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表情，那是自信的表现。
一股让人下意识会想要去相信的模样，这就是所谓的感染力吗？
“呵，我真的很好奇，是谁给你的这番自信？”
亡灵并没有因为袁帅那自信到自大的姿态而愤怒，相反的，带着一丝好奇的笑容看向一旁的少年。
非喜非怒，只是带着玩味的笑容调侃的问道。
“谁给的？当然是你给的。”
一句话，让原本面带笑容的亡灵瞬间变得僵硬，而说出此发言的袁帅也是露出了相似的笑容，继续道。
“我可没有那种掌握现实，创造奇迹的力量，若是真的达到了这种非人的境界，那么你觉得我还会在这里和你谈笑风生？”
怪异的语调，调侃的语气，滑稽的表情。
充满了玩味与调侃，只不过主动与接收的两人互换了角色定位而已。
“我不是说了，我还有一个机会，在那个你为了自己而搭建的舞台上。”
“我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你居然还不明白，这可是按照你的剧本所走的路线，作为创造剧本的你居然还需要开口询问？”
“这是对我的测试还是真正的无知呢？”
尖锐的语气，嘲讽的声音。
“是吗？但是人的心思和思维模式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就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若是能做到那种程度就已然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我可是人类哦？就算在你们眼中显得特殊、甚至被称之为异类，但冠以的称呼终究不过是「犯罪者」与「杀人犯」。”
“这可是只有人类才能做到的事情。”
淡然的表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趋势，就像是心中知晓一切都是故意为之的那样。
“就算是自诩为亡灵的你，也一样？”
“只是一个称呼，恰当的形容罢了，比起外界擅自给我定义的名字，这个更加的符合形象而已。”
“呵！好一个符合形象。”
袁帅对于亡灵的这个理由显然并不相信，嗤之以鼻的讥讽道。
不过也只是一瞬，因为并不在意。
“你的真实身份我是不清楚，夸张点说或许可能除了本体的你自己以外，其他人都不清楚，所以就算你现在看似毫无防备的出现在我面前，也导致我无法轻易出手。”
“简单点说就是主动权都在你的手中，而我则是限于被动。”
“当然，这也是一直以来的事情，当与你主动接触的那一瞬间，这种上下的关系就没有发生改变，就算是现在，依旧是在按照你的剧本所走你安排的路线。”
“不过或许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时，会发生一些变化。”
“也就是你口中所指的舞台？”
到这里，亡灵也是多多少少明白了袁帅所想要表达的，虽还无法完全确定，但大致上已经明白。
“没错。就如同你邀请我参加这个终末的舞台剧时所说的那样，你可以预测到许多的东西，但你期待是无法预测到的第三种可能。”
“而我或许就有那种可能，所以在最后的舞台上出现在我面前的你肯定是真正的你，因为你绝对不会错过这最后的时刻，最后的机会。”
那是自信的表情，绝对的语气。
但是一切都不是建立在相信自己的基础上，而是对于一个自己毫不了解之人的信任之上。
微妙，古怪，却能够毫不犹豫的做出肯定的选择。
“呵、呵呵……”
沉默片刻之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亡灵，而打破的声音则是一阵无法详细揣摩的笑声。
普通、平稳，毫无起伏可言，让人无法从中感觉到任何的情感，如同机械那般。
“很可惜，你刚刚所提到的有些问题我的确无法回答你，毕竟为了保持整体的神秘氛围和期待值是，所以我无法为你解答，就算有可能你的猜想是正确的我也只能回复一句「任君想象」。”
“不过有一个疑问我可以给你解答，就算你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是猜测终究是猜测，没有任何实际证据可以证明的理论，也不过是无意义的推论罢了。”
理所应当的话语。
“怎么了？不试着变回与我对话时所经常扮演的角色？问一句「是什么」或者「回答我」这样的话语吗？”
“不用了。”
然而，等到的却是那毫不犹豫的拒绝，瞬间的回答让人不禁一愣，那仿佛没有进行过任何思考的回应，与其说是理性思考之后所得出的答案，更像是下意识的一种行为。
“我承认与你面对面的时候我所担任的基本都是询问者的角色，这点我并不否认，我说过了你始终掌握着主动权，而唯一有可能发生改变的瞬间也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刻」。”
