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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会在?
我把苏御带来时,王烁鑫,文阮音,林奚,陈依霖等人已在包厢里谈笑风生。魏兮兮一身娇艳的玫瑰粉,冲我俩满面绯红地傻笑着。陈依霖赶忙站起身,一把从我身边拉过苏御笑道,“坐这边坐这边,这可是某人一进门就特意给你预留的座位,我们碰都不许碰呢。”苏御看了看我,讪讪地笑着坐下。我环顾一周,原来今天晚上只有我一个孤家寡人,于是叹了口气随便捡了个座位坐下。魏兮兮突然记起什么似的问我,哎,邱城呢?
“哦,他今天有事,来不了,让我代他祝你生日快乐。”我微笑着搪塞。陈依霖靠在林奚怀里小女人地嗔语,“那你今天岂不是落单了呀,这个邱城太不会做男朋友了……”
“兮兮这是给你的礼物哦。”我看了一眼苏御,想着陈依霖不知道又要说出我和邱城的什么段子,赶紧打断。魏兮兮格外女人地翘着兰花指嗲着嗓子回了我一句“谢谢”差点没让我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几瓶啤酒下肚大家就从正襟危坐变成肆意妄为。林奚满脸通红地躺在了陈依霖的大腿上,环着她的小腰搂住脖子热吻。王烁鑫不胜酒力,第一个喝大后便一直复读机着“音音你真美”。文阮音也不答话,只是豪迈地挡掉了王烁鑫的所有酒。白的红的啤的来者不拒,小脸照样煞白,脑袋清醒到边喝边接李忠泽的电话。
苏御坐在我正对面,从头到尾不冷不热地笑着,没说太多话。魏兮兮像刚过门的小媳妇,扭扭捏捏地总欲言又止。偶尔二人低头说笑两句,我便识趣地低了头。这次赴宴的机会,是我用期中考试组合第一名的保证换来的。所以,我滴酒不沾地坐着,心里盘算着如何在一个月以后兑现承诺。
突然王烁鑫两眼放光地喊道,“宋鹏!”魏兮兮赶紧招呼,“果然还是李林立面子大,一说她没人陪,你就来了!我都请不动哦!”说笑间,宋鹏就被硬生生地按到我旁边。我冲他勉强笑笑,这家伙居然依然阴郁着脸,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噼里啪啦地翻着手机。一气之下,我强行挽住陈依霖和魏兮兮的胳膊道,“走,我陪你俩去洗手间!”
我左右各拽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人,明明只有十米,愣是走了二十分钟才到。陈依霖一见水池便趴在上面哇啦啦地吐,我刚想掏纸巾,魏兮兮便一脚踏进男厕所。我慌忙去拖,再回头陈依霖已靠着水池面条一样滑下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傻笑“好凉快呀好凉快”。魏兮兮朦胧着双眼好不容易对准坑位,却跨在便池两侧双脚齐跳着大喊,“我没醉我没醉,我装给那个人看!”说完又突然哀伤起来,“呜呜,他都不怎么理我,你说我喝醉了他是不是就会关心我了?”
我心头一紧,赶紧把她按下去,“好了好了,大姐你先蹲下去吧!”于是,我掏出手机给苏御发去一条短信,“她为你喝成这样了,好歹你也关心一下吧。来都来了,看我面子哪怕做做样子也好啊。”
苏御没回。
再回去时大家已经收拾东西准备撤退。文阮音正驾着稀泥一样的王烁鑫,哄小孩似的准备夺回他怀中的半瓶白酒。林奚一把从我手里拽过陈依霖就大喊“老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老婆”。于是四人便歪歪扭扭地道“我们先打车走了”。结果,王烁鑫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怎样,扑通一声跪倒在我脚下,一脸诚恳地道,“班长,我求求你班长,我知道你是班长,但是您能不能把校徽先给摘了,让服务员看到多丢人……”我一愣,所有人都哄笑道,“死胖子你挺清醒的嘛,再来一斤怎么样?”文阮音瞪了我们一眼,立马把还在嘟嘟囔囔的王烁鑫给拖走了。
刚出酒店,习习凉风便吹的我们都清醒了大半。乌泱泱的一群人瞬间作鸟兽散,只剩下我,苏御,魏兮兮还有从头到尾只喝酒不说话的宋鹏。不知何时,魏兮兮已靠在苏御肩膀上,说着一些谁都听不到的悄悄话。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苏御你送兮兮回家吧。
他皱了皱眉头,“那……那你呢……”
我满不在乎地指着斜倒在路边的宋鹏道,“有他呢。没事!”
苏御还是满脸愁容地看着我。突然,魏兮兮抢过我的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通便大着嗓门叫,“邱城你这家伙不肯来我生日聚会也就算了,把女朋友大半夜丢路上算什么男朋友……”
任凭我如何摆手,如何抢夺,魏兮兮还是淡定地讲完电话然后呵呵一笑,“等着吧,马上到。”我两眼一黑,差点栽到。苏御刚扶住我胳膊,我便推开他的手直跺脚道,“你俩赶紧走赶紧走,你看兮兮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送她回去?”
苏御却更为忧愁地望着我,“你都这样了,那一个自己也不清醒,我看着邱城把你接走我们再走……”
我两眼一翻,不管不顾地就推二人后背。突然刺眼的大灯晃过,一辆黑色奔驰不偏不倚地停在我们面前。车门打开,邱城就面无表情地冲我走来。
“哎呦喂,邱大少爷您终于来了。不给我面子也就罢了,怎么连她面子都不给了?”魏兮兮居然突然清醒了,言语极度流畅地缓过劲儿地笑道。
我低下脑袋,生怕被看穿,局促不安地往后退了两步。邱城看了看我,转过脸平静地问魏兮兮,你什么时候邀请我了?
“哎?我特地让李林立去请你的呀!邱城,你忙就说忙,不用装糊涂……”
还未说完,邱城便走到我跟前冷冷地问,“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心脏从魏兮兮打电话的时候就开始无节奏地乱跳,现在彻底失去了频率。我几乎不敢抬头,尽管依然固执地认为不让苏御和邱城见面是为了他们好,但还是觉得背着邱城做了不光彩的事,心中愧疚得无地自容。魏兮兮突然冲到我面前又恢复了醉汉本质,“李林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让你邀请苏御和邱城的嘛?你只为我请苏御却没叫邱城,这,我多不好意思呀……”
苏御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冲上来就要拉扯魏兮兮。邱城看了一眼苏御的时候,苏御正好也盯住了邱城。场面一下僵住,直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突然从背后响起,“哎呦,妹妹,这不是那天在麦记和你吃饭的男生吗?”
一下,所有人都朝后望去。一只白皙的胳膊优雅地推开车门,一袭红裙如水般掠过漆黑的车面。就这样,范蕊荧幽幽地从邱城的奔驰后座上下来,鬼魂一般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