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桑沅扒着门框,盯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钥匙串儿插在门上,哗啦作响。
这么短的时间,怀揣着担心和害怕,楼上楼下跑一趟,打开工具箱,还要准确的找出这个房间的钥匙,真是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见他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倪冰砚突然觉得自己好娇气,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我腿痛!刚把椅子给撞倒了!呜呜呜!”
见她只是撞到腿,桑沅松了口气,也没责备她怎么那么不小心,就蹲下去看。
倪冰砚穿着纯棉睡裤,宽宽大大的,撩起来一看,果然,右边小腿迎面骨那里有道红痕,已经肿了。
倪冰砚皮肤光滑白皙,肿了看起来格外明显。
见没有破皮,桑沅稍稍松了口气。
“别怕,只是肿了,护理得当,很快就会好起来。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冰块上来冰敷,不然等下怕是要肿得更厉害。”
通过冰敷促进血管收缩,可以镇痛,可以消肿,等72小时再热敷,则可以促进血管扩张,有利于化瘀。
倪冰砚明白这个道理,直接靠着门坐下来,不好意思看他。
见桑沅急匆匆的下楼去了,倪冰砚才懊恼的抬起头来。
习惯了坚强,突然这样软弱,让她很不习惯。
崭新的钥匙串儿挂在门上,她这么一靠,又哗啦作响起来。
倪冰砚盯着看了许久,脸色变了又变。
睡觉之前她把房门反锁了,但桑沅拿着钥匙,还是能打开。
这让她多少有点领地遭到入侵的感觉。
但想着他俩结婚以后就要住一个屋,很快就是一家人,好像桑沅进她卧室问题也不大。
他又不是不行,真要对她做什么,早就做了。
一家人住在一起,尤其家里有老人和小孩的,准备备用钥匙很有必要。
比如屋里的人意外摔倒,或者不小心把门反锁了打不开,有人从外面开门,屋里的人就能得到及时救助。
从这方面来讲,好像也没什么。
桑沅很快就拿着冰块上来了。
给她敷上,才微微放心。
“还痛不痛?没有外伤出血,情况不算危急,我们先在家观察一下,如果痛得厉害,有可能有骨裂,我俩就得尽快去医院。”
她本就瘦,又撞到迎面骨,几乎没有肌肉缓冲,哪可能不痛呢?
但她还是忍住了,故作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皮外伤,等几天就好了。”
她比谁都爱护自己的身体,要是伤了骨头,她肯定二话不说就去医院。
桑沅知道她是个心里有数的,也不多唠叨。
把她抱起,放到沙发上,才抽了纸巾给她擦额头的冷汗。
“你啊!怎么就这么爱逞强呢?”
倪冰砚想说自己没有逞强,想想又像强撑,干脆转了话头:
“我只是想着,明晚还有酒会要出席,万一走不了路怎么办?总不能坐轮椅吧?”
那画面想想都美得她不敢看。
桑沅举行这个小型酒会,邀请各路大老来做客,就是为了把她介绍给他们,好为她铺路。
若临了她这个女主角不能出席,怕是影响很不好。
“这样的宴会咱家年年都有好多,你做事比我细心很多,以后少不得靠你操持,有你烦的时候!少出席一次两次的,也不打紧。还是身体重要,知道不?”
倪冰砚点点头,微微挪了挪冰袋。
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刚上楼的时候,看到休息室里好像有冰箱?你为什么跑楼下去,是因为那个冰箱里没有冰块吗?”
这些事都有女佣负责做,哪可能没有呢?
他不过是急昏头了,又没怎么在这住,忘了楼上有冰箱。
桑沅叹口气:“下次领奖的时候,说获奖感言,我建议你这样说……”
清了清嗓子,桑沅故意夹着嗓子学她说话:“哎呀,你们怎么不来领奖呢?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奖杯的造型吗?我觉得也还好吧~”
不等他说完,倪冰砚就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看她终于笑了,桑沅才问她:“刚怎么了?怎么急成这样?”
若只是普通的站起,那么重的椅子根本不可能倒。
以倪冰砚稳如老狗的性格,若没发生什么事,是不可能这么慌的。
听到他问,倪冰砚立刻激动起来:“马尔斯先生给我发签约邮件了!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签约了!”
“真的?”
桑沅也很高兴。
完了又忍不住皱眉:“之前一点口风也不露,各种试探都不接话,我还以为他没有签你的意思。”
“我也以为他没那意思,可能他就是那种想什么都不表露出来的人吧!”
倪冰砚没有深思,桑沅却摸摸下巴:“该不会是等莉莉丝同意了,他才给你发的邮件吧?”
之前只知道他在意自家太太的感受,但在意到这种地步,想想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也不过是猜测,我觉得不太可能。”
“反正都是猜测,争论这个也没用。来,我看看有没有好一些。”
倪冰砚就把冰袋拿开,让他看。
“好像比刚才好了许多。”
仔细检查完,桑沅点点头:
“嗯,差不多了,不能敷太久,小心冻伤。”
“骨头应该没事儿,就皮肉伤。”
倪冰砚动动腿,见行动无碍,也松了口气。
刚实在痛得钻心,现在好多了。
第二天起来,小腿伤处青紫一片,按压起来还是很痛,但行走已经无碍。
倪冰砚也没放在心上。
这季节也不热,穿长裙长裤都行,倒也不影响什么。
“拍戏的时候经常磕了碰了的,其实我也没那么娇气。”
第二天一早,倪冰砚穿着黑色毛呢阔腿裤,还有白色高领毛衣,戴着墨镜,拎着黑色链条包,下楼的时候大步流星,看起来御姐得不要不要的。
【呵!搞笑!姐这么犀利的人,怎么会因为撞到腿就哭鼻子?那都是错觉!】
小两口脑电波完美对接。
桑沅强忍住笑招呼她吃早饭。
关于昨晚的事,只字不提。
“等下家里就要开始布置了,人来人往的,嘈杂得很,我陪你做造型去,顺便躲个清闲。”
比起倪冰砚,他的造型很多都可以靠自己完成,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倪冰砚松了口气,高冷的点点头,轻咳一声,才把墨镜摘下来。
桑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