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北宫稚轰出的三人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灰溜溜的离开了季左的房间。
季左丘木楞的站在房间里,看着门口有些生气的北宫稚,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冷冰冰的一句话后,北宫稚拂袖而去。
地精关上了房门,小声的问询着季左丘的意见:“主人,就寝吗?“
心事重重的季左丘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打发了地精,自己睁着双眼躺在了床上,不断回忆起弘毅几次的神情。
“他究竟在隐瞒着什么?北宫稚又在阻拦什么!“
翻来覆去的少年心里有一万个问号,他怎么也想不通那朵黑色杜鹃花究竟代表着什么。
“对了!“
季左丘翻身坐了起来,他拿起了床头的布袋,寻找着老夫子交给他的紫微斗数。
“老夫子不是说这个可以看到原来的事情吗?我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几页泛黄的古籍上写满了密密麻麻、苦涩难懂的文字。季左丘本来语文成绩就不怎么样,如今遇上了文言文更是焦头烂额。
没有断句的竖行文字像一只只蚂蚁爬在了书中,少年竟可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阅读,但里面的各种生僻字着实令人头疼。
“这个字又读什么……”
正当季左丘毫无进展的时候,房间内的烛火突然闪烁了一下。紫微斗数的古籍离开了少年的手中,飞向了半空。
文字不断从书本里跑了出来,如同一幅幅画展现在季左丘面前。排列整齐的文字开始扭动起来,逐渐向中心靠拢,形成了一个文字的罗盘。
罗盘的中央有点点星光,似乎正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周围的文字。
季左丘从床上站了起来,伸手准备触碰这些虚无缥缈的文字。
指尖传来了触动的感觉,少年明显感觉到转动的文字正在他的指尖流淌。相比起刚才的陌生,季左丘的心里突然对这些生僻的古字熟悉起来。
旧友般的感觉在少年的心中浸染,他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只属于他的时光。
文字在指尖绕动几圈之后,季左丘感觉到手上的感觉正渐渐消失。他睁开了眼睛,发现原本围绕中心点转动的文字此刻向各个方向飞去。
闪着墨黑光亮的文字铺满了整个房间,随后黑色逐渐被白色取代。一颗颗亮晶晶的星星出现在了房间里面。
烛火在这时熄灭,整个房间暗了下来。季左丘像是置身于星海之中,每一颗星辰都触手可及。
满屋的星辰中有十四颗最亮的主星,季左丘好奇的走了上去,伸手触碰着。没想到随手一摸,手中的星辰旁居然出现了文字——武曲星!
少年有些惊讶的将手收了回来,打量着剩下的十三颗主星。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下一颗主星旁,将手放了上去。
紫微、七杀、破军、贪狼、天府……
这些星辰像是自报家门一般,不停的告诉季左丘自己的名字。少年的心里很兴奋,也很激动。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紫微斗数到底怎么使用,但神秘的星辰给他带来了无穷的想象。
烛火再一次的自己亮了起来,满屋的星辰在烛火的映照下开始失去光彩。少年想吹灭桌上的烛台,再次感受星空的魅力。但谁也想不到,这些星辰居然汇集成了一条直线,十四颗主星整齐的排列在最前面,身后跟了不少的辅星。
嗖~
直线似的星辰一下子向季左丘的脑后撞来,还在准备吹烛台的少年身体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开始不断的浮现刚刚屋内的模样,整屋的星辰都完全进入他的脑中。
大约过了几分钟,季左回过神来。他看着古籍上空白的页面有些惊讶,从头翻到尾都没有看见一个字。
“都装进我脑里了?”
季左丘闭上了双眼,想要调动脑中的星辰图。他感觉到有些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遮盖,并不是看得十分清楚。
手指下意识的沾了点茶水,在桌上自顾自的画了起来。扭扭曲曲的圆圈在桌上形成,圆圈中央有四个错落有致的圆点,圆圈外围被点上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小点。中央圆点开始被相互交叉的六根线连接着。
待命格画好,季左丘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手指停留的地方,喃喃自语的说道:“我画的是……”
“七杀朝斗!”
少年下意识的说出了桌上的命格,这个名称好像是自己从嘴里突然蹦了出来,连季左丘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赶紧搬来了椅子,坐在画前,凭着脑中的印象拨弄着桌上的水滴。
紫微斗数在于推演,每次主星位置的移动都代表事物的改变。当七杀和破军在季左丘手指下重叠的时候,整个桌上的水渍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弄错了吗?”
正当季左丘疑惑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一个画面。
这个画面对于少年来说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父母临死前的画面。经过织画珠和迷宫的两次相遇,季左丘有些不愿再次面对这件伤心的事情。
脑中的景象像是快进般的停在了父母去世的前一秒。季左丘再次看见了那个气急败坏的男人愤怒离去。
这时房间里进来了北宫稚,那时的她没有现在的高冷。满脸愁容的看着相依的父母,泪水已经像溃堤的河水不停的往下着。
“北宫,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这又是谁?”
门外又进来了一个女子,她脸上的伤痕还滴着血,黑色的发丝正凌乱的散在肩上。她将手搭在了北宫稚的肩头,用力的捏了捏。
跪在地上的北宫稚早已泣不成声,她不停的捶打着地面,血丝已经从拳头缝里渗了出来。
“为什么我来晚了一步!为什么!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傻!”
身后的女子有些怅然的看向了窗外,她的袍子有些破损,声音嘶哑的说道:“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他二人的归宿!”
北宫稚听完没有平静,反而咆哮起来,青筋在她的脖颈儿上乍现:“不!都是马元勋!是他出卖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