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出号码不出意外的是冰冷的机器声,再去拨许婧也是同样,祭祢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好。
“你问过许婧了吗?”
许婧,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对了。
陆攸宁沉声道,“她家里好像有事,一直没回学校,这还是百里说的。”
祭祢特意问他,难道这二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手指不禁收紧,祭祢表情沉如死水。
耳旁汽笛声响过,风宴的身影从车子上匆匆而下,他疾步走到祭祢跟前,恭敬地朝他颔首,“祭祢大人。”
风宴的出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而看到风宴的影子,祭祢知道妖界八成是出事了。
“什么事?”
风宴看了陆攸宁一眼,然后低声道,“祭祢大人,族长被人夺了内丹,父族失踪下落不明。”
始料未及的消息让祭祢面色一凝,“符令被夺了内丹?是谁?”
“阚新夏。”
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
甚至他和她之间还有些渊源。
想起小兮上次和他说的,他也没想到仅有一魂二魄的她的居然能记起往事。
不过。
“我若没记错符令已经突破了妖王境吧?”诧异过后细节有些对不上,就凭阚新夏那点修为十个她恐怕也不是符令的对手。
风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脸色异样,“因为是奈笙殿下带来的人所以族长并没有防备。而且阚新夏的修为好像不低,奈笙殿下在她手里都受了伤。”
如此便不难解释。
奈笙,终究是没有逃过去。
阚新夏,一个本已经死去的人物凭着残缺的魂魄活了过来,并且修为大涨,这中间应该发生了很有趣的故事。
她和奈笙口中的那个人越来越不像了,几乎是陌生。
那么,小兮的失踪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呢?
祭祢摩挲着右手上的同心玉,缓缓闭上了眸子,灵识往外探去。
大概过了一分钟后,祭祢掀开眼帘,深邃眸子迸出一道锐利的光芒,俊逸的面庞冰如寒铁,方才他的灵识受到了阻碍,显然这是有人刻意为之,不过好在知道了大致方向。
“回去给元旋说一声妖界的事与我无关,别说我无心插手,就算我想插手,只会让妖界加速易主,与其把希望放在我这里,不如考虑一下如何保全实力。”
风宴此行是谁属意的祭祢知道,当然他也知道对方不仅仅是告诉他这么一个消息而已。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错觉,以为自己是好人,妖界,若不是因为奈笙,怎么会平静这么些年。
风宴大概知道得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倒也不失望,反正该传的话他已经传达给了对方,朝祭祢略略施了下礼,旋即离开。
“我去找小兮。”风宴走后,祭祢朝陆攸宁说了这么一句后,身影便快速地离开。
陆攸宁启开的唇又抿了回去,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眸光沉思。
他是知道百里兮在什么地方吗?
可惜没有人给他回答。
祭祢赶到时,山洞里早已没有了之言和百里兮的身影,他将山洞里外都寻了一遍,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身影,失望与愤懑充斥着整个神经,眸光一转,看着趴在洞口的那抹绯红,眉一沉,走了过去。
“咳咳咳……”伴随着一阵咳嗽声,阚新夏缓缓地睁开了眸子。
意识苏醒,视线也逐渐变为清晰,入眼的除了熟悉的石壁还有一抹突兀的墨绿,往上看,银色的发丝随着微风拂动,紫色的眸光妖冶而又耀眼,阚新夏一时看着有些呆愣。
“醒了。”
简短的声音打破了阚新夏的沉思,当看清男人是谁后,心中生出一抹欣喜,“祭祢大人……”
“小兮在哪儿?”
冷漠的质问如一道巴掌扇在阚新夏的脸上,欣喜表情如潮水般退的一干二净,“祭祢大人一上来就问我这个?”
“我问你小兮在哪儿?”祭祢不欲与她废话,又问了一边,语气比方才还要不好。
阚新夏笑意凉凉,夹着嫉妒与郁愤使她的表情看起来颇为狰狞,“百里兮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下一瞬,整个身子被迫提在半空中,呼吸间的困难如同脖子被一双大手紧紧掐住,
耳前是他没有耐心的声音,“我从来不说废话。”
阚新夏感到一丝害怕,但是不甘很快将这点感情取代,湮没了所有的理智,她迎着对方的视线,泪珠从眼眶里一点一点滑落,“你就这么喜欢百里兮?同样是你的学生,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明明我也是喜欢你的。”
祭祢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别说喜欢我这么恶心的话,奈笙眼瞎,可不代表我和他一样,你根本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他的小兮岂是她这样的人能比的?
