳朵,无意去凑热闹,却被身旁的余姝推了推:“你婆婆不为这些烦你吧?”
“哪些?”孟秋看向人群反应过来,“不会,我婆婆从来不干涉我们。”
“那就好,我之前还怕你婆婆难搞定呢。”
“我婆婆啥事都听靳泽远的。”
“这么惯靳大老?”
“你这会一提,我这才发现,除了我们找她,她也难得在我面前转悠。”
“这种才是明事理的婆婆,靠谱!”
孟秋听着余姝的夸赞,刚想回她,不远处孕妇身旁匆匆赶来一个男人,孟秋猜是孕妇的丈夫到了。
隔的远,孟秋听不到几人具体说着什么,只能看到被气到满脸通红的孕妇,她扶着自己的腰,眼眶里从这个角度看去,有些亮光。
女人的丈夫脸色澹然,那婆婆见状更是得意起来,嘴里说着什么,孟秋猜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因为孕妇随着女人喋喋不休的嘴眼中越发没有光彩,靠着墙壁一言不发。
此情此景,孟秋脑海中只能闪过“所嫁非人”四个大字。
出神之际,孟秋感到双臂被男人包裹住,鼻翼传来靳泽远身上清冽的气息,知道是他,孟秋任由男人抱着。
余姝看着面前一幕,朝两人挥了挥手:“能看到我这只单身狗的吧?”
孟秋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环抱在身前手臂,后者纹丝未动。
余姝看着靳泽远的模样,笑了笑:“得,靳大老,我走了。”
“慢走。”
余姝被靳泽远直男的回答气笑,明白男人脾气也不计较,朝孟秋挥了挥手离开。
直到余姝彻底离开走廊尽头,孟秋戳了戳靳泽远的手臂:“你对姝姝什么态度?”
“不是她自己要走的吗?”
孟秋折服于男人的脑回路:“下次不准这样。”
“嗯。”
靳泽远虽然有些疑惑自己做错什么了,但还是乖乖答应了自家老婆。
尽头的闹剧还未结束,但就孕妇丈夫的态度就让孟秋没了看下去的兴趣,这种人嫁了也不知道图啥。
靳泽远瞧着发呆的孟秋,将她拦腰抱起,吓得孟秋情不自禁的环住男人的脖颈。
两人回了病房,晚饭林骁刚刚已经送来摆在桌边。
孟秋洗了手坐到桌边,就看见一旁的文件夹。
靳泽远没察觉孟秋的目光,给她开着饭盒。
晚饭是家里吴阿姨做了,林骁跑回去拿的,有时候孟秋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林骁,明明是行政助理,干的却都是跑腿的活。
靳泽远看着捧着饭盒发呆的孟秋,以为她是被刚刚外面的事影响到。
“别担心,无论什么事,我们都听你的。”
孟秋被靳泽远的声音唤回思绪,反应过来他的话,半开玩笑看向他:“那孩子跟我姓?”
“可以,跟你姓。”
男人的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却让孟秋愣在了原地。
半天后,孟秋找回自己声音:“我开玩笑的。”
“但我没开玩笑。”靳泽远挽着袖口,正给孟秋剥虾,一个个虾肉被排列着放在孟秋的碗里,“只要我给的起,都给你;就算我给不起,我也拼命得到然后给。”
孟秋看着靳泽远深邃的眼眸,那处如旋涡般让自己一刹那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