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梁公公就亲自前往右相府宣旨,召右相之子伍子易进宫当公主陪读。
众人都知太子有伴读是寻常事,而公主一个女人家也想在学问上有所建树?不由得想到,这当今君王对公主的重视程度颇高。
右相伍千枫彷佛受尽了万千荣宠,喜上眉梢,“臣接旨,谢主隆恩。”
众人打道回府,伍千枫就唤来自己的儿子,伍子易今年十六岁,刚及冠,生的温文尔雅,身姿如玉,一表人才。
“孩儿拜见父亲。”
“易儿,父亲叫你前来,是有件大事要说与你听。”
“什么大事?”
“刚才宫里下旨让你进宫当公主陪读。”
“公主?”伍子易提到公主,脸色微红,他们之间不过见过一面,还是上次宇文鸣大寿,右相全家去宫宴时。那时和公主惊鸿一瞥,他就一见倾心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
“不不,孩儿定不会给父亲丢脸。”伍子易埋下了头。
“嗯,你在公主身边,极力讨好她,她越是在乎你,对我伍家有有利。”伍千枫别有深意的叮嘱自己儿子。
“易儿知道了。”伍子易单纯的以为父亲只是让他讨好公主,好将来做驸马,思至此处脸上更是羞红一片。
“你快去收拾下东西,准备午后进宫吧,陛下并未说期限,就做好长远打算吧。”
“是,孩儿告退。”伍子易心花怒放的离开了,却不知命运的齿轮已经偏转,他正一步一步走上一条不归路。
听到旨意的宇文惠也开始了她的筹谋。宇文鸣开始知道她的打算时,也是颇不同意的,毕竟有男女之妨,住在一个宫殿里不免会传出些闲话。
可宇文惠说,这样才能体现出对伍子易的重视,让伍千枫掉以轻心,不过既然对伍千枫有利的事,他自会想法堵住众人的嘴巴,同时也可以让自己的父王看清伍千枫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而自己的声誉,宇文惠轻嗤,她不在乎。
吩咐打扫东偏殿的宫女也回话说打扫完毕了。午后时分,去祥麟宫请安谢恩的伍子易也随着梁公公来到了雪穗宫。
宇文惠在正殿前,微笑迎着伍子易。
“好些时日不见,子易竟长成这番俊朗的模样。以后伍先生即为本公主的伴读了,您就住在这东偏殿,已着人打扫过了。”
伍子易连忙行礼,他可不敢应公主一句先生的尊称,可怎么也没想到会跟公主住在一个宫里。
“公主,人既给您带到了,老奴就回话去了。”梁公公适时告退。
“有劳梁公公了,慢走。”
梁公公走后,宇文惠就随手拨了两个人,去东偏殿照顾伍子易的起居,并负责告知伍子易明日开始授课。
“你们记住,好好照顾伍先生,伍先生倘若喜欢你们的话,本公主大大有赏。”宇文惠澹澹说道,伍子易,要怪就怪你出生伍家。
“谨遵公主吩咐。”受派遣的两个宫女也是兴奋的很,刚才她们也瞄到这伍子易俊雅非凡,公主的意思是极尽讨好他,想到这里,两宫女的脸上羞赧不已。
权律对这件事也颇有说辞,但奈何公主的决定,他无法抗拒,只能闷闷守着殿门不语,偶尔看见伍子易也是怒视。
只是慢慢的,情况就变天了,公主身边粗使丫头全被遣走了,只留了伍子易一个人,侍奉公主日常起居,时常伴在左右。
这日,权律仍站在殿前。一大早,伍子易就梳理清爽的来到正殿。
“公主现在还没起身,你还是等上一等吧。”权律拦住了伍子易。
“权护卫,公主现在喜欢我常伴左右,我还要替公主更衣绾发,就不和你闲聊了。”伍子易温婉说完,转身就进去了。
权律冷哼一下,心气难平,公主真的喜欢伍子易的侍奉吗?然后他在想伍子易到底有什么好,温温文尔雅,顺从,才华横溢,长得精致好看?权律不住摇头。
宇文惠听到动静后,并未起身,闭上眼睛假寐。几个呼吸的功夫,门被推开了。
伍子易步伐轻缓走了进来,就洗漱的东西一一摆好,将一层层纱幔绑好之后,就坐在了床边,看着正在甜睡的宇文惠,不住露出了笑容。伸手轻轻拂过她晕红的脸庞,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幸运过。
“公主,该起身了。”缓了片刻,伍子易张口唤道。
宇文惠这才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人露出笑容,“若是天天有子易这般美好的声音唤着,再好的美梦,也要醒过来。”
伍子易低头轻笑,“公主可想好今天挽何发髻?”说着便动手为宇文惠披上了衣服。
“唔,还没想到,子易的妙手编出来的都是极好的。”宇文惠说道。
“公主惯会嘲笑子易。”伍子易说笑着,从小他便没有娘亲在身旁,自己便学会了绾发,而长大后,他对于女子的发髻看上几眼,也就融会贯通了,不过能为眼前人绾发,他真真是甘之如饴。
接下来就如往常一般,伍子易替宇文惠端来漱口的香茗,拧好净面的毛巾,为她梳妆,一切都显得自然和谐。
“公主,昨日的诗经已经学完,今日想学什么?”
“这段时间,见子易的字写得极好,一直想着可以学习一二,今日可否?”
“就如公主所愿。”
早膳结束,宇文惠便去了东偏殿。
“哎,再怎么写都如此难看。”宇文惠噘嘴,将手里的毛笔扔在砚池里,几滴墨色也染在洁白的衣袖上。
“公主何必急躁,有子易在,您的字总能写好的。”说着,伍子易便合上书,来到宇文惠身后,右手执起她的右手,重新沾上墨汁。
“写字时,要心平气和,戒急戒躁,一笔一气,之后便可以一气呵成了。”说完手下便写完了一个“惠”字,清秀雅致。
宇文惠扭过头,正好撞见伍子易的含情的目光,一时彼此呼吸近在迟尺,伍子易慢慢羞红了耳根,
宇文惠则快速起身,“袖子染了,我去更衣。”
说罢便匆匆离开了,怎么看也是一副害羞至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