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弯刀、吸纳、圣教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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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特,伊斯塔口中的老头子,不仅经营着黑水巷最好的酒馆,手上还有着一家精致的铁匠铺。

酒馆是生意,兵器是爱好。

伊斯塔就在那里帮工,其他被沃特老板收养的孤儿白天也要在那里帮工,晚上则在酒馆当侍从。

铺子离黑水巷很远,沃特这老吝啬鬼可舍不得在同样金贵的地段再租一块地皮,等他们逆着早起的人流赶到时,已经离约定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

罗娜有点埋怨伊斯塔,但又畏惧沃特,不敢放开声。

伊斯塔见她犹豫不前,都快落到他后面去了,干脆拉着她手就往里面走,罗娜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了,低头就随他去了。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按照伊斯塔这么久的观察,沃特此人虽然贪财黑心,但意外的是个直爽的人,磨磨唧唧在他眼里是要扣分的。

罗娜要是被赶出去了,对他是不利的。

在孤儿当中,只有罗娜和他关系很近,其他的孤儿,尤其是男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许隔阂。伊斯塔明白,在这个没有健全法律的国家底层,他至少需要一个伙伴来抱团,让他显得不是那么好欺负。

有人呼应和孤立无援是绝对不一样的,哪怕你表现的再强硬,多少也会有那种认为“对方只有一个,我们一起上肯定能赢”的蠢货。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更靠谱的伙伴啊,罗娜还是太蠢了……

伊斯塔陷入了思考。

他们两就这么都不说话,保持安静地穿过了迎客展览的地方,伊斯塔刚把手搭上通往后院的门把,突然停下了动作,罗娜没反应过来,一下撞到了他背上。

“你干嘛突然停下啊,伊斯塔。”

罗娜的话带着很重的鼻音,明显撞到了鼻子。

“嘘,里面有人在和老沃特说话。”伊斯塔把耳朵贴在了门上,示意罗娜噤声,“好像……地位还很高,见鬼,我就没见过沃特说话这么礼貌!”

“啊?那我们……进不进去?”

“进,当然进!”

伊斯塔挺直了腰,开始整理赶路时弄乱的衣服,罗娜也跟着有一学一。

这时候,老沃特肯定忙着接待贵客,也没心思管他们,他们也没插话的资格,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只要混进去后干活勤快点,老沃特看着高兴,八成就不会在意那一点迟到了。

那个来访的贵客估计就是老头子今天反常的理由吧。

伊斯塔轻轻拧开了门,和罗娜先后滑了进去。

进去后他果然看到老沃特在角落里和一个戴船型帽的家伙聊着,表现毕恭毕敬,而那几个和他一样的孤儿则默不作声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但仔细看的话,他们的动作都有点僵硬走形,两鬓那里有汗滴下。

在一看到伊斯塔进来后就一齐对他疯狂使眼色。

这群家伙怎么突然开始关心他了?

伊斯塔有点纳闷,不过不影响他和罗娜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走。

那群人眼色使得更急了。

伊斯塔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大吼。

“伊斯塔!混账小子快过来!”

两个偷跑进来的人顿时僵住,不过沃特明显只是针对伊斯塔,罗娜忙不迭的从他身边溜开,跑到了两个女生旁,开始了吃瓜模式。

果然靠不住!

他暗骂一声,但脸上却立刻摆好了营业用笑容,老老实实的走到了老沃特旁边。

高大的老沃特这时候一巴掌就拍在他头上,按得伊斯塔不得不弯下了腰,他毕恭毕敬的一起弯腰,对那戴帽子的人说:

“大人,这迟到的混账小子就是伊斯塔了,那刀就是出自他之手。”

伊斯塔头被按着,面朝大地,眼睛拼命往前方翻,才勉强看到那戴帽子手上把玩的东西——一把形如狗腿子,造型古怪的刀具。

那不是他前段时间为了讨老沃特喜欢锻造的粗制狗腿子……粗制尼泊尔军刀嘛。

他心里产生了丝明悟,大概是这东西惹出的事。

一年了,他成为伊斯塔的时间已经够他摸清这个世界的一些大概。

在葛兰帝,人类的科技树点歪到了很奇怪的方向。

因为这个世界同时存在魔法和科技,有很多科技发展上必定出现的技术被更方便的魔法代替,那些在地球必须攻破的技术难题被轻松迂回,导致出现了有些科技极度发达,有些科技极度落后的奇特情况:

在这遍地蒸汽机的土地上却升起了宛如神迹的造物——圣王之眼;

人类的冒险家身着皮甲,同时使用着附魔刀剑和火枪为帝国开疆扩土;

本应被淘汰的笨重铠甲却因为圣神的庇佑能抵御火炮,反倒盛行不衰。

所以在发现这个世界的刀剑样式相当简陋粗暴的时候,伊斯塔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曾经因为重度中二病了解过一些冷兵器知识,虽然因为时间遗忘了大多数,但最粗浅的样式还是基本记得的。

