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看着回心转意的南无月,一时也感到了疑惑。
“司马刚刚不是……”
南无月眼看老鸨就要一锤定音,连忙解释,“思前想后,若能抱得美人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哈哈哈哈!真性情也!”李瑁惊喜道:“既然司马有这份心,肥水不流外人田,本王就满足你的心愿!”
话音刚落,李瑁就站了起来,高高的伸出了五个手指,大声的说道:“五百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家都注视了过来,有人一眼就认出了李瑁,惊呼道:“是寿王殿下!”
李瑁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高举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转身对南无月说道:“志在必得!”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刚刚那声尖细的声音又出现在了满春院里面,“六百缗!”
李瑁差点没有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自然自己的身份都已经被传播开来,那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与自己抬杠。
大家的目光都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位身穿紫色圆领窄袖袍衫,头戴巾子的人站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惧怕李瑁的在场,反而雄赳赳的朝李瑁走来。
“是边内官。”杨洄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来的人是边令诚。
边令诚走到了李瑁的面前,出于主仆之礼向李瑁行礼问好,“殿下。”
李瑁看到边令诚的到来,轻哼了一声,“原来是你。”
南无月看着面前的阉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历史上正是这位宦官设计杀死了高仙芝,让一代名将陨落。
唐玄宗信任宦官,并委以重用,稍微觉得顺眼的,就赏赐三品官职。
边令诚就是唐玄宗赏识的大太监,作为仅次于高力士的内官,他走到哪里都好像步步生风。
“边内官还有如此嗜好?”李瑁想要嘲笑边令诚一番,好挫挫他的锐气。
边令诚非但没有冒火,反而自夸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花魁一事本是价高者得。”
南无月走了上去,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面对宦官当政的朝代,少年自有他的发泄方式。
“边内官,下官有一笑话正合内官此时的心情。”南无月装模作样的说道。
李瑁好奇为什么南无月会在这个时候走上来,但看着他满脸坏笑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又有花花肠子了。
边令诚蔑视着南无月,见他穿着朴素的样子,兰花指都要翘到了天上,“哪里来的穷酸小子,尽然也配和我说话。”
“这是本王的司马。”李瑁接过话来。
边令诚知道寿王不受皇上待见,所以也不曾忌惮。但如今是大厅众目睽睽,也不得不给个面子,他妖娆的摆弄着手指,“说吧,若是能逗得我开心,我便赏你点什么。”
南无月灵机一动,开口便道:“从前有个人……”
说完这句话南无月就闭上了嘴,直挺挺的站在了李瑁的身边。
边令诚见南无月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他便插着腰,气鼓鼓的说道:“你小子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下面呢?”
李瑁也没搞懂南无月的笑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他快要憋不住的样子也询问道:“下面呢?”
“下面没有了啊!”
南无月哈哈大笑起来,李瑁沉思一阵之后,听懂了南无月的深意。
虽然边令诚深受皇上器重,但他嚣张跋扈的做事风格让李瑁早就看不下去了。
仗着母妃的缘故,李瑁拍起手来,“司马果真博学多识!”
边令诚被南无月这样一羞辱,兰花指都气得变了型,他气呼呼的说道:“你还加不加价!”
“加啊!不然你能行吗?”
李瑁从容的说道:“七百缗。”
边令诚被气得够呛,一连说了几声,“你!你!你!你们给我等着!”
高仙芝这时也走了上来,常年在外的他虽然对于宫中关系还不算熟悉,但边令诚这个名字他早就烂熟于心,“边内官,还加价吗?可不要耽误了我弟弟的良辰吉时。”
边令诚显然不服气,“刚刚已经过了敲锤的时间,所以花魁是我夺得了!”
面对这样的强词夺理,李瑁也忍不住了,“不是说价高者得吗?边内官是手头不宽裕?只要开口,本王可以借钱给你!”
边令诚气得脸都绿了,在他的印象里,寿王一直是一位不愿显山露水的皇子,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处处与自己作对。
他看了看李瑁身边的南无月和高仙芝,打心里觉得是这两人鼓动了寿王,才让自己处于难于下台的地步。
台上的老鸨见到剑拔弩张的态势,一面是皇子,一面是深受器重的大内官,也想赶紧了解这件事情。
钱已经赚够了,老鸨可不想让满春院成为两人开火的地界。
“本次花魁有寿王夺得!”老鸨赶紧落了锤,随后让侍女将阿蛮带回了楼上。
边令诚恶狠狠的瞅了瞅南无月和高仙芝,对于李瑁他自然不敢多说,但对于他身边的人,边令诚咬牙切齿道:“今天饶你们一命!”
边令诚的离开,代表着此次花魁争夺战的胜利。李瑁长舒了一口气,长久压抑的他好久没有如此痛快过了,他大呼道:“过瘾啊!过瘾!”
老鸨走了下来,准备邀请李瑁入闺,“殿下,阿蛮已经准备好了。你看……”
李瑁摆了摆手,望了望阿蛮的背影,有些遗憾的说道:“今天本王就不去了。”
老鸨一听,还以为是李瑁要反悔,“那这花魁的钱……”
在挫败边令诚之后,李瑁的心情十分不错,他连瞧也没瞧老鸨一眼,“明日你派人到府上来取!”
一听到没有赖账,老鸨也高兴了起来,点头哈腰道:“是!是!是!不过花魁那里……”
李瑁看向了南无月,意味深长的笑道:“南司马,本王已经完成了你的心愿。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本王的美意啊!”
老鸨看了看朴素的南无月,转头一想,只要钱到手了,管他是什么人进入闺房呢?就算是刚刚的阉人,也可以接受!
老鸨半蹲着,皮笑肉不笑的邀请着南无月,“司马,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