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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遥晨走出房门伸了伸懒腰,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深吸了一口气,骑着电动自行车去对面的小店买早餐。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写着两个字“老爹”。
卫遥晨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那个略有沙哑的声音,“小晨,起床了吗?”
卫遥晨定定神说道:“老爹,我买早餐呢,有事?”
老爹说道,“我给你找了个实习的地方,你李叔叔的典当行,你今天过去看看,学点东西还能见见世面。”
卫遥晨笑着说,“我一定过去看看,您老人家放心。”
老爹咳嗽了一声又说,“你要虚心学,不要以为你有点小成就便轻视了,鉴别是最吃功夫的。大器物用来观赏,炫耀;小物什用来把玩,珍藏……你李叔叔精通玉器,你多学着点,什么色泽湿润、莹和光洁、冬不冰手、夏无激感……”
老爹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卫遥晨听见了后面车喇叭的声音响成了一片,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绿灯了,立马骑车走了,“好了老爹,我现在过马路,先不聊了。”
卫遥晨挂掉了电话,无奈的摇摇头,老爹每一次都啰啰嗦嗦的,简直是噩梦啊,虽然自己懒了点,但也没那么不上进吧。大二暑假还没放几天呢,就催着出来打工。
说起卫遥晨的老爹,据他自己说小六十岁了,但看上去有七八十的感觉,经营着一家比较大的古董公司,三四十年了,周围相似的公司不知道倒了多少家了,卫遥晨老爹的公司依旧生意红火,在圈内相当有名气。卫遥晨和他的老爹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卫遥晨从小就混大街,打工,拾荒,要饭。十三四岁的时候在老爹的店里打工,因为机巧伶俐,被老爷子相中,老爷子一直没有孩子,也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就认下这个干儿子,觉得他荒废了可惜就让他读书,平日里在柜子上干活,好在卫遥晨聪明,两面都没落下,圈内的十大青年鉴定师里排了行九,二十二岁,是那里面最年轻的一个。
来到李长贵的店里,和李叔叔寒暄了一下,换了一身工作服,被老员工带到后面仓库帮忙清点当品。
琳琅满目的当品让卫遥晨眼花缭乱。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得卫遥晨眼花,他心想,看来老爹是对的,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几天下来,卫遥晨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当品和形形色色的人,当然当古董的多,但是当什么的都有,有当家电的,当汽车的,新时代的当铺都与时俱进了,卫遥晨有一天上午收了三部苹果手机,自己也是哭笑不得,手机是不是水货,他一个看古董的哪儿看得出来。李长贵也觉得卫遥晨在柜台上不合适,就让他跟着自己鉴玉石。
这天卫遥晨早早的来到当铺公司,在鉴定室里简单地打扫卫生,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冲了进来,脑门子上全是汗,喊着,“李老板在吗?”
看到了卫遥晨,那人抹了抹脑门问道,“小兄弟,你看见李长贵里老板了吗?”
卫遥晨笑着推过来一把椅子让那个人坐下,回道,“我们李老板还没来,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啊,看起来这么着急。”
那人一屁股坐下,从腰间掏出个小包裹,裹了能有七八层,最后还是个小木盒。卫遥晨心里直纳闷,这是什么好东西还这么护着啊。
那人从卫遥晨的桌子上拿了一把扇子呼呼地摇,嘴里说道,“我刚刚收了一个好东西,我跟你说,我……”那个人一顿,“我还真不能跟你说,我得等李老板回来。”
卫遥晨心里嘀咕,“你爱说不说,你不说我还清闲呢。”但是包得这么好又这么神秘,又勾起了卫遥晨的好奇心,这是玩古董的人的通病。
卫遥晨含笑道,“不知道这位大哥这么称呼?”
那人捏了捏鼻子说,“我姓王,你新来的吧小伙子,我你都不认识?”
卫遥晨解释道,“我是在这里实习,但是也会鉴别古董,要是王大哥你不嫌弃,先让小弟我长长眼?”
那人把手一挥,“不必,小兄弟你扫你的地去吧。”
卫遥晨心里有些不快,没好气地说了一声,“那你坐着,我给你倒茶去。”
正说话间,李长贵来了,一眼先看到了卫遥晨微笑着点点头,“哟呵,小晨,每天都来这么早。”
李长贵一歪头又看到了那个人,“啧”了一声,“王佑军,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我不收你的东西不收你的东西,你这人咋这没脸没皮呢?”
