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平急忙赶到小屋,小屋内零零星星的落下了一些箭枝,金政明面朝下,爬在金氏的大腿上,昏迷不醒,后心上插了一支箭,小半截箭身已经没入了身体,鲜血汩汩的涌了出来,染红了金氏身上的罗裙。
一名仆妇抱着襁褓中的金理洪,另一名仆妇紧紧搂着金理德,吓得瑟瑟发抖,缩在了墙角,金正秀靠在金氏旁边,关切的注视着金政明,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焦虑。
金理芳抱着徐昌平的胳臂,把他当做了定心丸,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的看着地上的金政明,身体瑟瑟发抖,饱满的胸脯摩挲着徐昌平的胳臂,一阵阵温软的感觉撩拨着徐昌平的神经。金理华、金理洪和金理道也从屋外跑了进来,望着奄奄一息的金政明,惶然不知所措。
徐昌平推开金理芳的双手,蹲在金政明身旁,仔细察看着他的伤势。箭枝正中金政明后心,如今是出气多,吸气少,脸色苍白,命悬一线,金氏眼泪汪汪的看着徐昌平,哀怨忧伤,显得楚楚动人。
金正秀轻轻问道:“徐公子,你可有办法救得我大哥一命?”
徐昌平没有说话,拿起金政明的手腕,但觉的他脉搏跳跃有力,似乎不是生死垂危的征兆,不由得心中一动,问道:“金夫人,金爷的身体似乎与众不同,是不是另有异象?”
“他原来生病,大夫给他诊治时曾经说过,他的心与旁人不同,长的略略偏了一些。”金氏回到道:“所以我有时会说他偏心什么的,徐公子,你是不是能救得我家相公?”
“吉人自有天相,也是金爷命不该绝。”徐昌平吩咐两女,小心扶好了金政明,轻轻握住箭杆,手中蓦然用力,将箭拔了出来,金政明大叫一声,身体用力一挣,徐昌平另一只手早已准备好了神丹,趁金政明张口之际,迅速塞进了他的口中。
然后从身上掏出金疮药,敷在金政明背后的创口之上,止住流血,金正秀慌慌张张的想要帮忙,移动之中,曲蹲的大腿正好撞上了徐昌平的手掌,心中一阵大跳,脸上火辣辣的滚烫起来,偷眼看向徐昌平,却见徐昌平并没有注意,正全神贯注的为金政明包扎伤口,这才慢慢平静下来,眼色复杂的低着头,看着徐昌平的双手,默不作声。
“好了。”徐昌平处理完金政明的伤势,让他面朝下放在了地上:“金爷已经性命无忧,他歇息片刻,就会好起来的。”
金氏与金正秀见金政明的脸色逐渐红润,呼吸也平稳起来,这才放下心来,盈盈拜倒在徐昌平面前:“徐公子,多谢你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我们自当厚报。”
“快快请起。”徐昌平虚手抬起,问道:“两位可否把刚才的情形给我讲一讲,你们都躲在这木板的后面,金爷怎么会受伤?”
“我们在小屋中,听到外面动静,有几支箭落到了屋中,金理德觉得好玩,便跑过去捡。”金氏看了一眼金理德,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厌恶之色:“相公担心他发生危险,跑过去将他抱住,这时,突然有一只飞箭,射中了他的后心,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了。”
徐昌平跟着金氏,来到金政明中箭的地方,向四周看了看,有一些疑惑:“夫人,我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可否私下里谈一谈?”
金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粉脸一红,悄悄看了看床上的金政明,低着头,低声说道:“那我就陪你到江边去走一走如何?”
徐昌平对阿龙、李钰和仙儿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在屋中小心守候,然后就随着金氏,一起走出了屋子。
外面是喧嚣一片,乘风镖局的镖师们,点燃了篝火,聚在一起饮酒庆祝,见到徐昌平,尊敬的打着招呼,徐昌平含笑示意,也不耽搁,带着金氏来到了江边,远远离开了人群。
晚风微醺,月色撩人,鸭绿江面碧波荡漾,一股如麝如兰的馨香悄悄弥漫,金氏步态妖娆,莲步多娇,娉娉婷婷如同浮波仙子,娇笑着说道:“想不到你的本事倒挺大,短短的功夫,竟然令这么人都对你另眼相看。”
话声柔软,说不出的妩媚,忽然间脚下踩空,向前栽去,徐昌平跟在后面,眼疾手快,双手扶住了金氏的纤腰,金氏借势身体一摆,已歪倒在徐昌平的怀中,一双藕臂环绕在他的脖颈之上,娇慵无力,风情无限的闭上了双眼。
“我早就知道你喜欢上了我,冤家,你就这样明着叫我出来,也不怕别人怀疑?”金氏吐气如兰,柔声说道:“从你跟在我们后面,我就发现你一直在看我,后来在屋中,你那双眼更是想我给吃了。冤家,你如今又救了我们的性命,你想对我怎样就怎样吧。”
徐昌平一下子懵了,知道这个金氏会错了意,自己在房中看她,那是在怀疑她的身份,而这个金氏却把自己当做垂涎她美色的等徒浪子, 风景如画,美人在怀,金氏正在柔情蜜意之中,如果自己横加拒绝,只怕这金氏面子上也难堪,于是轻轻的将金氏推开来。
金氏不解的望着徐昌平:“莫非,你不想要我?”
