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池之水并不浅,薛兰芷不习水性,刚掉下去便害怕地疯狂挣扎!
“救救我,救救……”
薛知白大吃一惊,出于本能地伸手。
可薛兰芷因为挣扎剧烈,下沉极快,根本就触及不到。
薛知白只能一口气跳下河池,不顾自己的安危想要救她上来。
可是薛兰芷却大受刺激,哪怕薛知白抓住了她的手,她也无法冷静。
在他身上疯狂挣扎,薛知白已经用尽全力,大声喊着:“别乱动!我这就带你上去!”
“啊——”
薛兰芷吃了好几口水,冰冷刺骨的池水呛进口中,她浑身都变得晕眩,情绪失控的她根本止不住四处挥舞的双手。
尽管薛知白已经用尽全身力气要拉她,可薛兰芷就跟失控的野兽似的,根本不给机会!
眼看着她自己挣脱薛知白的手,掉入水中,呛水过后也没了多少力气,水花也渐渐停止喷溅……
“兰芷!”薛知白暗道不好,拼尽全力将她沉入水底的身子捞起来。
河池有一半都结了冰,还未化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才将薛兰芷的身子拖拽上岸。
但此时薛江蓠却没有管这边,她已经在薛江蓠掉入河池的那时,迅速找人将薛知卿转移到厢房,先替三哥处理好伤口。
眼看着伤口血流如注,薛江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口。
她一个人怕出岔子,喊来管家:“快去仁药坊把陶先生喊过来。”
那管家哪敢耽误,派了府中一个侍从,快马加鞭地赶往仁药坊将陶先生带来。
在两人的合力救治中,才止住那不断流出的鲜血。
那把深入脏器的匕首,也被取出来。
命是保住了,可人却已经痛的昏死过去。
薛江蓠浑身是汗,替他包扎完伤口后,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陶先生将蜡烛挪开,劝慰道:“四小姐,薛公子已经救回了一条命,不会有事的,剩下的时间好好在家休养着,肯定能快快好起来。”
薛江蓠轻嗯一声,慢慢收起药箱。
这时薛知白浑身湿透的跑来,一脸焦急:“蓠儿!三弟怎么样了?”
看他这样,薛江蓠收敛神情,淡然道:“无碍。”
薛知白这才重重呼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又抓住薛江蓠的手:“蓠儿,既然三弟没事了,你快去看看兰芷。”
薛江蓠想起刚刚他跳下去救薛兰芷的那一刻,语气微冷。
“大哥,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薛兰芷是什么样的人,她试图做什么,你还没看清吗?”
她的话顿时提醒了薛知白。
他适才那么着急去救兰芷,几乎是出于本能。
可现在想起她的所作所为,薛知白的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刚刚他亲眼所见,薛兰芷掏出匕首,刺进三弟身体的那画面。
他只觉得身子发冷,脸色也越发的苍白。
薛江蓠的目光一如数九的寒风。
“刚刚三哥差点死于她的匕首下,我也差点成了她杀死的人,你却让我去救她?薛知白,这是什么道理?”
“我曾经所受的委屈,苦难,都是她一手造成。如今我好不容易得来逆天改命的机会,她自尝因果,这就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她的话,一如雷击,狠狠击中薛知白的内心。
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薛知卿,想到已经空空如也的相府,薛知白的心像是要四分五裂……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老夫人尖利的声音。
“知卿!!知卿你怎么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两位婆子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进门便直接朝薛知卿的床榻过去。
她一脸沧桑,脸上也毫无血色,本就卧病在床的她,因为听到最心疼的孙子差点死了,这才吊着一口气跑过来。
“这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还不知道前因后果,只见薛知卿如此模样,心里愤恨不已,回头看到薛兰芷与薛知白站在一起,突然指着薛江蓠怒喝起来。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对知卿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这老夫人还是第一时间将自己列为罪魁祸首,习惯性的将所有的黑锅都推到她身上。
但现在薛江蓠并不是愤怒,由得只是嘲弄。
她看向薛知白,淡定地反问。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在相府的处境,现在只有一个老夫人,以前你们都这样对我,明白吗?”
她的淡定却让老夫人以为是她默认,气的上前要掐住薛江蓠,但薛知白立刻拦下了她!
“祖母!这不关蓠儿的事!是薛兰芷要害蓠儿,三弟挡了刀,是薛兰芷做的。”
“你说什么?”
老夫人难以置信:“兰芷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知白,一定是你搞错了,这薛江蓠诡计多端,谁知道她又蛊惑了什么。”
听闻这话,薛江蓠冷笑着,一步步靠近老夫人,盯着她的脸缓慢说来。
“老夫人怕是忘了前几日你央求我时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忘了吗?”
老夫人猛地一跺拐杖!
“你还有脸说吗?我那么恳求你了,可你做了什么?”
“如今他还是走了,相府最终成一无所有,知白,你的祖父再也回不来了……”
她泪眼婆娑,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说完又抓住薛知白的手,急切不已地问道:“知白,兰芷回来了?兰芷时候什么回来了?她人在哪!快带我去见见她。”
老夫人有些缓不过神来,可偏偏这时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一脸为难地说道。
“老夫人!大公子,五小姐她……”
“芷儿她怎么了?”
老夫人立刻绷紧了眼神,径直看过去。
“快说!”
“五小姐她断气了!”
此言一出,老夫人浑身僵冷,双腿瞬间发软,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地往后倒去。
“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了!”
不等旁人开口,老夫人已经两眼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而这一倒,可不像平日那般只是晕厥。
倒下之后,她竟然口中吐血,浑身抽搐。
薛江蓠顿感不妙,紧皱着眉头,上前把了脉后,那只手慢慢落了下来。
“蓠儿,祖母怎么了!”
“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