那人笑了笑,“李老板,做人可不能这样啊,尤其是收古董,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件是不是好东西。”
卫遥晨拿过来一把椅子,李长贵翘着二郎腿坐在了王佑军的对面,皮笑肉不笑地说:“王老板,你自己说你来我这儿二十几次带来三十多件古董,有一件是真的吗?”
王佑军连忙摆摆手,“李老板,你甭跟我这儿翻老黄历,假古董怎么了?假古董你们也能卖得出去,都是干这个的,谁蒙得了谁啊。你还真别不识趣,今天这件还真这不一样,你看看吧。”
李长贵刚要接过盒子,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卫遥晨伸着脖子看着,就向他招了招手,“小晨啊,你过来”,李长贵把盒子递给了他,“你先替叔叔把一把吧。”
卫遥晨打开盒子,一块玉佩映入了眼帘,把玉佩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细腻,温软,种水、颜色都没得挑,关键还有红色玉沁,这个非常难得,形状根据玉的本身姿态琢磨而成,特别好看,只是可惜玉内部中心偏右的位置似乎裂开了,不过卫遥晨心下确定肯定是A货无疑。
李长贵看着卫遥晨认真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怎么样,这玉上不上道?”
卫遥晨点点头,“我觉得还可以啊,叔叔你看,还有玉沁呢。”
李长贵答应了一声,从遥晨手里接过来,摘下眼镜,从胸口口袋里拿出一个高倍放大镜,仔仔细细观察,笑了笑,“你是当,还是卖啊?”
王佑军连忙说,“卖卖卖!”
“打算卖多少?”李长贵又戴上了眼睛。
王佑军沉吟了一会儿,“四十万!一口价!”
李长贵哈哈大笑起来,“王佑军,你想钱想疯了吧,这玉有瑕疵,不值那么多钱,要不是玉质好,你两千块钱都没人要,一万,要卖就卖,不卖东西您拿好了走人吧。”
王佑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斜着眼睛看着李长贵,“我说李老板,您是内行,我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万?打发谁呢?您也就咋呼咋呼外行,我告诉您吧,那不是裂痕不是瑕疵,是玉心,要不是卖主觉得不吉利才不舍得往外卖呢,一万块钱,怎么着合着是我白跑腿你数钱?”
李长贵哈哈大笑起来,“我说王佑军啊,你都知道玉不吉利了,那我往外销是不是也难?低价收低价卖,这类货最容易砸手里头,收着我还担风险呢,你爱卖不卖,我告诉你,你从我这门出去,有一个价比我高的我白送你一万块钱。”
王佑军裂开蛤蟆般的大嘴笑着说,“要不您是这块的行家呢,行,您厉害。但是,我这块玉你怎么着也得加点,多少加点,我不赚但也不能赔了啊,我跟您说实话吧,东西我是一万两千块钱收的,您无论如何也要再高点!”
“一万五。”李长贵头也不抬,呷了口茶。
王佑军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这来回的油钱都上千了,您无论如何也得再加点啊,我讨生活也不易,您说是吧。”
李长贵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一万七。”
王佑军把玉放到盒子里,说,“你不用拿我开涮,我还是去下家吧。”
李长贵说,“一万九……算了,两万吧,要么东西留下你拿钱走,要么东西和你一起走。”
王佑军瞪着大眼问,“不能再高点了?”王佑军摆摆手,“不能”。
王佑军不依不饶,“无论如何您得再加一万,不然我没法交代啊。”
李长贵把嘴里的茶叶沫子吐了出来,对卫遥晨说,“小晨,你带他到会计那里,给他三万,我吃点亏吧。”
送走了王佑军回来,卫遥晨看着李叔叔把玩着那块玉,问道,“李叔叔,这玉怎么着也得卖个七八十万吧,您给的价太低了点了。”
李长贵笑道,“小晨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鉴定能力都很厉害了,许多长你一辈的人都没你的眼力,你老爹为什么把你送到我这里来?”
“一山还有一山高,我……”
没等卫遥晨回答,李长贵自己便说道,“你老爹让你来我这里不是为了看我怎么鉴宝,而是看我怎么做买卖。口一松,亏了个把万那都是小事情,干我们这行的有时候多说一句少说一句都牵扯着上百万。”
卫遥晨吐吐舌头,“叔叔,我懂了。”
李长贵摸了摸卫遥晨的头,“把架子弄起来吧,今天下午会有不少人来鉴定玉石,你在旁边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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