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跟一旁的蒋云蕊使了个眼色,蒋云蕊便起身道:“诸位,今日五公主生辰,我想了个新的花样来热闹热闹,也博五公主一乐。”
江恒道:“哦?蒋小姐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蒋云蕊抬手让丫鬟捧上来一个箱子和一个绣球,道:“请五公主将这绣球抛给一人,诸位以此人开始,按照次序转移绣球,直到公主喊停。
同时,在这箱子里放了许多提前写好的纸条,里面写着各种不一样的要求,绣球停下时我会抽取一张纸条,请抱着绣球的人来表演一番,众人一起看个热闹,如何?”
“好啊!我看这主意不错啊!”
“蒋小姐心思机巧,请五公主开始吧!”
江嫣和蒋云蕊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划过笑意。
随后,江嫣便随手将绣球抛给了江恒,以团扇遮面,听着鼓乐声,约摸着绣球已经从左至右的开始转移。
“停!”
江嫣拿开团扇,看到萧至乾手中抱着绣球,眼中略有些失望。
蒋云蕊从箱子里抽了一张纸条展开给众人看:“请萧公子为我们舞一段枪吧。”
萧至乾话不多说,接过一杆红缨长枪跃到席外的高台上,动作干脆有力,枪如惊雷滚滚,划过的残风如落叶飞舞,引得众人惊叹高喝:“好!”
萧至乾抱拳对着江嫣道:“恭贺五公主芳辰!”
江嫣笑着说:“萧公子英姿勃发,不愧是军中豪杰,今日这一枪叫多少闺阁女子惊叹,将来必定会有一段好姻缘。”
萧至乾的眼神从谢芷瑶和萧予白那边座位扫过,道:“多谢五公主吉言。”
江嫣再次团扇遮面,鼓乐也再次响起。
接下来的几轮,相继有公子小姐拿到绣球,蒋云蕊所抽取的纸条上,不是舞刀弄剑,便是吟诗作对,正是这种宴席上出风头的好时候,甚至有不少人期待着绣球能落在自己的手中。
谢芷瑶轻摇小扇,半遮着唇,凑到萧予白身旁,低声道:“萧姐姐,我瞧着这不像是个单纯的游戏,五公主可是掐着鼓乐想要绣球落在你手中呢!倘若叫她如愿了,不知等着萧姐姐的会是什么纸条。”
萧予白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酒水,道:“那也要能落到我手里才行。”
说罢,绣球已经到了萧予白左侧之人的手中,眼看就要传到她的手里。
蒋云蕊的眼神顿时放光,她偷偷的看了江嫣一眼,这么多轮过去了,江嫣应该已经拿准了这鼓乐的时长了吧?
此时,萧予白的手中凝出浑厚的真气,推拒着绣球飞起来。
那女子也是急于表现,立刻伸手去抓,这一来一回便耽搁了几秒,江嫣估摸着时间到了,大喊一声:“停!”
江嫣激动的拿下团扇,却看到那绣球离萧予白还有一人之遥。
“怎么回事?怎么会……”
蒋云蕊对着江嫣轻轻的摇摇头,道:“请张家小姐为我们作诗一首!”
那女子立刻激动的起身,看着这热闹的宴席,竟真的即兴做出一首诗来,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一连几圈下来,江嫣明明是掐着时间喊得停止,可绣球就是落不到萧予白的手上,甚至刚好与她擦肩而过。
江嫣的脸色逐渐难看,她紧紧的攥着裙角,恨不得拍案而起。
萧予白仍坐在位置上,漫不经心的喝酒吃菜,甚至举杯遥遥朝江嫣示意,勾唇浅笑。
那神色中明明白白的写着挑衅:“继续啊!”
江嫣咬着牙,恶狠狠的剜了蒋云蕊一眼,都怪她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能让萧予白当众出丑。
可这么多圈过去了,萧予白连绣球的毛都没摸到!
蒋云蕊不敢得罪江嫣,为了平息她的怒火,只能笑着说:“我瞧诸位的兴致正高,不如请县主再为我们助助兴?萧大小姐受陛下亲封为嘉和县主,我们还没恭喜呢!”
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萧予白身上。
萧予白勾了勾唇,淡淡道:“那你先恭喜吧。”
蒋云蕊的笑容一僵:“什……什么?”
萧予白道:“你不是要恭喜我吗?庆贺我受封县主,是打算以闺阁之礼恭喜我,还是打算以朝臣之礼恭喜我?”
萧予月柔声道:“姐姐是在开玩笑吧?蒋小姐也是千金贵女,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姐姐行礼跪拜的。
只是姐姐受封县主,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不如就同我们说说,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萧予白抬眸:“过人之处?舞刀弄枪、切脉针灸,我都略懂一些,不知道三妹妹想看哪一个?”
萧予月对上萧予白冷冽的眼神,心中竟有些慌乱。
萧予白是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无论是舞刀弄枪还是切脉针灸,都不是什么温和的东西,若是伤到她腹中的孩子可怎么办?
蒋云蕊道:“我听闻县主的母亲年轻时以一支‘千军入阵曲’名动青州,县主一定继承了母亲的跳舞天赋吧?不如今日就让我们瞧一瞧?”
萧予白的眸色一凛。
郑若竹当年跳的‘千军入阵曲’她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跳?
蒋云蕊轻笑一声:“听说当年令堂就是因为跳了这支舞,才会让令尊一见钟情,娶她为妻,可是一段佳话呢!”
江嫣轻摇着团扇,道:“我怎么听宫里人说,萧大将军自成婚后便勒令再也不许府中出现此舞,更不许奏此舞所配的乐曲,因此京城众人再无人懂得‘千军入阵曲’究竟该如何跳。”
宴席上终于有人小声道:“这个说法我也听过,都说此舞不详,会让夫妻反目,恩爱消散。”
“我听说……咳咳,不是为夫君跳的,所以才会惹人不快。”
“我娘说将军夫人过世时,早已失宠多年了,连入土安葬时,萧将军都不肯去看一眼呢!”
江嫣和蒋云蕊将这件事提起,正好给了众人议论的机会。
此事算是京城中的秘辛,人一向是对这种闲言碎语感兴趣的,不免会有许多传闻。
江嫣嘲讽的看着萧予白:“萧大小姐,令堂当年的风采本公主无缘得见,不如你让本公主开开眼,看看令堂究竟有多么……与众不同?”
她将与众不同这四个字咬得很重,显然是意有所指,暗讽郑若竹当年确实有一段风流韵事。
萧予白的脸色微冷,抬眸看向江嫣:“五公主今年与我一般大,我娘过世的早,五公主没见过我娘的风采,我如何能见过呢?”
江嫣挑眉道:“我知道你没见过,京城里也没人见过,我这不是想着……万一你继承了你母亲的特长呢?
说不定这母女俩血缘相同,自然不只是容貌相像,还有品性啊、能歌善舞啊,这些都是一样的,别说是一支舞了,就是旁的东西也自然可以无师自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