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坐下来,月圆就嘟囔着嘴巴,小声的埋怨道:“你们三个大男人,还要关门,究竟在里面说些什么?”
李白是自然不愿意将事情透露给月圆,哈哈大笑了起来,打趣的说道:“我们在说,你已经长大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
没想到月圆一听到自己哥哥说这些话,白皙的脸蛋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唯唯诺诺的说道:“月圆还小,不考虑这些事情,只想给哥哥做一辈子的饭,照顾好哥哥。”
李白给南无月和高仙芝倒上了美酒一杯,不依不饶的说道:“这可不行!我们家就你一个女儿,作为哥哥的,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你给哥哥说有没有心上人,哥哥也好去瞧一瞧!”
月圆一听到李白这么说,脸上是越来越红,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蒙蒙的细汗,耳根也发紫了,“月圆没有喜欢的人,可不许胡说了!”
南无月见到月圆害羞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端起了酒杯,“太白兄就不要取笑你妹妹了!女孩家的心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了解呢?我看还是等洛沚辛来了,到时候让她们俩能好好谈一谈吧!”
高仙芝也端起了酒杯,他畅快的说道:“好久没有与郎君一起喝酒了!记得上一次……”高仙芝又没有说下去,随后一股脑的将杯中酒倒入了肚中,“算了算了!不说了,都是高兴的事情,如今回来便好!”
南无月和李白两人也随即将酒杯中的酒喝干,南无月在阔别几年之后,再次尝到长安的美酒,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而这些神情都被一旁的月圆看在了眼里,小丫头好奇的问道:“哥哥是想阿姐了吗?”
南无月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激动的说道:“不仅仅是她,在岭南的这些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念长安的一切。不管是人和物,长安对于我来说,都有太重要的感情存在!”
李白听到这里,他又喝下了半壶酒,随后趁着酒劲说道:“贤弟,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但可能有些唐突,希望你还不要见怪!”
“但说无妨,太白兄!”
李白看到高仙芝一眼,高仙芝也默默的点头示意,随后李白开口道:“当年你走了之后,我们几人为柴烟儿修了一个衣冠冢。也不知道你多久回来,所以每年清明的时候便去打扫打扫,探望探望,希望你……”
一听到这里,南无月饱含着热泪,他没想到这几个朋友,如此的重情义,帮他做了没有做的事情。
“我怎么会怪你们呢?我应该感谢你们才是!”南无月激动的说道:“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在我的孩子面前提起过柴烟儿。一是为了不让洛沚辛担心,二是想将柴烟儿最好的样子留在自己的心中。如今你们竟然修了衣冠冢,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将她的灵位放在墓前,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高仙芝听到南无月的话后,也不禁回想起来,他缓缓的说道:“当年我派出亲兵,足足搜寻了一月有余,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东山坡的坡底。可最出乎意料的是坡底并没有发现柴烟儿的尸体。”
一听到这里,南无月激动的站了起来,虽然他也不相信人死能复生,但还是不免追问道:“将军,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没有见到柴烟儿?”
高仙芝点了点头,随后李白也证实了这种说法,“那一个月以来,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东山坡巡视,但确实没有发现尸体。”
“那你们的意思是,柴烟儿还活着?”南无月激动的说道,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似乎熄灭多年的火焰,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贤弟,柴烟儿又不是天上的仙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李白并不想泼南无月的冷水,但他还是如实的说道:“东山坡脚下丛林密布,虎狼豺豹随处可见,我们到达坡底的时候,已经大概过去了二十多天,没有见到尸体了,唯一解释就是,怕被野兽叼走了。”
“那你们见到血了吗?”南无月接问道。
高仙芝摇着头,颇为惋惜的说道:“既然太白兄把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实话实说,柴烟儿走后的大半个月之内,长安下起了瓢泼大雨,几乎没有一次停歇。就算是有血水,也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郎君不要太过忧伤,我们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只是希望你重新振作起来,却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南无月也知道自己是在痴人说梦,柴烟儿就算没死,过了这么多年,就算自己没在长安,为什么没有来找李白他们,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确实是魂归西天了。
一想到这里,南无月就抓起了桌上的酒壶,猛的往自己的肚里灌去,似乎只有酒水能减轻心中的哀伤。
其余三人看着南无月痛苦的模样,也无奈的耸着肩。
特别是月圆,她再也笑不起来了,在一旁小声地劝说着:“郎君少喝点酒,如果你这个模样被阿姐看到了,她一定会担心的!”
南无月放下了酒壶,眼泪往肚子里面流,虽然他也十分想念柴烟儿,但他现在要做的是将杨玉环救出来,不然就太对不起洛沚辛了。
“你们放心吧,”南无月苦笑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少年,我自有分寸,太白兄你给我讲一讲,柴烟儿的衣冠冢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李白给南无月的碗里夹了一口菜,惋惜的说道:“这还是玉娘的主意。衣冠冢就在东山坡上。我们饭后便陪你一起去吧!”
当了爹的南无月,没有了当初的任性,这一次,他选择让两人陪自己前去,也是为了让他们放心。
他夹着碗里的菜,强忍着欢笑,痛快的说道:“好!等我们饭后,就去东山坡瞧瞧。来,我们再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