这正好被他拿来讨好老沃特,这也是他当初得以被留下来的原因。

不然收养一个大龄孤儿怎么看都不是沃特干得出来的——那些懵懂白纸一般的小孩才更值得培养,和罗娜他们一样,即好培养也忠心。

“就是你吗?小子。”

老沃特的手被那人轻轻拍开,伊斯塔终于能抬起头直面那人,他从那人的问话中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些以前看过的面试技巧。

伊斯塔挺直了腰板,视线不偏不倚,对准了那人的鼻尖,这样既不会有目光交锋给人冒犯的感觉,也能给谈话对象很重视的感觉。

语气也拿捏住了,显得不是那么兴奋。

“如果您说的是这把刀的制作者话,是我。”

“就凭你一个人么?”

伊斯塔犹豫了一下。

“设计思路是由我提出的,具体的锻造罗娜有参与,后续的一系列处理则全是她做的。”

面对高位者的守则第一条:不卑不亢,诚实通透。

罗娜锻造方面独有的精细度的确帮到了他好多,更别说罗娜一直有照顾他,现在顺便拉她一把也好。

“是那个和你一起来的姑娘吧,也不错呢。”

“是的,大人。”

果然,那个帽子男对这回答没意见,还打量了下罗娜——让她也感受了下刚才伊斯塔的境遇,本来和她一起咬耳朵的女伴,在帽子男视线投过来的时候立即作了鸟兽散,只留下她手足无措。

那么……下面该是正题了吧。

特意来找到他,肯定不会只是为了问这几句。

“那么……”

果然,刚谦卑的把头低下的伊斯塔耳朵一抖,做出了认真倾听的表情。

“我是你们愿不愿意加入我圣教军呢。”

伊斯塔好不容易才把那声差点出口的“我要我要”给按了回去。

那可是圣教军啊!这片土地上最大势力的武装力量!要是能混进去,靠自己的知识肯定能脱离现在的窘迫!

那就有余地研究更多的东西!甚至……如何回去……都能……

他装作为难的看向老沃特,却险些破口大骂出来。

这老不要脸的家伙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块布,边抹眼泪边把罗娜也喊了过来,然后一把将他们两个都拥入了怀抱。

“罗娜,伊斯塔,老头子我,老头子我一直把你们当自己家的孩子啊。”他一下嚎啕大哭起来,带着不舍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述说对他们的“感情”。

罗娜惊呆了,和块木头一样任老沃特抱着甩,同样被抱着伊斯塔立即一掐她腰间软肉,示意她学自己。

一年来锻炼出来的默契,让罗娜立即会意,跟着伊斯塔做出悲痛的表情,一时间三人哭成了一团。

等到戏演的差不多了,老沃特才放开了他们两,挡在了他们前面,面对那帽子男。

“对不起啊,大人,老骨头我太失态了,只是……只是……”

话还没说完,老沃特便被帽子男抛过来一袋东西打断了哽咽。

“数目自己清点。”他转过身面对伊斯塔和罗娜,“这两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不应该埋没在这个铁匠铺,他们会成为圣教军最坚实的一部分。”

他看向罗娜。

“一个优秀的铸造师。”

又看向了伊斯塔。

“一个富有创造力的机械师。”

“你们这两天回去收拾下自己的东西,我在三天后派人去酒吧接你们。记住我的名字,斯沃德,如果有自称第十七军的人找到你们,报上我的名字吧。”

说罢有随从上前递给帽子男,斯沃德一件大衣,他披了上去,也没继续和被钱砸晕的老沃特寒暄,径直往门口走去。

“对了,爱兰堡这几天会执行宵禁,酒吧就别开了吧。”

“好好,大人您慢走,路上小心!”

老沃特点头哈腰的把人送了出去,回来后看到一脸激动狂喜无法自已的伊斯塔,还有到现在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纠结自己被掐的那下好疼的罗娜。

想想这两人刚才也是非常配合,他犹豫了半天才从袋子里掏出两枚金币,一人一枚。

“你们两拿去,今天不用上班了,滚回去吧!”

“老头子……”

“滚滚滚,别他妈矫情,老子刚才就差点恶心死自己,你还来!让我闻一会儿金币味儿冷静下,所以,滚滚滚。”

伊斯塔和罗娜灰溜溜的被轰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到后面老沃特又补了一句——

“晚上照常干活!妈的,这下老子酒馆人又要不够用了。”

罗娜一脸不知所措,她转头看向伊斯塔。

哪知道他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她上前一拍,就感觉天地旋转,整个人被陷入狂喜的伊斯塔横抱了起来,一路大笑一路狂奔回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这份留在空气中的残响,羞涩,纯真,带着点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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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骸!劫掠!青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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