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白在漫桐的安抚下,在房间里好好睡了一觉。
午饭是去赵姨娘那里吃的。
赵姨娘让厨房按照萧予白的口味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不停的给萧予白夹菜。
“予白,这个鱼好吃,你尝尝看。”
“还有这个,这个乌鸡汤是煲了足足两个时辰,最是补身体了。”
萧予灵笑着说:“我娘对我这个亲女儿都没有这么上心,对大姐姐可真好,我都要嫉妒了。”
赵姨娘嗔怪道:“你这丫头,不许胡说,娘对你哪里不好了?只是你大姐姐现在身子刚好,哪里像你跟个皮猴似的,四处乱窜,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萧予白笑着说:“她年纪还小,最是活泼爱热闹的年纪,能四处玩耍是好事,赵姨娘该高兴才对。”
赵姨娘道:“我是高兴啊,可要是能有哪家的公子看的上我生的这个皮猴,我就更高兴了,也用不着整日为她的婚事操心。”
这段时间,因为萧予白解决了京城的瘟疫,将军府不仅得了丰厚的赏赐,萧正清还在皇帝那里得到了重用。
将军府如此炙手可热,自然成了全京城的人想要联姻的对象,恰好将军府里的这些少爷小姐又都到了适婚的年龄,前来说亲的人快要将门槛都踏破了。
“赵姨娘还用担心婚事吗?我听祖母说,这段时间来说亲的人很多,难道没有合适的吗?”
赵姨娘叹了口气,道:“这操心婚事主要就是操心这合适两个字。
若是嫁的高了,生怕人家说咱们高攀,何况灵儿只是个庶女,若是将来被欺负了该怎么办?
若是嫁的低了,又怕她将来过的不好,总是依靠娘家帮衬,会叫人说闲话的。
所以说找个合适的人家可真不容易,既要门当户对,又要人品上佳,且有的挑呢!”
萧予灵笑着说:“姐姐,你看出来了吧?按照我娘这个找法,怕是整个京城的公子都看遍了也没有合适的,我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赵姨娘拿起筷子想要敲她:“你这孩子,这样的话也是可以胡说的?你要是急着嫁,为娘现在就可以给你挑一个!”
萧予灵立刻凑到赵姨娘身边撒娇:“不嘛不嘛,我才不想嫁出去呢!我巴不得一辈子待在娘的身边,永远做娘的女儿。”
萧予灵一撒娇,赵姨娘就拿她没办法了。
萧予白看着这一幕,心底有些怅然。
大约是属于原主的思想仍然有一部分停留在她的内心,所以不免让她想到了早逝的母亲。
她是没有机会在母亲身边撒娇了,现在能关心她、操心她婚事的也只有祖母了。
这一整天,她都在思考昨晚江驰说的话。
反正她嫁谁都差不多,眼下嫁人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反而是萧至铖的病更重要。
若是嫁给江驰能够换来萧至铖的康复痊愈,那倒也不是一桩亏本的买卖。
“予白?予白?你想什么呢?”
赵姨娘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萧予白回过神,道:“我在想,若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又当如何?”
赵姨娘轻声道:“女子嫁人,怎会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除了少数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人,多数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嫁过去若是夫妻和顺,自然是会有感情的,可若是能遇到自己喜欢的,就不要错过了。”
赵姨娘多看了萧予白一眼。
她隐约也知道萧予白心里的顾虑,原本她并不应该多说,生怕影响了萧予白的想法。
可对方是萧予白,是救过她们母女性命的人。
想到这里,赵姨娘又道:“若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能嫁,便要好好思量一番自己的婚事了。
究竟是为了赌气才嫁给不喜欢的,还是这位不喜欢的人已经是除却喜欢的那位,最合适的人选。
多番思量之后再做决定,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萧予灵低声道:“姐姐,你再考虑考虑吧,其实摄……”
“咳咳!”赵姨娘立刻打断了萧予灵:“好好吃饭!话那么多!”
萧予灵撇撇嘴,低下头老老实实的扒饭,不敢再多说。
吃过饭后,萧予白刚回到沧澜苑,宫里就来了旨意。
宣完圣旨,萧予白愣了半天:“宣我去摄政王府?给摄政王诊病?宫里那么多太医,为什么非要我去?”
宣旨的太监说道:“嘉和郡主见谅,摄政王殿下是陛下的亲弟弟,不仅是陛下最关心的人,也是对大崇而言最重要的人。
殿下身体抱恙,若不是情况紧急,也不会非要来惊动嘉和郡主,可郡主的医术冠绝天下,就请郡主走一趟吧!”
萧予白心底有些不情愿,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可皇帝的圣旨传到了将军府,她总不能当众抗旨吧?
“臣女遵旨,这就去摄政王府。”
萧予白换了身衣服,萧予灵又特意把赵姨娘给她做的一件狐裘披风拿过来穿上,送她上了马车。
紫莲跟着坐在马车上,问:“小姐不高兴是因为要去摄政王府吗?”
萧予白淡淡道:“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只是不大想见到他,可圣旨到了,去请个脉就回来。”
紫莲握着萧予白的手:“小姐,你别怕,若是他敢欺负你,我就立刻回来告诉老太君。”
萧予白笑笑:“不可如此,紫莲,你记住,我和江玄墨的事情能不惊动家里人就不要惊动家里人,无论是祖母还是阿铖,最好都不掺和进来才好。”
紫莲虽然不大明白其中的缘由,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摄政王府门口,风随就在门口候着。
萧予白问:“你家王爷怎么了?”
风随冷着脸,没有多说,只道:“郡主请进吧,您亲自看看就知道了。”
风随带着她走到江玄墨的房间门口,推开门,道:“殿下就在里面。”
萧予白走进去,便闻到一股明显的血腥味。
床边的凳子上放着一个水盆,盆里的水已经被血染红了,旁边丢着几块布条,上面也是血迹,看着确实渗人。
江玄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脆弱,这俊美的脸配上虚弱的气质,竟一时让人有些不忍责怪了。
“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