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
宇文惠:“诸位大臣都应该知道朴先生的事情了。”
众人:“有朴先生乃大兴之幸,请陛下节哀。”
有个别老臣子是知道朴尹胥是从太女时代开始陪伴陛下的,如今他知天命之年去了,也算是寿终正寝。
宇文惠:“追封朴先生仁义太宗,享太庙。”
众人咋舌,也只是俯首称是。
朴尹胥的后事交予礼部打点,死后的殊荣虽不重要,但是礼部的人得到宇文惠的口信,必会认真操持。
司徒清已经被朴尹胥传授他的毕生所学。他带着一封信去面见了宇文惠。
司徒清:“恩师唯一遗憾就是没有游遍大好河山,如今清两袖清风,毫不羁绊,欲带着恩师的意愿,替他走遍大兴。”
宇文惠点头应允了。
司徒清:“这是恩师临终前写的一封信,务必让清亲自送到陛下手里,清不多留了,请陛下善自珍重。”
司徒清和一旁的司徒修去了一旁说话。
宇文惠将信小心拆开。
陛下亲启:
老夫已知时日不多,承蒙陛下提携之恩,免老夫奔波之苦。经营数年,老夫不能陪伴陛下一睹大兴盛世,实属憾哉!
老夫到了已知天命的岁数,也算是有几分相信前世今生了,很抱歉前世没有帮助到陛下,在此磕头认罪。
我如今孤身一人离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清儿那个孩子,他外表虽温和近人,内心却是倔强的很,希望陛下看着老夫的面子上,能让他安稳一生。
望陛下此生安康顺遂,老夫在天上也会尽微薄之力,保佑陛下。
宇文惠将信小心叠好,她逝去已经风干的眼泪。
司徒修:“逝者往矣,珍重身体。”
宇文惠:“他前世被司徒茂折磨致死也是历经十年,这世被我提前遇见,亦是十年。真是命中定数,不可更改。”
司徒修:“他可以遇见你,是他之幸,亦是我之幸。四哥我会找人看着的。”
宇文惠深吸一口气,扑进司徒修怀里。
司徒清:“这几日累极了,就去休息一下,你还有我。”
宇文惠:“有你是我之幸。”
司徒清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将她抱回内室,待宇文惠睡着之后,才离开。
五年后,司徒清的朴氏医馆已经开遍了全国。
他每到一个郡就开始收徒教授,一个医馆营业后,就开始下一个地方。
当然容貌英俊,温文尔雅的她在救治了一个落水的女子后,桃花就来了。
此女子名叫碧水,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她为了报答司徒清便留在医馆免费帮工,耳濡目染学到了很多知识,看出她惊人的天赋之后,司徒清便开始悉心教育。
五年时间不长不短,已经让碧水学有所成,在平时也能为司徒清分担不少。
司徒清觉得她天赋很好,便写信推荐她去京都学堂深造。碧水不想离开司徒清便始终不肯。
这日,司徒清依旧老生常谈。碧水依旧不闻不问。
司徒清:“出身不能决定你的未来,你的天赋极高,去京都学堂好好学习,将来可大有前途。”
碧水:“我不想有什么大抱负,跟着朴先生一起给老百姓看病,有口吃的就很满足了。”
司徒清:“可你还年轻,没有义务一直耗在这里,救命之恩于我本是医者应当做的,你无需看的太重。”
碧水:“朴先生是看不上我吗?”
司徒清:“我若看不上你,便不会传授于你。”
碧水:“那朴先生讨厌我吗?”
司徒清:“未曾。”
碧水:“那朴先生为何要赶我离开?”
司徒清:“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希望你趁着年轻,可以大展宏图,不要像我一样孤注一掷。”
碧水:“那如果我为自己而活,朴先生以后是否能为自己而活?”
司徒清怔愣住。
碧水:“虽然朴先生一直终日奔波,却从未开心过,我听您的,我去京都学堂,我希望我回来之后,能看见不一样的朴先生。”
司徒清看着转身飞快离开的碧水陷入苦恼。这几年他隐姓埋名在各郡开医馆,如今医馆开遍全国,他也被世人尊称一句朴先生,可是他为自己而活了吗?
司徒清看着水缸中有些逐渐添加几丝华发的自己,恩师的遗愿他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他要想想自己的愿望了。
随着碧水的离开,司徒清日渐消瘦沉闷起来。
看医书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喊碧水来学习新的疑难杂症。
种药草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喊碧水来协助自己浇水。
给病人看病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让碧水来二次听脉。
时间越长,司徒清心中越是焦躁,他失落,他彷徨,他苦恼,却怎么也不知道,还有一种病叫做相思。
直到一年后碧水一身水绿色衣裙婷婷而立在朴氏医馆外。司徒清空洞的内心忽地如被千斤石头的重量填满,沉甸甸的,似乎连靠近她都变得艰难。
碧水洋气清润的脸庞,朝他展颜一笑。
司徒清顿时心意明了,他竟然害了相思病,而面前的姑娘就是他的解药。
婚信传来京都,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司徒修:“兄长终日孑孓一人,如今有佳人在旁也是结局圆满。”
宇文惠:“姑娘家世如何?”
司徒修:“平常人家,也是缘分使然。”
宇文惠:“若一直让他在京都,也不能碰着这样的缘分。”
司徒修:“一见钟情易,日久弥新难,他们可谓守得云开见月明。”
宇文惠:“听学堂的老师说,这个姑娘聪明绝顶。”
司徒修:“两人都是聪明之人,相比孩子也不差。”
宇文惠:“这刚成亲,哪那么快。”
司徒清笑道:“当初若不是有清雅的存在,你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接受我。”
宇文惠也笑,“谁知你是不是第二个司徒茂。”
司徒修扑过去,“真是大胆,看我不收拾你。”
如今两人的脸上已经褪去了青涩浮上了稳重,唯一不变的还是彼此相爱的心。
席间夜话。
司徒修:“话说权律还不准备成亲吗?”
宇文惠:“个人有个人缘分,缘分未到。”
司徒修:“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呢?”
宇文惠:“人在你怀里,还在吃醋,真是只长年龄,不长……”
宇文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徒修堵住了。
分神时,他还在盘算着怎么结束权律的单身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