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文听到了高维商的这一番话,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错愕之间,他抬头看了看卫遥晨,发现卫遥晨早已面如死灰。
“小晨。”齐志文走过去拍了拍卫遥晨的肩膀。
卫遥晨神经质一般地把齐志文推开,从衣服架上拿下来自己的衣服裤子,慢慢地把衣服扣子系上,蹬着自己的裤子,然后呆呆地看着大理石地板。
齐志文看了看高维商,高维商冲他使了个眼色。
齐志文走了过去,拉住了卫遥晨的胳膊,“小晨。”
只见卫遥晨用力地甩开了齐志文,然后疯一般地跑出了洗浴中心。
齐志文这时转过身来看着高维商,担心地问,“高维商,这可怎么办啊?”
“怪我,不该这么直接的就告诉他,应该慢慢地说,找一点儿方式方法的。”高维商抱着脑袋,显得很后悔。
齐志文走了过去用力锤了他一下,“马后炮!你看看你干得好事!这下可好,在这节骨眼儿上,小晨出了问题可怎么办啊!”
“我去找他!”高维商边穿衣服边说。
“本来我是为了让你们出来放松放松的,这可倒好!”齐志文也开始穿着衣服。
高维商骂了一句,“你大爷的就别抱怨了,要怪就怪你,泡这个温泉泡得我灵感迸发,把一切问题都想通了。”
“靠了,高维商你还真是掉地上都不沾灰的。”齐志文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小晨他会去哪儿?”
“小晨能去的地方不多,我们分头找找去吧。”高维商摇了摇头,“你刚才应该直接拉住他。”
“他穿着衣服能跑出去,我直接跟着追出去?裸奔警察不抓我才怪!”齐志文骂了一句。
“不会的,你不要脸惯了,警察绝对不会抓你的。”高维商笑了笑。
齐志文着急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高维商和齐志文出了洗浴中心,分头去找卫遥晨了。
其实卫遥晨一出洗浴中心就打了一辆车漫无目的的走了。
司机师傅看到了卫遥晨问,“去哪儿,小伙子?”
“先往前开吧。”卫遥晨上车后倚着出租车的后座,闭着眼睛躺在靠枕上。
车开了有一个多小时后,天已经黑了下来,司机师傅问卫遥晨,“小伙子,还没想好去哪儿吗?”
卫遥晨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先靠边,找个路边摊吃点儿东西?”司机师傅挺担心卫遥晨的。
卫遥晨看着车窗,无力地说了一声,“不用了。”
这座城市,对卫遥晨来说熟悉又陌生,华灯初上,却找不到家的方向,突然感觉自己像一颗无根的水草,没有了根。
车子静静地开着,无声地开着,偶尔几声汽笛声,让卫遥晨感觉更加的寂静。
“小伙子,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司机师傅摇下了车窗,点了一根烟。
卫遥晨冷笑了一声,“我没有家了。”
“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司机师傅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眼圈吐向了车窗外。
卫遥晨沉默了一小会儿,“我没有家人。”
司机师傅转回头看了卫遥晨一眼,“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卫遥晨言不由衷的说。
“本来你一上车我还以为你不是失恋了就失业了,现在看起来不像,叔叔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司机师傅把烟掐了,丢到了垃圾袋里。
“能这样开着车载着我,已经很好了。”卫遥晨深深吸了一口气,“师傅,能不能给我一根烟,一起算在车费里。”
司机师傅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递给了卫遥晨一根烟。
“要打火机吗?”司机师傅有问了一句,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卫遥晨点了点头,于是把打火机也递给了他。
卫遥晨拿着烟先嗅了嗅,然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点上了。
“第一次吸烟吧。”司机师傅一眼就看出了卫遥晨强忍着咳嗽。
卫遥晨痛苦的点了点头,终于剧烈咳嗦起来,被呛得出了眼泪,然后这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卫遥晨就索性大声哭了起来。
司机师傅见到卫遥晨这个情形,开始给他递了一大堆纸巾。
“老实说,我开了这么多年车,在我车上哭的不少,但是像你这么年轻的在我车上哭的,你是第一个。”司机师傅调侃道。
“很丢人是不是?”卫遥晨便擦着眼泪边说。
“哪有什么丢人的?”司机师傅爽朗地笑了笑,“我这么大年纪了也偶尔哭几次,当然背着我的儿子,这人啊,尤其是男人,一辈子太不容易了,还不允许我们哭几次?不是有首歌就唱得是《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卫遥晨没有再说话,擦干了努力让自己停止哭泣。
“其实啊,你这么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机会,就意味着希望,你实在是不应该这么消沉啊,你应该打起精神来!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何况你这么年轻。”司机师傅打开了车里的音响,车内顿时响起了舒缓的音乐。
“可是,我被我最亲的人骗了,骗了很多年,他至死都没有告诉我真相,他还……算了,你听不懂的。”卫遥晨吸了第二口烟。
司机师傅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遭遇,你的事情叔叔可能不懂,但是道理都是相同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挽回,倒不如向前看,活在当下,意志消沉只会让关心自己的人痛苦。”
这时司机师傅的车已经路过了卫遥晨的大学,卫遥晨看着自己熟悉的校园,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多么怀念那轻松快乐的那几年啊,无忧无虑的。
正想着,司机师傅的车开到了校园后面的教堂,卫遥晨抬起头看了看,如有所思的样子,“师傅,到这里吧,我这里有个朋友。”
司机师傅停下了,卫遥晨把身上的整钱全给了他。
司机师傅连忙摆手拒绝道,“这太多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现在社会上像您这么热心的人不多,况且您开导了我一路,请个心理医生的价格也差不多是这些了。”卫遥晨把钱都塞到了司机师傅的手里。
“这……那好吧,叔叔谢谢你,小伙子,记住,遇事儿想开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我记下了。”
卫遥晨走进了胡灵姗的许愿教堂,可是胡灵姗和伊红豆并没有在教堂里,卫遥晨坐了一会儿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