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水流逐渐变得平缓,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出口。温暖的阳光正呼唤着这群久在黑暗中的孩子们。
锦鲤身上的怪物并没有松劲儿,反而是越勒越紧,想要再出洞口之前就将锦鲤杀死在黑暗之中。
鱼骨断裂的清脆声传入了少年们的耳中,此时的弘毅捂着自己的腋下,表情十分痛苦。
冷汗已将他的衣襟打湿,握紧的拳头都能挤出水来。
“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三人的性命都系在一条绳上,弘毅的任何轻微举动都牵动着另外两个人心。
“放心!”弘毅再次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他的嘴唇尽力的张着,“我!左慈弘毅!一定要将你们安全的送出去!”
锦鲤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气势,忍着身体巨大的痛苦,一股脑儿的朝着出口冲去。
水花比刚才大了不止一倍,已经被勒到变形的锦鲤迸发出了它最大的速度。三人已经无法保持直立的站姿,只好随着锦鲤的游动在口腔中滚来滚去。
令人头疼的怪物好像十分惧怕阳光,锦鲤每超前行进一段,它的反应就更加的激烈,甚至腾出一头扎进了一旁的石壁之中,想要困住锦鲤。
弘毅明显感到了前进的阻力,他如同一位船长似的眺望着远方。“加油!还剩最后二十米!”
光亮越来越明显,原本黑漆漆的河面上开始反射出阳光的痕迹。怪物在石壁上已经划出了深深的沟槽,不断有石块掉入水中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涵洞。
“出击!”在最后大约还剩十米左右的位置,弘毅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朝锦鲤发出了指令。锦鲤猛的一头扎进了水里,尾部弯曲着击打着河底,如同一个弹簧般的射出了水面。
久违的阳光终于出现在了少年们的眼前,现在他们才看清缠在锦鲤身上的怪物竟然是一根树根模样的东西。
与常见的不同,这根纠缠不清的树根有着肌肉一般的纹路,上面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血管似的东西,绿色的液体正在其中流淌。
树根好像见不得光,锦鲤刚刚跃出涵洞,紧缠的树根就泄了劲,想要再次回到黑暗的涵洞之中。
“诛灭!”河堤上传来了一声颇有气势的喊叫,熟悉的麒麟兽凭空跃起,一把抓住了想要溜之大吉的树根。锋利的利爪毫不费力的将树根撕成了两截,随后吞入了麒麟的口里。
得到释放的锦鲤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但由于弘毅的体力耗尽,锦鲤只好快速的游到了岸边,将口中的几人放了出来。
季左丘扛起了昏迷不醒的弘毅,找到一处稍微平整的地方将他放平。王薇婉和地精紧跟其后,两眼之中全是担忧。
“你们几个小鬼在这儿干嘛?”风翰音召回了麒麟,走到了他们面前,紧张的看着地上的弘毅。
“风君!”季左丘仍然不失礼节的向风翰音问好,但想起身边的地精仍不能见光,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会不会将它抓回去?
季左丘多虑的心思完全写在了脸上,风翰音似乎明白他的心里正想着什么,嘴角竟然有点上扬。
风翰音蹲下身摸着弘毅折断的肋骨,轻轻摁了摁,“还好问题不大,断根骨头,等会给他找株接骨草。”
断肋骨这样的事情在季左丘看来完全是要命的,没想到风翰音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锦鲤也累得够呛,瘫软在水中,鱼肚白都翻了起来。季左丘一路小跑,将锦鲤捞了上来,捧在手心,眼神中全是歉意。
“你这个小鬼!”风翰音站了起来,话里有话的说着:“今天的事情计划了多久?”随后看向了双腿发软的地精。
“我……”季左丘知道风翰音已经知道他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恳求着风翰音,“风君!我的地精是被冤枉的!它不应该枉死!”
“哈哈哈~”没想到风翰音竟然笑了起来,他朝着王薇婉伸出了手,“拿出来吧!小丫头!”
王薇婉恭敬的将残影罐教到了风翰音手中,从颤抖的手指来看,天才学霸少女此刻也感到了害怕。
“恩……北宫稚那丫头心真大,竟然把这个东西都给你了!”说完就将残影罐往季左丘的方向扔了过去,罐子像是能找到路似的径直飞向了季左丘身后的布袋。
“你们的事情呢,我不追究!”风翰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地精这么小的事情也只有北宫稚会上心。不过你小子也还不笨,竟然想出这样的计谋。”
“是我们三个人想的!”季左丘以为风翰音是在表扬自己,赶紧指着王薇婉和弘毅,“我一个人可不敢贪功!”
“笨蛋!”王薇婉似乎是被季左丘的愚蠢行为气到跺脚,“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卖队友呢!”
“哈哈哈!”风翰音再次笑了起来,比起第一次的笑声,这一次的笑声之中更多了一份怜爱,“有趣!有趣!”
季左丘瞬间明白了风翰音的话,脸色一下子通红起来,就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
“小姑娘!”风翰音看向了王薇婉,“天资不错!继续努力!”
王薇婉是第一次见到风翰音,但比起北宫稚的高冷,这位四圣人彷佛更接地气,她有些害羞,“谢谢风君夸奖!”
“走吧!”风翰音招呼着眼皮底下的小鬼们,“带路人都躺了,现在也只有我带你们去黑市了!”
季左丘万万想不到自己的接下来的计划都被风翰音所看破,他赶紧扛上了弘毅,跟上了风翰音的脚步。
“风君,”季左丘的心中有一万个疑问,憋不住话的他还是开口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风翰音的脚步减慢了下来,他朝着季左丘笑了笑,“上次烟馆之事我还没有头绪,想来黑市这边看看消息。哪曾想集市中突然出现了游猎手,我就感到有事情将要发生,于是……”风翰音摸出了怀里的鼠须笔,向季左丘转了转。
点水为画的本事季左丘已经领略过了,少年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黑市不是地精的交易场所吗?烟馆的事情在这里怎么会有消息。”
神秘的笑容出现在了风翰音的脸上,“有些事情人知道却不说,但地精这种东西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