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相扶持着走到后院时,便看到一禅房的屋里还亮着。
“阿弥陀佛。”慧空大师推开门,“贫僧料到今日王都中必有一劫,只是……”只是没想到众人会如此狼狈不堪。
“大师。”宇文惠双手合十,“大施真的难逃此运吗?”
“天道轮回,机不可破,施主已经力挽狂澜了,有道是破而立新,黎明之后即是真正的光明。”
“谢谢大施指点。”宇文惠喜极而泣。
“诸位先在禅房休息吧。”慧空大师说道。
“大施,不知他的伤您可能治?”宇文惠此时此刻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慧空大师走上前看了看权律的伤,叹口气,“毒气流入五脏,心脉皆损,护身罡气已破,怕是……”
“大师,权律刚才还能说话的,他怎么可能……”宇文惠无力蹲在地上,那群黑衣人的剑上竟有毒。也是,对敌人有何不能残忍的。
“玄正也本是老衲的门外弟子,老衲也不忍心看他这样。”
宇文惠抬头,玄正,怕是法名,权律是他的弟子?
没等她想清楚,慧空大师借着说:“这几国之内医术出了名的无非就是朴先生了,想必施主也与他结过善缘,老衲先给玄正服下护心丹,可保他两月有余。”
“天一亮,我就去寻他。”宇文惠点点头,这个时候,她多么庆幸自己提前认识朴尹胥。
天一亮,几个禁卫军匆匆找来了福安寺。
“禁卫军统领胡统参见陛下!”来人一下重跪在地上。
“宫里情况怎么样?”宇文鸣焦急问道。
“卑职该死,待向陛下交代清楚,便以死谢罪!”
“说!”
“昨夜,秦将军匆忙来让卑职调令禁军保卫各宫门口,说是怕有危险,列军等待,以防万一,末将之前对秦将军种种荣宠嫉妒在心,并未听从,不到片刻,就有敌军从四方冲向皇宫,禁卫军匆匆敌对上,可敌众我寡,秦将军要我等联系护城军后,便拼了性命在人海中活生生撕开一到口子,要进去保驾,我等杀进宫,敌人已经离开,秦将军,殁了!”说完,胡统的眼泪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门外的宇文惠听到这一生“殁了”,便扶着门再也站不稳,他是为了维护自己,怕之后无事惹人口角,才没有跟胡统说是自己的命令。
宇文惠推开门,“昨晚是我授意秦将军的。”
胡统浑身一怔,“卑职该死!”
“是,你是该死!若能早上一时片刻,护城军和禁卫军一同抵抗,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宇文惠冷冷的说道。
胡统一咬牙,抽出剑来就要自刎。
“统领!”门外几个属下兵喊道。
“陛下,统领昨夜也是浴血奋战,奋勇抵抗,浑身是伤啊!”一个下属慌忙开口祈求。
“罢了,你死,秦将军也活不过来,留着你这条命,日夜忏悔吧!”宇文惠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吧。”
大战一场,即便没有出现上世悲惨的厄运,却也是多灾多难,宫里的恢复,还有父王,她现在要出发去找人。
待几人走远之后,闻人羽才开口,“刚刚惠儿的神情甚是吓人,哎,秦将军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啊!”
底下跪着的胡统再次抖了抖。
宇文鸣无力一笑,“就让她这次出门历练一番吧。”正好回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宇文惠一行几人回宫收拾一番,便要离开。锦阳宫里依旧繁华,似乎看不出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宇文惠知道,假若昨晚宫门失守,怕不是这个情景了。
“殿下,让清欢和翠萝守在您身旁吧!”两个丫头苦苦哀求着,没过半日,昨夜的情形已经在后宫传遍了。何况宫门和百花园的血迹是做不了假的。
“清欢,翠萝,我这次出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路上危机重重,你们当真要跟着我吗?”
经秦风一死,宇文惠心里酸涩不堪,即便死过一次,她心里对身边人的死去,还是感到感伤。她不想再多条人命白白葬送了。
“清欢、翠萝愿意!”两丫头点点。
宇文惠叹口气,“你们会手脚功夫吗?能替本殿下杀敌抵御贼寇吗?”
“殿下……”清欢含泪点点头,“奴婢懂了,奴婢会好好留在宫里学功夫,以后随殿下左右。”
宇文惠点点头,看向翠萝。
“奴……奴婢会些拳脚功夫,况且殿下出门在外,有个伺候的人也是好的。”
“行,收拾东西吧。”
“谢殿下!”
清欢看向翠萝,不甘瘪瘪嘴,又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
刚过正午,一辆马车就从城门口驶了出来,后面跟着八名骑马侍卫。
“殿下,我们要去哪里赵朴先生?”一旁的翠萝开口问着。
“尔雅国。”
“可是朴先生不是已经离开了尔雅国去云游了么?”当初朴先生推辞做官说是要去远游,众人都有耳闻。
“落叶归根,况且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翠萝看着宇文惠精致的侧脸,心想殿下的气势日渐显露,当女帝也未尝不可。
几日后,众人朝北行至大施和鲭国交界处时,一阵脚步声袭来,眨眼间众人就被围攻了。
远远骑马走来的正是魏光耀,想起昨晚自己没有功夫受的担惊受怕,以及司徒茂不管自己死活就遁走,此时一股脑并作恼恨起宇文惠。
“去,杀了他们,生擒宇文惠!”
一阵刀光剑影混在一片,众士兵为了保护太女殿下,奋勇对战,马车里宇文惠右拳紧握,魏耀光,倘若这次大难不死,以后必叫你血债血偿!
呼吸间,有几把剑便杀进马车,宇文惠和翠萝两人便舍马车,滚到底下。
“滋滋!看着美人一股狼狈的模样,实属快哉!”
宇文惠澹澹瞥了魏耀光一眼,他身后还有一批人没有出手,真不知他哪里有这么多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