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女巫,公主,王城。
虽然亡灵的形容比较抽象,但若是结合现状来看就并非没有那么难理解。
王子指的是袁帅,女巫指的是亡灵自己,公主则是罗静雪,王城则是学校。
若非最后的道别,那么王城的定义指的家又或者是学校那么还有待商榷,但既然亡灵已经挑明了是最后的魔法,结合那句「享受劫后余生的两人时间」,那么答案就十分明了。
“不得不说,那个家伙比我考虑的更多,想的更远。”
短暂的愣神之后,带着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随后又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兔子先生……”
在看到重要之人那一副落寞的表情之后,罗静雪的心中不禁一紧,轻咬着嘴唇,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对方。
“一个人若是不行的话,那就两个人,我会一直陪着兔子先生,就算无法在对弈上做出贡献,那么至少让我成为弃子。”
觉悟。
“弃子吗、真是的,你已经做的很多了,接下来只需要陪着我见证结局就可以了。”
怀中少女那坚定的眼神不禁晃得让人无法直视,那是袁帅都没有所具备的觉悟,为了他人而付出一切的觉悟。
自己做不到,因为自己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的愿望,无法为他人而真正的牺牲自己。
自己是自私的。
“这次你与那个家伙的游戏内容与缘由我都不会去问,既然你有你的理由而选择隐瞒,那我也不会强迫你,至少我知道那并非是对我带来的恶意就足够了,就像之前的问题与答案一样,暂时都「放进盒子里」。”
没错,既然罗静雪不想说,那么袁帅就不打算追问。因为他知道那个没有改变的本质就足够了,对于自己并非恶的本质这一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紧咬着嘴唇,那是愧疚的感情。颤抖的身体,那是挣扎的动作。
“若是你真对自己这冲动的行为感觉到了一丝愧疚,那么就给我快点的好起来,为了自己也好,为了自己也罢。”
“那么,我就为了兔子先生。”
“呵、无妨,如果一定需要的话,我不介意成为那个因。”
“那么作为病人,我今天可不可以稍微的撒娇一下?”
“病人的特权吗,虽然我也有提到过这一点,但是比起休息你却更好的发挥了它的价值。好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满足你,毕竟今天才刚刚开始。”
袁帅对于罗静雪那撒娇的模样也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边笑着一边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当然,前提是不能太过分,也就是依旧有所限界。
“那么、可以跟我讲一些兔子先生过去的故事吗?”
“啊、不是那种会牵扯到秘密的东西,而是那些普通的生活琐事,就像是小时候所拍摄的相册故事那样的普通平凡。”
生怕自己的话语产生误会,急忙进行了解释。
“其实吧……~你要是特指某一个方面,就算侵犯到了我尴尬的回忆,我也好歹有一个方向可以去进行回忆,但若是像你刚刚那样子说,我反而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尴尬,还是尴尬。
“那、那么……能跟我讲讲兔子先生的家人吗?”
罗静雪也没有想到会变得如此,多少有些着急。在不知所措了半天之后,才带着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的问道。
“家人啊……”
“啊、要是兔子先生不方便说的话,那我就再换一个好了!”
“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只是你得让我想想该怎么来给你形容他们。”
袁帅无所谓的笑了笑,紧接着便陷入了沉默,开始了所谓的回忆与整合。
“首先吧、我不是孤儿,虽然这个开头有点无厘头,但我的确有父母,至少在我认知中应该是亲生的。”
“兔子先生……?”
“怎么了?哦、不对,你现在疑惑的表情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袁帅对于罗静雪那一脸诧异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的发出一声轻笑。
这才是常人该有的反应,对于这微妙又奇怪的家族形容。
“抱歉,是不是感觉到有些奇怪?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不是我有意敷衍和回避,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没错,这就是事实。
“父母这个词汇在我大脑中所占据的位置十分的小,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夸张点来形容,那就是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有父母,是不是很夸张?或者说是抽象?”
调侃又或者是自嘲?
“若是让我简单的评价自己的父母,那就是优秀。这并非是带有个人情感的主观意识,而是真正的优秀,至少在我拥有主动思考的能力之后,与他们短暂的相处中我所能得到的也就只有优秀这个答案。”
“并非是子女对于父母的敬仰,而是真正的优秀,也可以称之为强大。”
仿佛是打开了某一个奇怪的开关一样,从最初的被询问变成了如今的无法停止下来。
不过就算如此,罗静雪也没有出声打断,而是在那全神贯注的听着,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我印象中的他们总是带着微笑,不管是对谁都带着微笑。就算是在没有外人的家中面对我,还是带着我到社交场所进行交流,永远都是带着微笑。”
“就像是两边的嘴角被胶带所粘贴,又或者说是整天戴着微笑的面具。恶心,嗯,十分的虚伪又恶心。”
这是子女对于自己父母的评价,没错,这是作为子女对于养育自己的亲生父母的评价。
“不过现在想想,那或许就是成为成功人士的必要伪装吧?”
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带着不确定口吻开始自问。
“那个时候还年少无知的我完全无法理解父母这样的行为表现,所以在在脑中牢牢的印刻下了恶心的第一印象,就算是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做,也明白那么做是必须的,但是却依旧无法改变脑中那个印象,这就是所谓的童年阴影吧?”
玩笑是为了缓解沉闷而存在,但是现在的出现则是多了一份无法释怀的尴尬。
“但是就算如此我还是对他们十分的感激,就算在家中面对我依旧是带着与那些大人交涉时所佩戴的面具,但依旧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给我吃穿,养育至今,这一份坚持完全对得起父母这个称呼,至少现在的我是没有那样的坚持与觉悟。”
感谢,感激。微妙的发言。
“所以我的童年对比起他人算不上悲惨,但也算不上快乐,充其量可以用和谐来形容,没有纷争也没有事故。怎么说呢、’普通之中又带着些许的诡异吧?”
“不过与他们的记忆也截止到了我初中的时候,因为从那之后,他们便以工作为缘由再也没有回过家,虽然每个月都会在特定的账号中打钱,但不管是电话又或者是视频会面,都没有过一次。”
“不管是虚拟还是现实,我都没有再见过他们一次。”
“……”
“这种感觉很奇妙吧?若是我并非作为他们的儿子,而是作为听取故事的第三者,那么会毫不犹豫的优先想到,他们是否还活着的这一观点。”
“很可惜,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麻木了,或者某一天他们停止了对我的关怀,那么那个时候我可能会回过神来。”
「哦,他们已经死了啊。」
“……”
该说什么、该说些什么!
罗静雪不知道,完完全全的不知道,现在的她只能无力的咬着嘴唇,默默的听着,至始至终都扮演着一名听众,一名无法发表任何观点的听众。
就像是为了让了讲述成立而存在的角色,为了不让现状转变为自言自语而所需要的角色。
并非必须自己,并非一定需要是罗静雪自己,只要能够充当第二人去扮演所谓的听众角色就足够了。
这样的待遇,这样的结果,这样的想法……她不喜欢,罗静雪十分的不喜欢!
“那么还有别的问题吗?毕竟时间还早,离休息结束还很远。”
是啊,时间还早,离休息的结束还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