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宝行天字号库房,几纵几列高及房顶的樟木架子上,整整齐齐的码满了品相极好的长白山老参、鹿茸、貂皮;这是前半年孙玉磬阴的一个关外老客的,存在这里静等行市大涨,赚个暴利。
通宝行是牙行,银两过不了手,房屋土地变现太慢,这天字号库房的货物就是眼下最值钱的。
“快,快,麻利着点,咱们后半辈子可都指着它了。”急的要喷火的蒋三一边把老山参往手里的麻袋里装着,一边连声催促那个给他报信的伙计。
孙玉磬和柳之龙都出事了,蒋三可不认为是什么巧合,蒋家的家产虽好,也要有命拿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他先回家把这些年弄来的金银细软收拾好绑在腰上,喊上他亲信的伙计就直奔这天字号库房来了,反正也没老婆,只要有钱,姘头哪里都不会少。
“哐!”在里面反锁的库房门猛地被人踹开,一群人呼啦啦冲了进来。
蒋三脸吓的煞白,又一细打量,认识,都是通宝行的伙计,于是眼睛一瞪,把手中麻袋往背后一放,大喊道,“大胆,谁让你们进来的,我在盘库,弄乱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是我让他们进来的。”众伙计往两边一撤,当间空出一条道来,一位相貌威严的老者,斜靠在轮椅上让伙计推着走了进来。
“老、老、老掌柜的……”蒋三见到老者,腿当时就软了,‘砰’地跪在了地上。
“这通宝行的生意是祖上传下来的,能有今天局面实属不易。”老者自然是通宝行的老掌柜蒋天行,他中风之后一直行动不便,不过经过这两年的将养,倒是恢复了精神,他看着蒋三这个噬主的恶奴,不怒自威的说道,“我养了你几十年,孙玉磬是我女婿,也都算是我的家人,轻侯不肖,你们二人占了也就占了。”
“可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蒋天行嗔目而视,指着蒋三大吼道,“下迷魂药,强买强卖,坑蒙拐骗,监守自盗,蒋家几代人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蒋三自打看到众伙计推出蒋天行,就知道自己完了,当初设计陷害蒋轻侯,软禁中风的蒋天行,他可是主谋之一,孙玉磬、柳之龙被人废了,蒋天行竟然在软禁的小院走了出来,要不拿他开刀立威,蒋三自己都不信。
被老掌柜的一顿训斥,蒋三面无人色的跌坐在地上,撞倒了麻袋,散落了一地的人参鹿茸。
“送他见官去吧。”蒋天行看着眼前这个当初极为看中的人,摇了摇头,朝着周围的伙计摆了摆手。
七八个伙计顿时一拥而上,把蒋三连带着他的同伙一并倒攒四蹄绑了,抬了出去。
……
“伍小先生请受老夫一拜,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父子二人永世不忘。”蒋家内宅,大致捋了捋一地鸡毛的散事的蒋天行一到略显简陋的客厅,支开推轮椅的伙计,挣扎的就要往地上跪。
坐在客厅喝茶等待的伍秉钧一口水没咽好,差点呛到,慌忙跳起来,把蒋天行老掌柜的扶住了,赶紧咳嗽了几下,连声道,“老爷子,可使不得,折杀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