喜欢他,从她嘴里说出真倒胃口。
这个男人啊向来就是这样不入他眼的东西他压根不屑再多看一分,而唯一能让他停驻视线的只有那个人。
她的喜欢竟他来说是恶心,阚新夏在笑,自嘲的笑意从喉咙里破碎而出,她也因此动了真气,无法压抑住的腥甜从嘴角冒了出来。
闭上眸子再睁开时哪里还有半分眷念,既然自己不好过,那他也别想好过,“带走百里兮的人是之言,呵呵,没想到吧。”看着男人阴沉的表情阚新夏满意极了,她再次加大了筹码,一字一句重击在对方心上,“你们不愧是兄弟连对女人的喜好都是一样的,你猜猜凭借着之言对你的恨,他会对百里兮做什么?我可是在半夜里听见百里兮的哭喊声,那声音,撕——”心裂肺。
声音戛然而止,阚新夏的呼吸一滞,脸色涨成了青紫,就是这样她也不肯放弃刺激他,“……你知道百里……一直哭着……喊……你的名字……吗?”
而祭祢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施法的手指渐渐垂下,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挖他的心,指责他的过失与不合格,他说过要保护好她,却没有做到,甚至连她这次失踪许久他才知晓。
他无法想象他的小姑娘是怎样怀着害怕在这里度过一天又一天,又是用着怎么期盼的眼神看着外面,希望他从天而降,却又绝望的看着天色一次一次的黑了下来,耳边甚至都能听见她哭喊着自己名字时的颤抖。
她的小姑娘明明那么柔软那么需要让人保护,却因为他一次次故作坚强,他恨不得给自己抽两巴掌。
至于之言,山洞里打斗的痕迹还在,风宴说过阚新夏夺了符令的内丹,但以她现在的模样来看,在他没来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不仅符令的内丹丢了,而她全身的修为也没了,如同废人。
但是出手的那个人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明白阚新夏可能是故意说得那些话,但却没办法让他不害怕,之言有多恨他,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当听说人是之言带走的,那一刻是他有生以来经历过最大的恐惧,他无法肯定之言会怎样对她,他甚至在心里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放过他一马,以至于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祭祢那一刻的恍神让阚新夏得以复活,她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可否认她就是挑拨离间,之言对百里兮的异样的态度的确让人生疑,但是能肯定的是他绝对不会爱上百里兮,可是这又如何?之言对她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愤怒是最好的冲动剂,她不行祭祢在听到自己女人被欺负了还会无动于衷,所以他表现出的越愤怒就越好,她不信他还会对之言再次心软。
而百里兮那个贱人没亲手解决她是自己做过最大的错误。
心里的这股爽意还没有维持多久,濒死的恐惧又席卷全身,她蓦然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不容置疑的死意令她感到绝望,她甚至连一声不都无法说出口。
他要杀她。
她只顾得宣泄自己的恨意却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在你将小兮关在仓库的时候我就该亲手了结你的。”
否则也就不至于她会祸害这么多人。
阚新夏一惊,他居然知道?
百里兮那次被锁在仓库的那次的确是她干的,准确的来说是还没有恢复记忆的阚新夏干的。
那个引路的女孩是外校的,她自信于至始至终都没有亲自出过手,所以才不担心被人发现。
可能连百里兮都不知道是自己干的。
没想到没瞒过他的眼神。
也是,他那么厉害。
阚新夏惊惧的眼神一点一点涣散。
胭脂洗出秋阶影,淡极始知花更艳。
犹记当年的骄阳烈日,回眸一笑,如凉凉细风拂进了多少人的心里。泣血的海棠,最终失去了颜色。
魔界,初才离开又踏上这片地方,只是心境截然不同。
手心一展,玄天剑幻化而出,紫眸一紧,旋即连剑带人化作一阵风冲里了进去。
守在殿门的魔兵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脸上划过,然后便是一阵刺痛烧在脸上,抬手一抹,血珠站在指上,刺目的红让他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眸子。
所以刚才那并不是风?是剑气。
心陡地一凉,赶紧提着兵器冲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