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正事。
吴远收回手来,仿佛触手间的滑腻感觉,从来没出现过。
这样一脸正色的,倒是真不好让黄琦雅界定他这种动作是姐弟间的亲昵,还是……
但很快,黄琦雅就被吴远的问题,拉回了思绪。
“姐,你对这事怎么看?”
黄琦雅循着那张刚刚拍过自己腿的手看过去,就关注到了昨儿发生的科威特事件。
看了一眼,觉着疑惑。
于是又看了一眼道:“这事跟咱们的投资有什么关系么?”
吴远紧跟着不答反问道:“姐,你关注过国际原油价格么?”
黄琦雅点点头道:“听过,以前挣外快的时候,经常听到老外在关注,在国际市场上挣点外快。”
说着说着,黄琦雅忽然明白过来道:“你的意思是,这场局部战争,会对国际原油价格带来影响?”
吴远笑着喝着冰美式,连头都懒得点。
这反应,却被黄琦雅理解为不准确,或者说还不够。
依旧拼命地开动着脑筋道:“就算这场局部摩擦,能给国际原油市场带来机会,那也是国际上那些资本大鳄的机会。我们这点资本,去了连小虾米都算不上。顶多跟着喝点汤……”
话到这里,黄琦雅发现吴远笑意更盛。
语气陡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道:“除非这次带来的机会,是违反常规认知的,咱们才能以小博大,挣一波比海南炒地还要大的快钱。”
说到后来,黄琦雅愈发笃定地道:“否则,我们继续去海南炒地,不比进军不熟悉的领域,强多了?”
启发到这里,吴远终于点了点头。
点的连黄琦雅的心肝儿都跟着乱颤,这便宜弟弟,太会吊人胃口了。
就这一瞬间的波澜起伏,分泌的多巴胺比之前多少年都多。
短暂的兴奋之后,黄琦雅干掉了半杯的冰美式,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口气不无惋惜地道:“如果你判断准确的话,那咱们这点钱还是少了呀。”
说完,不无深意地看了吴远一眼。
就被这眼神一勾,吴远就想到了实力更加雄厚的颜如卿。
的确,这条消息,对她来说,价值更大。
不过回归到黄琦雅提出的问题上来,吴远续道:“姐,钱多钱少不重要。我主要是给你提供一个多元化玩资本的思路,咱就当是学习了。”
“而且就算是这点资金,咱们也不用全堆上去。该留出来在海南玩的,得接着留。投资公司嘛,两条腿走路,甚至多条腿走路,都是必须的。”
“这样的话,就算万一有点损失,咱也不伤筋不动骨的。重在参与嘛!”
这话黄琦雅没有接,而是问起道:“就科威特和尹拉克的这点小摩擦,至于影响到国际原油市场的价格么?”
接着又自顾自地推理道:“难道说这事还会继续发酵,直到事态扩大化,有联合国介入?”
吴远俩眼瞪大,不由地跟着点头。
不得不承认,小布尔乔亚还是有着小布尔乔亚的底蕴的。
对人心的拿捏,对时势的敏感,以及缜密的思维,严谨的推理……
吴远甚至怀疑,当初她放手让彭二牛乱造,会不会是故意放的长线。
黄琦雅紧接着就起身道:“这事我得研究研究。”
吴远一口喝干咖啡道:“那我走?”
说话间,江静从屋里出来了。
马明朝也和严月打走廊里进来了。
吴远对马明朝道:“走,咱们回去。”
黄琦雅也对严月道:“走,跟我出去。”
江静愕然道:“那我呢?”
黄琦雅揣上那三万块道:“把门锁上,一起走。”
奥迪100紧跟着银色桑塔纳,使出金融大楼的地库。
此时江静刚刚听完黄琦雅的意思,愕然道:“雅姐,这事有谱么?就因为老板一句话,我们就要跑断腿啊?”
黄琦雅澹澹地道:“这事吧,听起来天方夜谭。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无的放失过?”
说完无的放失四个字,黄琦雅才觉着有些不优雅。
但江静浑然无觉,反而在认认真真地思考雅姐的这个问题。
片刻后,江静目露坚定地道:“雅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黄琦雅不假思索道:“兵分两路,你去借点资料回来。我去见几个朋友……”
银色桑塔纳回到启华大厦。
吴远直上17楼,一进门就见到范冰冰春风满面。
喜形于色地,藏都藏不住。
“怎么样,葛警官的七大姑八大姨?”
范冰冰喜气洋洋地竖起四根纤指道:“当场签了四家!”
吴远点点头,着实算是意外之喜了,又问道:“存量房定向宣传单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范冰冰扬了扬手头的材料道:“我正准备出去办这事。”
这马不停蹄地劲头,吴远不由得勉励两句道:“干得不错!”
“那我去了,老板。”
“去吧。”
和范冰冰分开,吴远回到办公室。
屁股刚坐下,马明琪弱弱地敲响了房门。
吴远抬头一看,招招手道:“明琪,快进来,什么事?”
马明琪快步走过来坐下道:“是这样的,老板。赵师傅那边筹办一建,想从腾达调一个信得过的会计老手过去主持局面。我觉着可以派于楠姐过去,但那边条件艰苦,我不知道于楠姐乐不乐意。”
吴远下意识地去摸烟盒,但摸过来之后,又放下来道:“这事,可以找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她愿意去的话,到那边可以升一级。她如果考虑家庭的话,我们也能理解。”
马明琪盈盈起身道:“那我跟她谈谈看?”
“去吧,真诚一点。”
打发走了马明琪,吴远拿起了电话机,想了想,还是给葛警官拨了过去。
五单拿下四单,这种事儿,不管人家是出于什么动机,结果都摆在这里了。
该感谢还是得感谢。
况且说句话的功夫,又不费什么事儿。
于是果断按下了分局的电话号码。
与此同时,葛玲坐在工位上,心情懊恼。
明明自己就帮到了他的忙,怎么偏偏落了个再也不见的汇报呢?
她懊恼的同时,全然忘了,昨儿放出这话的,是她自己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