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手中凝出的印记是萧予白从未见过的,形状诡异,线条凌乱,充满了阴暗血色,像是一个看不透的深渊,又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越来越大。
漫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吸向江渊,她惊恐却又无比绝望的看着萧予白。
“主人,别管我了,走吧!”
萧予白已经拿到了土蓝菊,就算她打不过江渊,可只要她想走,江渊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能够留住她。
萧予白紧紧地攥着漫桐的手,咬牙道:“说好了认主就是认了,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她单手划出印记,砸向江渊,却都被江渊那个“旋涡”吸进去,就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
可萧予白的手上不敢停,而是一个一个的印记砸过去,另一只手仍然紧紧的攥着漫桐。
漫桐偏头看着萧予白的动作,眼中划过欣慰。
单手结印,对许多驭灵师来说是很困难的事情,恐怕要练上十年。
可萧予白这么短的时间就掌握了,足以证明她天赋的优越。
琉璃浮在半空中,猛烈的火焰喷向了江渊。
萧予白的大脑中间有些模糊,像是精力消耗太过而造成的。
她的脸色逐渐苍白,却还是将全身的灵力全都砸向江渊。
漫桐是她的人,就不能死!
江渊的印记在萧予白和琉璃的疯狂攻击之下,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一旁的江驰脸色一变,江渊若是败了,那他也就败了。
此时,两个黑衣人走进来,各自挟持了一个人质。
萧予白脸色一沉。
是紫莲和谢芷瑶。
谢芷瑶吓得眼泪汪汪:“萧姐姐救我……”
江驰厉声道:“予白,收手吧,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剑灵,看着她们死在你面前吗?”
萧予白怒道:“江驰,你真卑鄙!”
江驰笑笑:“这不是卑鄙,这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予白,你在意的人太多,就注定了你赢不了我。”
紫莲看着受伤了萧予白,又看向奄奄一息的漫桐,这院中的花草树木都被摧残的惨不忍睹,便知道此处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争斗。
紫莲大喊道:“小姐,奴婢死不足惜,小姐别管我!”
说完,紫莲狠狠咬了黑衣人一口,想要跑向萧予白。
黑衣人自然是比紫莲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反应快的,立刻从背后一脚踢倒了紫莲。
江驰给了黑衣人一个眼神,黑衣人心领神会,举刀砍向紫莲的脖颈。
紫莲恋恋不舍的看着萧予白,为萧予白而死,她绝不后悔。
她只是想再多看萧予白一眼,再看看小姐,别忘了她。
电光火石之间,萧予白猛的冲过来,一脚踢开了黑衣人,另一只手却用印记拉住漫桐。
她从空间中放出阿芒,阿芒立刻扑向黑衣人,将他撕咬到了别处。
“啊!!救命啊!!”
黑衣人惨叫着,却毫无反抗之力。
毕竟当初萧予白都差点死在阿芒的嘴下,更别说这几个喽啰了。
但是萧予白松开了漫桐的手,光靠印记拉住漫桐,灵力消耗极快。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快要油尽灯枯的蜡烛,烛火飘摇,眼看就要熄灭。
“啊!!!”
萧予白用尽全身力气,将灵力灌注在灭世剑上,大喝一声:“琉璃!”
琉璃直接冲进了灭世剑,如同剑灵一般附着在上面。
萧予白看着闪着冲天火光的灭世剑,高高跃起,劈向江渊。
“砰——”
巨大的如惊雷一般的声音几乎将房子和围墙都震塌,院中的大树拦腰折断,江渊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一边。
可他是个灵体,吐不出血,只是艰难的爬起来,眼神阴鸷的盯着萧予白。
“是我小瞧你了,竟然有这样高的天赋,看来今日杀了漫桐是不够的,还得杀了你,否则来日你成长起来,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萧予白手持灭世剑,冷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两人在院中对峙,无形的灵力盘旋而起,天空变色,星辰位移,风雪呼啸而来,洋洋洒洒的落下。
萧予白蓄足了力气,正要动手,背后却传来尖锐的痛意!
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清晰极了,她甚至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萧予白抹了一把侧腰,腰上的鲜血汹涌而出,和鲜红的嫁衣融为一体。
她踉踉跄跄的转身,看着谢芷瑶手中握着精致的匕首,刀尖的血一滴滴落在雪地之中,像是点点梅花。
匕首上流光溢彩,显然是由驭灵师打造的,比普通的匕首伤害要大得多,其中的灵力足以重创萧予白。
“谢小姐,你做什么?!”
紫莲惊慌大喊,冲过来想要护住萧予白,却被谢芷瑶一脚踢开。
萧予白看着谢芷瑶,眼前的人一改往日温柔娇俏的模样,眸中流露出三分冷冽,三分阴狠。
刹那间,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
“是你……”
那个在江驰的书房之中,戴着兜帽的女人,是谢芷瑶。
谢芷瑶的手指抵着刀尖,轻笑一声:“什么是我?我做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萧姐姐指的是哪一件?”
萧予白的脑中呼啸着刮起狂风,过往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太多事情了。
从她和谢芷瑶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谢芷瑶握着灵力的匕首重伤她,几乎锁定了胜局,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甚至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谢芷瑶挑眉,笑的得意张狂。
“不如从萧至乾讲起?是我陷害了他,毁掉了定亲的事情,他不会真的以为凭着一个长辈的约定,就配得上我吧?
不过青荷可是自己送上门去的,萧姐姐,你这么好的人,身边的丫鬟却背叛了你,投靠了我,你说多让人伤心啊?”
萧予白想起青荷临死前那疯狂的模样,似乎一心想要爬上高位。
她没有想过,到底是谁给青荷灌输了这样的思想,让青荷能这样坚定的背叛她。
萧予白又想起在江嫣的生日宴上,那莫名其妙出现的痒痒草,导致紫莲受罚,几乎被活活打死。
“痒痒草……”
“当然也是我啊!我只要稍微提醒青荷一下,青荷就明白该怎么办了。
否则萧姐姐怎么会跟江恒那个蠢货做交易?又怎么会在大殿上看着江恒自掘坟墓呢?
萧予白看着谢芷瑶这张纯良无害的脸。
“你一直都是江驰的人,就是为了扳倒其他皇子,帮他登上皇位吗?”
谢芷瑶勾唇,冷笑。
“萧姐姐,我只是一介女流,皇位对我而言不重要,谁能坐上皇位对我来说也不重要,我做的事情,我合作的人,都是为了一个人罢了。”
萧予白的脑中一闪,抬眼。
“江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