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达公司。
黄琦雅放下咖啡,看似漫不经心,却暗自留神地问道:“有什么意见,说说?”
吴远却放下材料道:“走,先给你们接风洗尘。”
黄琦雅却道:“现在不说,以后都别再说了。”
“不说就不说,”吴远也很干脆,“正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什么事儿,能比给我姐接风洗尘更重要?”
其他人全都看着这姐弟俩的拉扯,插不上话。
暗地里却对黄琦雅能有这般待遇而默默羡慕。
然而,下一刻,黄琦雅直接长身而起,把小小坤包往肩上一甩道:“饭就不吃了,回家倒时差去了。”
咱有时差么?
江静倒是很想留下吃个饭,听听吴远的意见的。
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既然跟着黄琦雅做事了,那明面上还得跟着对方走。
只是临走的时候,瞧瞧缀后一点,挨着吴远笑声道:“老板,你的意见,我想听听。”
吴远努努嘴,用对俩人说话的口吻道:“那什么,姐,你跟江静这段时间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好了过来吃饭,喝咖啡。”
送走黄琦雅俩人,吴远便提前下班,去接媳妇杨落雁了。
抵达南京东路的时候,最新一期的新民晚报,已经出来了。
吴远让马明朝在一个人少点的报刊亭面前停下,下车去买了份报纸,卷在手里,重新上了车。
梁洛的新闻稿已经见报了。
虽然不那么核心,但该有的都有了。
不得不承认,萨拉这个国际友人,还挺上照的,除了那双深陷的蓝眼睛,其他方面还挺符合国人的审美观的。
桑塔纳停在芙蓉衣巷门口。
杨若霖一抬头就看见了,碰了碰身边的杨落雁道:“姐,姐夫来了。”
杨落雁头也不抬地道:“这么早?等我看完这页账目。”
很快,杨落雁扫完了账目,交给杨若霖道:“我先回了,店里交给你了。”
“放心吧,姐,”杨若霖满口答应,却还是问道:“不过姐你这么早就回去?”
杨落雁微微一笑:“你姐夫都下班了,我总不能让他等我。”
说着,杨落雁就提上坤包走了。
留下杨若霖一脸懵,像是被什么东西湖了一脸!
呸,又酸又臭的狗粮。
看着媳妇鸟鸟婷婷地走出来,吴远已经推门下车了,顺便留着车门,让媳妇先上车。
杨落雁很开心,嘴上却依旧道:“我不会开门哪?要你亲自下来?”
吴远理直气壮道:“我这是绅士作风。”
俩口子一通拉扯,这才上了车。
随即桑塔纳一脚油门,勐窜出去。
马明朝忍很久了。
回去的路上,杨落雁看到吴远买来放在车上的报纸道:“连老外都给老家捐款了,服装厂要不要也捐点?”
吴远疑惑道:“电话没打到你们厂?”
杨落雁这才一愣道:“兴许打了,我跟嫂子说过,1000块以下的账目不需要请示我。”
旋即又问道:“会不会少了?”
“多少是多?”吴远反问道,接着说起道:“盼盼捐1000块,爹都嫌多了。”
桑塔纳回去的路上,经过小区旁边的菜场,吴远就让车子停下,俩口子下了车,让马明朝先回去了。
结果在菜市场里买菜的时候,恰好碰见付秋了。
于是俩女人一同买菜挑菜,砍价买单。
甚至买单的时候,发生了争抢,抢着付钱。
以至于买完菜,俩人弄了一身的汗。
走出菜市场的时候,才感觉凉快起来。
吴远跟在旁边,想要替媳妇提着菜,媳妇没让。
付秋伸头专门问他道:“吴老板,老家受灾严重么?我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了,我也想捐点。虽然我家没你们那么有实力,但捐个百八十块,还是可以的。有什么办法?”
吴远一愕。
这个刚才还因为三五分菜价跟小商小贩费口舌的女人,如今竟然要主动康慨解囊,给家乡捐款?
果然如今这个时代,人心依旧是纯良的。
从亚运会捐款,到如今的水灾捐款,全都义不容辞。
“嫂子,估计过两天会开放公开募捐电话和账号的,再等等看。”
“哎,那敢情好。”
回到家,杨落雁放下菜和包包道:“我先去洗个澡,洗完就做饭。”
吴远精神一振。
你要说洗澡,我可就不饿了。
说着,就边跟杨落雁走边揉着她的肩膀问:“媳妇,需不需要个搓背的?免费!”
杨落雁躲开他的怪手道:“别闹,一会还得做饭呢。”
吴远心是口非地勐摇头道:“我不饿,真的。”
于是这一顿晚饭,直到七点半才吃上。
转天周四,4月19日。
吴远照常在公司准备着几家别墅的设计图纸。
这方面工作量的确不小,但除了二徒弟赵宝俊能帮帮忙,一时半会这工作还真交不出去。
倒是能招些设计院的相关从业人员,培训培训,上个手还是挺容易的。
但考虑到图纸保密的问题,一时半会还放不开。
所以吴远就只能自己受累,多干点了。
结果十点多的时候,三徒弟朱六标来了,一脸的悲壮,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吴远一抬头,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派你去炸碉堡啦?”
朱六标立正站好,口吻正式,一鼓作气地喷薄而出道:“师父,我想好了,要跟你好好学,争取能跟二师兄那样,替你分担,独当一面。”
吴远丢下铅笔道:“那正好,从今天起,你别干现场了,过来帮我画图。”
“啊?”朱六标脸色当即垮下来道:“师父,我能不能去带工?哪怕多带几个人,怎么磨练我,都行!”
吴远靠向大班椅椅背,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根华子来,正准备扔给三徒弟。
结果朱六标主动过来给他上火。
于是这烟在手里掉了个,塞进嘴里,好让这个幺徒弟不至于把火燎到自己眉毛上。
抽了一口,吞云吐雾。
“老六,你也说了,怕自己脸嫩,难以服众。”吴远反问道:“那你想想,师父我是怎么服众的?”
“靠图纸?”朱老六也是一点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