“夫人,如今这里人多噪杂,万一被人发现,只怕对夫人清誉有所影响。”徐昌平婉转说道。
金氏妙眸流转,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了徐昌平的额头之上:“你这个偷腥的猫,能为我着想也实在难得,你放心,来日方长,你还怕得不到我吗?”
徐昌平不知道如何对这个自作多情的金氏解释,只好转移话题:“夫人,我叫你出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金氏温柔的说道:“你问吧,我自然什么也不会瞒着你的。”
“这伙强匪,将我等困在此处,暗中布下杀手,又在晚上发动袭击,似乎是针对你们而来,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有人会对你们大动干戈?”徐昌平问道。
“你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金氏赞赏的看着徐昌平,眼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情意:“我们是新罗王室中人,金政明是文武王的儿子,早年因为与兄弟不和,流落到中原,如今文武王久病缠身,不久将辞离人世,因此命金正秀到中原寻金政明回平壤。”
文武王名金法敏,当年与大唐联兵,灭了高句丽和百济,统一了半岛,又将唐兵赶出半岛,建立了新罗王朝,他生有四个儿子,金政明是老二,老大早逝,按理金政明应该继承大统,但是两个兄弟对他百般挑衅,在文武王面前多进谗言,渐渐引起了文武王的猜忌,金政明无奈之下,逃离平壤,在沈洲安身。
文武王如今卧病在床,想起了金政明素日的好处,这才让金正秀带人到沈洲将他接回来,有意将王位传给他。他的两个兄弟不甘失败,这才派人在半路截杀。
金氏丰腴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徐昌平的身上,媚声说道:“等回到平壤,我为你谋个官职,将你留在府中,到时你自然能够天天与我在一起,你也不用再四处漂泊了。”
徐昌平望着金氏,金氏的脸色慢慢变得鲜艳欲滴,显然已经情热似火。徐昌平轻轻咳嗽一声,问道:“金政明在屋里中的一箭,是有人故意为之,你知道吗?”
“什么?”金氏打了个寒颤,火热的情焰顿时熄灭:“你是说屋中有人对金政明下了毒手?”
“我在金政明中箭的地方观察了下,他后背中箭,但是他后背所处的方向,正是你们躲藏的地方,那边的屋子并没有被箭射穿的痕迹,显然是你们几人之中,有人捡起了地上的箭枝,投向了金政明。”徐昌平回想着屋中的情形,慢慢说道:“你们这几个人,金理德是个孩童,又与金政明在一起,没有嫌疑,你没有丝毫武功,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臂力,所以也没有嫌疑。剩下金正秀、金理芳和两个仆妇,她们谁练有武功?”
“原来你还怀疑过我啊。”金氏娇嗔着白了徐昌平一眼:“两个仆妇都是跟了我们多年的老人,从没练过武功,金理芳和她的三个兄弟都是练过武功的,而且武功不弱,金正秀我不太清楚,她一向很少说话,也很少见她有什么行动,不知道有没有武功。你说,会不会是金理芳她们?”
“我进屋之时,金理华兄弟三人从外面刚刚走进屋中,他们没有和你们在一起,也没有嫌疑,现在所有的疑点都在金理芳和金正秀的身上了,你回去之后,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留意观察,既然金政明没死,我想她们还会忍不住动手的,到时,我们自然能捉住狐狸尾巴。”徐昌平叮嘱金氏。
金氏有点担心:“如果真的是她们,你说我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暗中观察,保护你们的,你只需要沉住气,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徐昌平安慰着说道。
金氏妩媚的冲徐昌平笑了笑:“这一路上,没有想到竟然能与你相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徐昌平暗暗皱眉,这个金氏不但自作多情,危机之时,竟然只想着自己的安危,全然没有考虑到金政明和她襁褓中的孩子,实在是一个水性杨花、无情无义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