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导演既然已经开口表明了，其他几人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有裴冉冉的脸色不太好，像是被完全被忽视了，看向苏芮芮和苏茗儿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善。

不过两人谁都没有在意她。

这就是真实的娱乐圈，最真实也是最残忍的规则，谁火谁红，谁就是王者。

“那就开始吧，”沈琼说，神情颇为期待，“情景是林沫发现了第二人格的存在。”

苏芮芮闻言了然，在剧本里的确算得上是最精彩的几处之一了，不过这应该是女主一人分饰两角的戏份的，但是现在被单拎出来了。

这一幕戏很考验演员的演技和爆发力，可见沈琼眼光和为人的毒辣之处。

不过越是这样苏芮芮越觉得沈琼不是浪得虚名，也对于他的合作越来越期待。

当然，前提是她的演技必须大幅度的盖过苏茗儿，不然这只是空想。

如果她和苏茗儿的演技只是相当，或者只是稍微比她要好一点，那沈琼完全没必要选她。

一部戏要考验的综合要素很多，演技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演员自身带来的流量也是至关重要的。不然为什么有的演员演技十分一般，还会有很多的人找他拍戏呢，无非是有利可图，自带流量的明星能带来很大的利益。

而她和苏茗儿相比，恰恰就输在了这方面，她在流量方面完全不是苏茗儿的对手，她只是个娱乐圈的新人，名声和苏茗儿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她真是连一旁的裴冉冉都不如。

裴冉冉起码还可以靠着反面人设，炒炒绯闻带来一些话题和效益，可她连话题和热度都没得炒。

所以她只能在演技上完全盖过苏茗儿，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应得她和苏茗儿之间较量的第一步。

苏芮芮闭上眼大致想了一下那一幕的台词和剧情，旋即张开眼看向了苏茗儿，说：“开始吧。”

苏茗儿钻了钻拳头，脸上的笑不像平时表情出来的一样，“好啊。”

又沉默了几秒钟，苏芮芮的眼神一变，率先进入了状态，随即直接开口对戏。

（梦境中）

“沫沫，”林笙说，“你是在怨我吗？”

“我怎么不怨你！”林沫大吼，看向她的眼神痛心又痛恨，“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沈琼的新剧是一部悬疑探案电视剧，林沫是一位女侦探，而林笙是林沫衍生出来的第二人格，林沫一直在追踪一个案子，但是到关键之处总是会断掉所有的线索，知道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她可能就是那个抹掉所有线索的人，或者谁她就是最大的凶手。

林笙的眼神乎话语都很平淡，完全看不出演技水平如何，相比之下苏茗儿爆发出来的演技和表情都很到位，沈琼饶有兴趣的这着这场表演。

“我都是为了你。”林笙看了眼林沫，眼神依旧没有一点波澜。

“不！”林沫依旧大吼，“你是为了你自己！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我！”

林笙却突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冷漠薄情又带着点阴冷，她淡漠的说道：“不，林沫，我就是你。”

“我是个侦探，我怎么会知法犯法？”林沫说。

“每个人心里都有点渴望的东西，我就是你的渴望，你渴望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林笙冷漠的说着，“侦探怎么就不能杀人？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是你所痛恨之人，你应该感到愉快，而不是责怪自己。”

话音落下，林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别忘了，我就是你，你要把自己关进监狱吗？”

林沫的神色有一瞬的挣扎，随即一脸坚定，说：“在法律面前，谁也不能例外。”

梦境的最后，林笙只留给林沫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和一个仿佛能够看透她的眼神。

裴冉冉觉得此时苏芮芮的眼神有些可怖，被她盯着仿佛真的和可怕，即使她不是苏芮芮对面的苏茗儿，但是依旧觉得脊背一凉。

“啪啪啪！”沈琼突然拍了拍手，裴冉冉才觉得那种感觉消失，看向苏芮芮的目光有些改变了。

“不错。”沈琼说道，“有点出乎意料。”

苏芮芮在刚刚的状态之中回神，收起了脸上的神色看向了他，微微一笑，说道：“沈导客气了。”

苏茗儿也回神了，神色有点尴尬，“谢谢沈导夸奖。”

