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婵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杀意,而且是出现在萧予白的眼睛里。
这个小丫头从小就是个软弱的,被她做主送到太虚观的时候,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她便是从那时就觉得萧予白即便是个嫡女,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才将她丢在太虚观不闻不问。
可今天萧予白掐着她的脖子,像是索命的死神。
柳扶婵拍打着萧予白的手腕,断断续续道:“你……你敢……你父亲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萧予白的声音像是淬了寒冰,冷冽骇人。
“柳扶婵,即便我今日不杀你,若来日至铖有半点闪失,我必会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萧予白将柳扶婵甩到一旁,转身离开了软柳阁。
柳扶婵终于可以呼吸,趴在地上咳得惊天动地,涕泪横流。
她的声音沙哑,哭喊道:“萧予白这个疯子!决不能让她嫁进瑞王府,若她手中得了权势,我们便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萧予白往知行苑走回去的路上,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她自然不能真的杀了柳扶婵母女,否则追查下来,她尚能远走高飞,可萧至铖就死定了。
眼下萧至乾还虎视眈眈的想要帮助柳扶婵再度获得父亲的宠爱,她必须得将这股气压下去才行!
萧予白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萧至乾愤怒的声音:“萧至铖,你别装了!起来!”
萧予白立刻冲进去:“住手!”
紫莲惊慌道:“小姐,二少爷非说四少爷是装病,奴婢们怎么都拦不住啊!”
萧予白走到床边,将被子给萧至铖盖好,转头厉声呵斥萧至乾。
“太医院何老都亲自来问至铖诊脉,难道还能有假?就算你没脑子,也得有眼睛看吧?”
萧至乾怒道:“萧予白,我就知道是你指使的!我从没见过你这样满腹心机厚颜无耻的女子,竟然用装病吐血来陷害我,你以为这样就能让父亲厌恶我吗?”
萧予白冷声道:“我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出去!”
萧至乾却不依不饶道:“今日你为了陷害我能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天知道之前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怎么陷害我娘亲和妹妹的,怪不得她们二人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太过单纯良善,才会任由你这种人欺负!”
萧予白嗤笑一声:“她们俩单纯良善?你还真是眼瞎的厉害。”
萧至乾不屑道:“你不用这般挑拨我们的关系,我自己的娘亲和胞妹我自己知道,倒是你如此狠毒,至铖也被你带坏,没有半点男子气概,竟像个女人一样柔弱不堪!”
萧予白心中腾起怒意,厉声呵斥:“萧至乾,往日里我尚能不与你计较这些小事,可从今日起,你别想从这将军府得到一点好处,这家里的一切都是至铖的,滚!”
萧至乾被萧予白眼中的怒意吓了一跳。
不止是怒意,还有磅礴的恨意,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可他明明是受害者啊!
萧至乾丢下一句:“不识好歹!”
……
午后,萧至乾将萧至乾叫去了书房。
萧正清叹了口气,说:“何老对至铖的病情也没有确切的诊断,恐怕一时半会无法参与剿匪了,此事便由至乾来做吧,只是十日之内剿灭匪徒,时间有些紧迫。”
萧至乾立刻应下:“父亲放心,孩儿绝对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只求父亲能多去看看我娘,别让她整日里以泪洗面。”
“慢着!”
萧予白推门而入,道:“父亲,既然人手不够,时间又紧迫,我和萧至乾一起去如何?兵分两路,十日内必定能凯旋而归。”
“你?”萧正清狐疑的盯着萧予白:“你从未带过兵啊……”
萧予白道:“父亲不是说此次是个历练的好机会吗?况且我只是没有实战,可我熟读兵书,武功也并不差,若父亲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和萧至乾比试比试。”
萧至乾心里一沉,他和萧予白两次交手,都败在了萧予白手下。
若是今日在父亲面前输了,那岂不是让父亲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萧至乾咳了一声,道:“既然大姐姐想一起去,父亲便给她一个机会吧,若是大姐真的立了功劳,京城也会夸赞父亲虎父无犬女的。”
萧正清点点头:“好,既然如此,便由你们姐弟两人一同前去!”
当晚,紫莲和青荷为萧予白收拾行装,还特意准备了男装。
紫莲道:“小姐,虽说您是将门出身,可实在不必到那匪窝里去历练,要是伤到了可怎么办?”
青荷也说:“是啊是啊,况且二少爷一向与您不和睦,军中又都是他的熟人,若是二少爷故意跟您过不去,您真的会吃苦头的!”
萧予白从空间中退出来,道:“此次剿匪并不是主要目的,我听说有一处名为五毒谷的地方,门徒众多便罢了,奇珍异宝更是无数,想来药材也不会少,我要亲自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为至铖解毒的办法。”
她将净肤粉涂抹到脸上的疤痕处,道:“早点睡吧,明日我还要早起赶路。”
……
翌日。
萧正清将众人送到城门外,一番鼓劲打气之后,便看着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行进不过三里地,萧至乾便勒马停下,道:“此次剿匪兵分两路,一队前往雁来山,一队前往五毒谷。
众所周知,雁来山匪徒少,更容易拿下,五毒谷则困难重重,朝廷几次派兵都是无功而返。
萧予白,若你承认你与萧至铖合谋陷害我,我便将雁来山让给你,免得你第一次随军出征便吓成逃兵。”
萧予白勾唇冷笑:“你从前上战场也是这么多废话吗?点兵吧,我去五毒谷。”
萧至乾气愤的分了一队人马给萧予白,厉声道:“待你被打的丢盔弃甲的时候,可别怪我没让着你!”
队伍中有人不满的说道:“我们去五毒谷的人马也太少了吧?而且多数都是新兵,这怎么可能打的赢?”
萧至乾不屑的扫了萧予白一眼,道:“要怪就怪你们的主将心高气傲,她不是很厉害吗?以少胜多应该也不是难事吧?我们走!”
萧至乾双倍之多的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
他就等着回城的那日,好好看看萧予白被打的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