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瑶攥着手帕,双目通红,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她一只手指着远处凉亭的方向,一边不断的喊着:“救命!快来人啊!萧家二少爷,他……他……”
谢止礼匆匆赶过来,急忙将谢止礼拉到身边,紧张的问:“芷瑶,出什么事了?你别怕,慢慢说。”
谢芷瑶美眸含泪:“哥哥,是萧二少爷,不知道为何……哎呀!你还是1亲自过去看看吧!”
谢芷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一时竟然也顾不上萧予灵落水这件事了,都撺掇着想要去凉亭那边看看热闹。
萧予灵十分懂事的起身,鼻音浓重:“大姐姐,我们也快跟过去看看吧,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萧予白心里一阵暖意,道:“我已经让紫莲去马车里给你拿干净衣裳了,等会我们跟谢家说一声就回府。”
“好,我都听大姐姐的。”
萧予白落后了众人几步,带着萧予灵往凉亭那边走去,刚走到近处便听到有人大喊一声:“成何体统!”
萧予白拨开人群,只见萧至乾将一个女子压在凉亭的长椅上,女子领口的衣衫已经扯开,露出雪白的皮肤。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女子青丝黑发散落,着实让人不忍直视。
“萧家是怎么教儿子的?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种事来!”
“早听说萧至乾在军中日子清苦,可不是要趁着回京的时日好好快活一下吗?”
“这也太过于胆大妄为了,萧家不是正在与谢家议亲吗?这实在是太不把侯府放在眼里了!”
众人围过来议论纷纷,那女子惊慌的尖叫一声,猛地推开了萧至乾。
“啊!!救命啊!!”
萧予白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趁着女子推开人群跑开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女子的脸。
“青荷?!”
萧予灵“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呆呆的拉着萧予白的衣角,问:“大姐姐,那个……刚才那个是青荷吧?”
萧予白愣了半晌,才道:“不知道,没看清楚,你也没看清楚,这种话不好乱说的。”
萧予灵立刻反应过来了,倘若不是青荷,这话要是传出去,青荷可没法做人了。
谢止礼招呼下人端来两桶水,全都浇在了萧至乾的头上,萧至乾这才清醒过来。
他跌坐在亭中,靠着柱子,胸口大敞着,一脸茫然的看着围观的众人:“什么……什么事……”
他嘴上这样问着,脑中已经逐渐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他今天是按照父亲的吩咐,过来与谢芷瑶互相相看一场的,于是两人便碰面说话,一路走到这个凉亭,谢家别苑的风景实在是好,这凉亭的观赏角度便更好了。
可他突然觉得胸口一热,脑子里闪过一些可怕的念头,像是昏迷过去,却又像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梦中他抓住了某个女子,无法自控一般的想要占有。
如今他仍然在凉亭中,却并非是梦,原来他当真是当众……
谢止礼攥着拳头,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萧二公子风流潇洒,在下佩服,就请萧公子回家去好好歇着吧,可别累坏了身子!”
谢止礼拉着谢芷瑶转身离去,众人也不好一直在这里看萧至乾的笑话,便也相继散去。
紫莲拿着衣服匆匆跑过来:“小姐,这是给五小姐的衣服。”
萧予白接过衣服给萧予灵披在身上,问:“紫莲,你看见青荷了吗?”
紫莲点点头:“看见了,刚才看见她哭着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我以为是因为她没照顾好五小姐挨了小姐的训斥,小姐,她最近确实有些粗心大意,请小姐不要跟她计较了。”
萧予白看着萧至乾手边还丢着青荷的簪花,沉声道:“紫莲,你先一步回府去看看青荷吧,别让她做什么傻事,我们很快就回去。”
“是,小姐。”
紫莲看着自家小姐和萧予灵的脸色都有些奇怪,便知道青荷应该不是受了训斥这么简单,便立刻回府了。
萧予白走进凉亭,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簪花,上面还缠着几根乌黑的发丝。
想必当时青荷也是激烈挣扎过的,连头发都扯掉了一些,可她一个后宅的小丫头,哪里比得上萧至乾这种行伍之人的力气?
萧至乾猛地拉住萧予白的手腕,眼神锐利的盯着她:“是你做的吗?”
萧予白拧着眉,眸色冷冽:“萧至乾,你我一向是不对付的,可你就算等会要把这件事栽在我的身上,也要有证据吧?空口白牙的污蔑我,只会显得你更愚蠢!”
萧至乾紧紧的攥着萧予白的手腕,攥的她疼的皱起眉头。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是最不希望我娶谢家小姐的人!也只有你,总是买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材,炼一些乱七八糟的丹药,说不定其中就有这些见不得光的玩意,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栽赃陷害我!”
萧予白勾唇冷笑,而后伸出另一只手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扎在萧至乾的手上。
“啊——”
钻心的疼痛让萧至乾立刻放开了萧予白,他看着自己手上血淋淋的伤痕,萧予白竟用一支发簪划出如此深的伤口。
“你这个疯女人!”
萧予白起身,冷声道:“萧至乾,这一下是为了青荷,你该庆幸今日并未让青荷失身于你,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
萧至乾疼的倒吸冷气:“一个下人也值得你如此对待我?萧予白,你只不过是在为你自己的狠毒找借口罢了!总有一天,你的真面目会被人揭穿的!”
萧予白冷笑道:“你还有工夫担心我?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在谢家的马场做出这种事,还是被谢家小姐亲眼撞见的,这桩婚事还能不能保得住?”
萧至乾的脸色有些难看,从刚才被人发现开始,他就知道婚事难保了,等着他的只有名声尽毁或是更重的惩罚。
就看他怎么对萧正清解释了,又怎么对谢家交待了。
萧予白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倒是在琢磨另一件事。
这件事……是谢芷瑶的手笔吗?那个看起来温柔端庄却又不同寻常的女子,是故意将萧至乾引到此处下手的吗?谢止礼知道他妹妹有这样的手段吗?
如果谢止礼知道的话,那……江玄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