随即她看向了苏芮芮，攥紧了拳头。刚刚苏芮芮的眼神却是很可怕，让她觉得自己无处可逃，好像在这一场无声的战役中她已经输了一般。

“都不赖嘛，”沈琼又说，“三分钟之后，角色互换。”

三分钟一过，苏芮芮和苏茗儿几乎同时进入状态，这次先开口的人变成了苏茗儿。

不过因为没有台词的要求，演员都是按着自己的理解去演去说，这更像是一场临场发挥。

“沫沫，你不要恨我。”苏茗儿饰演的林笙的眼神显得有些痛苦，显然和苏芮芮理解和饰演的不是同一款的林笙。

每个演员对于每个角色都有他们自己的认同和理解，苏芮芮也不能说苏茗儿这样的林笙有什么不对。

“恨你？”林沫看着梦境中的另一个自己突然笑了，笑意痛苦中透着挣扎和不解，她握紧了拳头，脸上本来浅淡的笑意越发狰狞起来。

“我是恨我自己！”她突然大喊一声，随即抬眸看向林笙，眼中透着血丝，“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苏茗儿饰演的林笙的眼神突然慌了一下，说道：“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们不过是两种不同的人格，这样的我们有什么不好？”

“不，我不是你，”林沫看着她沉默了很久后轻声说道，“人是不能分裂的，所以我只能是我。”

林沫看向林笙，“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两种人格占据了一具身体，但至少我主人格。”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笙喊道，“我们就是同一个人！”

“是吗？”林沫突然笑了一下，“你亲手织造的这场梦，该醒了。”

苏芮芮的话音落下，办公室内一片安静，这次沈琼没有拍手，裴冉冉也不在毛骨悚然，只是看着苏芮芮的神色变了又变。

“是该醒了。”沈琼突然说道，苏芮芮和苏茗儿同时找回了状态。

“都有什么想法。”沈琼又问。

苏芮芮陈淼了一会，微微皱眉想了想说道：“很有意思。”

“哦？”沈琼饶有兴致，“怎么说？”

苏芮芮说：“之前我看剧本和准备试镜都是盯住了主人格的角度去演绎和塑造，我对主角林沫的理解就是她是一个胆大心细，头脑十分聪明，行事又很干练的女性，但是今天却感觉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苏茗儿忍不住说道，“你别以为随便几句话就能骗过在场的这几位，这了可是让你花言巧语的地方！”

沈琼点了点头，看着苏芮芮说道：“嗯，的确，所以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苏芮芮没有理会苏茗儿，说道：“升华了。”

“主角的形象升华了，人物更鲜活了。每个人都不是绝对的好人也不是绝对的坏人，侦探知法懂法，但那不代表她就一定要遵守，也许她一直恪守着，但那也不代表她内心深处一直如此。”

“也许她真的就压抑了许多，也渴望了许多，所以才有了林笙。但林笙却怎么也不会是林沫，而是黑化了的林沫，已经是如果不是需要占据同一俱身体，那林笙完全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但是，”苏芮芮顿了一下，说：“林笙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林沫，换句话说，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唯一爱林沫的，因为她只是为了林沫而存在。”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又是一阵静谧，这次连沈琼都真的被苏芮芮震惊了，半响之后才开口说道：“不错，人是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的。”

“我选择这个剧本就是为了拍出人性。”

人性是有善恶，人也分好坏，但从来都没有绝对。

一个人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相对的，坏人为什么就不能是好人呢？

“你呢？”沈琼看向了苏茗儿，说：“什么感想？”

苏茗儿钻了钻拳头，觉得沈琼看向她的眼神有点戏谑，“我……我也觉得女主角很有意思，而且和有挑战，对演技的要求很高，我非常愿意尝试这样的角色。”

苏茗儿好歹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马上镇定了下来，继续说道：“我想见到自己的成长，想把这样的作品带给我的粉丝们，也让他们见证我的成长，更想把这样好的作品带给大家，希望沈导能给我这个机会，我期待与您的合作哦。”

有优势自然就要学会利用，苏茗儿的又是就是她的粉丝基础和流量热度。

这些无疑都是很重要的，但是不同的导演有不同的要求，看重点也是不同的，就不如他们眼前的沈琼。

沈琼看着苏茗儿，他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迷了眯眼，说：“我也期待下部戏能够和苏二小姐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