“既然如此，为何这一次不再继续贯彻所谓的询问者，只要和往常一样，遵从自己内心的好奇心，就能得到一个问题的解答。”
“很简单的行为，只要一个简单的开口，一句简单的询问，就可以得到一个问题的解答。”
一步一步，如同恶魔低语那般的诱惑着。
“收起你那无意义的疑惑，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了。”
不过，结果注定是让亡灵的失望的。或者说，这样的结果反而会让亡灵更加的开心？因为这并非是按照自己所规划的路线，相反的，反抗了自己，修改了剧本。
亡灵所要的正是这样的未知，但这点还不够、完完全全不够！它真正想要的是可以让自己铭记一生的失败！
“这还真是可惜啊，没想到你会主动放弃一个了解真实的机会。”
“别假惺惺了，至少表现出遗憾的时候把你嘴角那恶心的笑容先收回去，太明显了。”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袁帅心里清楚的明白，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过隐藏，因为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打算。
“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哦？”
“若真的是那样，就不要用疑惑的语气。”
冷冷的看了亡灵一眼之后，再次淡然地说道。
“一定要让我亲口揭穿你才会感觉到开心吗？”
“嗯……~或许吧？”
“某种程度上你可能是一个抖M吧。”
“只是根据情况而选择相对应的角色属性罢了，单一不是太过单调乏味了。”
亡灵耸了耸肩，对于袁帅的评价并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是给出一个不上不下的暧昧回答。
“的确很符合像你这样披着他人外皮的人。”
轻哼一声之后，恢复到了常态，终究还是配合着亡灵的需求开始为它解答那根本不需要解释的谜题。
因为不那么做，这一次的对话就永远都无法结束。
“你虽然说了会为我解答一个疑问，但你给出了一个前提、那就是我刚刚所提到。简单总结一下我之前所问出的问题不外乎这几个。”
“你是谁，现在坐在这里的你是否是本人，出现在最后舞台上的你又是否会如我所猜测的那样是真正的你。”
“既然这样子就很容易选择了，或者说根本就不用进行思考，毕竟作为考官的你已经说过了，有些问题无法回答，毕竟要为了保持神秘感，那么你能回答的也只有我那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自大猜测了。”
“就算如此，进行一下确认不也是一个选择吗？”
虽然没有明确的承认，但却是侧面的赞同。
“不需要，因为从做出这一份假说的同时，有些东西就已经发生了改变，若是继续按照你的想法去实行，那么你最期待的「未知」可能就会彻底消失不见，最后作为结尾的收场也不过是充满狼狈与无趣。”
自信？并不是。只是当只有自己都无法确定任何事情的时候才会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所谓的「未知」它本该具有的价值。
“不错、真不错！”
颤抖的身体，兴奋的语调。不过也是瞬间，下一秒就恢复了常态。
“好了、那么我也该走了。”
“不在继续坐一会吗？”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但是你连茶水都没有给我准备，不就说明很想我立刻离开吗。”
“的确，刚刚那句话只不过是客套的礼貌罢了。”
并不否认，也并非礼貌，反而是故意为之的询问。
“那么我期待下次的见面。”
一个优雅的告别礼之后，已经转身走出几步想要离开的亡灵，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微微一个停顿，回过身，看向了沈玉。
突如其来的注视，让原本松了一口气的沈玉心中再度一紧，原本顺畅的呼吸也再次变得混乱起来。
“那边的那位警官小姐，有机会的话我也期待与你的再会。”
说完，带着笑容，离开了这里。
直到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之后，才让沈玉彻底松了一口气，认为那个恶魔离开了这里。
“沈警官，感觉怎么样？”
“呵呵……就像是被人强行拉去玩了一遍又一遍的同样鬼屋一样。”
“哦？什么意思？”
“在经历过最初的惊吓之后，本以为会在接下来的数遍逐渐习惯，但依旧会在同一个地方被吓到……这样的复杂感觉。”
苦涩的笑容，无奈的感想。
总结，无意义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