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看着喘着粗气的洛沚辛,还以为就是李瑁的意中人。
她虚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对着李瑁说道:“十八,娘子是生得俊俏,但品行浮躁了些。要入王府恐怕有点困难。”
李瑁此时也看着洛沚辛,虽然洛沚辛也是年轻貌美,比起民间的一众女子已经算得上天香国色,但似乎李瑁不喜欢洛沚辛这一款。
他心里想到:南无月果然办事不牢靠!比起仙子,面前的小娘子只能算做是遗落民间的明珠,离本王的憧憬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南无月看着孤身一人的洛沚辛,一个大步向前,焦急的询问道:“李白呢?”
洛沚辛长喘了一口气,蒙蒙的细汗挂在了脸颊两侧,“李白他和杨二叔打起来了!杨二叔不让玉奴姐出门,李白帮我们挡住了追赶,这才逃了出来。”
南无月的猜想果然没错,杨玄珪不会这样轻易的让杨玉环出来。
“玉奴呢?”南无月往洛沚辛的身后望了望,并没有发现杨玉环的影子,“大家可都等着呢!”
洛沚辛一手指着门外,焦急的说道:“外面的侍卫不让我们两人同时进来!”
一旁的王司马听到这句话后,撒腿就往大门口跑去。此时他的心情是跌宕起伏的,一方面自己的前途没有受到影响,另一方面又十分好奇南无月究竟找了怎么样一位貌美如花的仙女来迎合寿王的内心。
南无月看着王司马离去,也赶紧对寿王和武惠妃说道:“殿下稍等!人就在门口!”
武惠妃这时才明白眼前的洛沚辛并不是李瑁的意中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大约过了一会儿,王司马面带笑容的重新走进了花园,身后跟着的杨玉环面带帷帽,青色的薄纱之下穿着南无月第一次相见时的鹅黄色对襟服。
“殿下,娘子到了。”王司马抢先一步介绍着杨玉环。
寿王看着杨玉环竟然与变成蝴蝶飞走的仙子有几分相似,虽然还隔着轻纱,但熟悉的轮廓还是让李瑁大吃一惊。
“未必仙子回来了?”李瑁暗念道。
杨玉环看了看南无月,随后取下了帷帽。当青色的纱衣脱离开这位千古美人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一不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虽然身上不是什么名贵衣裳,但杨玉环的气质已经压过了花园里盛开的娇艳牡丹。洛沚辛按照南无月的吩咐,并没有为杨玉环画上浓妆,而是出奇的淡雅。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南无月吟诵着李白的诗句。
少年见到被埋入冰块的牡丹已经有些出现凋零的现象,于是催促着杨玉环,“玉奴娘子,前面是寿王和武惠妃,你快过去!”
杨玉环虽然是第一次进入王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王亲贵族,但她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越发沉着起来。
杨玉环踏上了南无月为她准备的大道,这条路将会通向她人生的巅峰,会让她逐步成为千百年来名声大噪的四大美人。
但可悲的是,一旦走上了这条牡丹铺就的道路,杨玉环也就走向了历史了漩涡之中,她不再会是那位笑容里都参杂着蜜糖的玉奴,只是一颗被寿王、安禄山、唐玄宗争夺的棋子。
洛沚辛走到了南无月的身边,她凝望着杨玉环的背影,痴痴的说道:“玉奴姐,好美。”
杨玉环将两手端在胸前,踏着小碎步,朝寿王和武惠妃走去。
她的脸上写满了超脱这个时代的清幽,双眼里像是星辰汇入,每一步都好像踏在寿王的心坎上,这位贵族子弟在见到杨玉环之后,嘴角都没有合上过。
李瑁不管南无月是在哪里寻得这一位绝代佳人,此时他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迎娶杨玉环过门。
一旁的王公大臣也被出众的杨玉环所吸引,每人的目光都随着杨玉环的移动而移动,生怕眨眼的瞬间就漏过了杨玉环的身影。
“你们看!那些牡丹!”
随着时间的推移,埋在土里的冰块开始融化。傲雪枝头的牡丹在温度的下降过程中,绽放的花朵也开始闭合。
伴随着杨玉环的前行,两旁的牡丹开始向四大美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洛沚辛看着不断凋零的牡丹,也感到了不可思议。杨玉环的美在她的心中自然不用多说,可她没想到竟然连最富贵、最美艳的牡丹都为她的玉奴姐低头。
“郎君!”洛沚辛激动的说道:“花儿都争不过玉奴姐的美丽!”
南无月淡淡的笑了起来,自己这一手安排已经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杨玉环在历史舞台上的第一次登场取得了轰动的效果。
李瑁的眼珠都要掉了出来,他没想到自己精心栽培的牡丹居然会被一位超脱凡间的女子所比下去。
比起化作蝴蝶飞走的李月圆,此时的杨玉环让李瑁真真的看到了神迹的出现。他不在怀疑南无月口中所说,也不想再去追究那名已经有些癫狂的侍卫。
面对满场的骚动,杨玉环还是不急不忙,按照着她自己的步调行进。
李瑁可是再也等不及了,他刚想迈腿上前迎接,却被武惠妃拦住了。
“休得失礼!这么多大臣看着,你上去算是怎么一回事!”武惠妃在一旁提醒着李瑁。
李瑁的心里好像有千万匹骏马在奔腾,这是心动的感觉。
对于一个女人,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就想立马揽入怀中。
一路的牡丹都低下了头,而杨玉环却挺直了腰板儿,站在了离寿王还有两臂的地方。
两人四目相接,杨玉环从李瑁的眼中看出了一股征服的欲望,火苗在李瑁的心里燃烧,他兴奋的对着武惠妃说道:“这就是我的意中人!”
杨玉环半蹲,笑颜如花道:“民女杨氏玉奴。”
柔美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又躁动起来,一名五十来岁的大臣说道:“此女容貌清秀,宛如天仙。牡丹不及她一二,声音似黄莺,百转千回。”
“羞花矣!羞花矣!”
面对大家的赞扬,杨玉环还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面不改色,等着武惠妃的指令。
南无月的手也攥成了拳头,一切都这么顺风顺水,就等着武惠妃的一句话了。
武惠妃朝前走了两步,她的音调提高了几分,“抬起头来。”
当杨玉环与武惠妃对视之后,流淌着武氏一族血脉的女人肃声道:“我不同意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