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想了想，一清二白这个词用来形容琳琅有些不恰当，这女人变化多端，让人捉摸不透，和诚恳稳重的白薇薇比，不知道差了多少。

我对琳琅挥挥手，不让她轻举妄动，他现在顶着白薇薇的身体，如果她真的出事，伤害的还是薇薇。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拧断你的脖子！”琳琅没杀过人，她的手有些抖。

我捂着脸没眼看，还以为她是要偷袭，结果自己暴露目的。

马疯子研究的药剂到了关键时刻，最后把剩下的蓝滴花汁液全部倒进锅里。

看着锅中的泡泡，我脚心有点凉，蓝滴花有剧毒，少量的致迷幻，重度的能让五脏六腑衰败，根本无药可救。

怪不得他信誓旦旦觉得能成功，这么大剂量的毒液，哪怕神仙来了也扛不住。

“老头……”琳琅看到冯康用眼神示意，直接抬手去掐马疯子的脖子。

扑通一声，我意料之中的结果发生了。看到琳琅的身子倒在地上，脑门上被贴了一张黄符。

得，琳琅这会也像那些交人一样了，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

马疯子转过头来，对着我和冯康勾勾手指。

“周辰，我大限已至，你想知道真相，就给我跪下！”

我有些懵，这是唱的哪一出？

马疯子让我跪下，肯定又是打着收徒的想法，不过想想他救过我，给他磕一个也没什么。

如果凶手真的是他，我先报恩再杀他也不迟。

冯康拉着不让我跪，嘴巴里骂咧咧的，还想把斩魂鞭拿出来去抽马疯子，下一刻他落得和琳琅一个下场，全被符印封禁。

“这是怎么回事，符不是只对鬼管用？”我看向马疯子，想从他这里知道答桉。

马疯子固执地指着地下，“磕头。”

我二话不说，直截了当的跪在他跟前，磕了三个响亮的头，如果凶手真的是他，我会亲手砍掉他的脑袋，在爷爷坟前祭奠。

“头磕了，说吧。”我站起身说。

马疯子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过来，我接过来看了眼，发现是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有有些熟悉，好像和斯文也给我看过的很像。

看来，他们俩都没有说谎，伤害我爷爷的另有其人。

马疯子咳嗽一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下毒的就是这个人，他最近几天在国内，等你出去就能去找他算账。”

我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幕后凶手是谁？”

“没有查到。我本来是想等我查到这个凶手，然后带着那个凶手来见你，再让你拜我为师。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马疯子说完突出一口血来，血滴在那个玻璃瓶中，像滚了一个冒泡泡。

我看到里面有虫子在蠕动，它们大约一公分左右，后来虫子溺死和液体融为一体，水面回归平静。

太匪夷所思了，他为什么会吐出来虫子，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所知道的，除了寄生虫和蛊虫以外，没有什么虫子能和人类共体共生。

“你怎么了，那些虫子是什么？”我问马疯子，盯着不让他搞小东西毁尸灭迹。

马疯子有些虚弱，声音逐渐变小，“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其实我在这里一直用自己的身体做试验，就和你猜的没错。我的血能和交人的血融合在一起，所以才能长生。如果这次我置身事外，不管你们的死活，我可能会活到两百岁。”

我惊讶的抬眉，“用自己来做小白鼠搞研究？”

“交人生性凶残，我之前想过抓一只过来研究，后来被它跑了，带着很多同类报复，那一次我差点死在它们手里。后来我就拿自己身体做试验，什么时候能把我自己杀死，那么也能把交人杀死，这个实验也就成功了。”

“你吐出来的那些虫子是什么？”我看到马疯子脸色不好，给他递了水过去。

他既然是我师父了，就该尽尽孝。

马疯子又咳嗽起来，这一次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一瞬间彷佛衰老很多，“是蛊虫，它们能够杀死我体内的再生细胞。”

我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别人都想长生不老，可是马疯子却想法设法把自己给杀死。这如果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周围的交人还在昏睡着，它们保持着战立的姿势，却被符封印，表达出不同的形态来。

如果交人帮助人类，我们肯定会保护它们的成长，像交人这种族群真的灭绝了，是人类的损失。

我一直想着有没有办法能把它们驯服，就像动物园里的老虎狮子，再凶勐的动物，也有它和善的一面。

“镇压交人的符快到时间了，接下来我教你怎么画符来镇压它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你要认真快的！”马疯子拿出笔，用手指着一张白纸，手指在上面比划着。

看他画符的姿势就知道很难，一层又一层的，看得人头疼。我对这种符法类东西不喜欢，还不如让冯康来学。

“冯康怎么也中招了，这种符这么厉害吗？”

马疯子摇摇头，心里根本不想解释，“难道你没看出来冯康身上不干净，粘了东西，所以这个符才对他有用。”

我急的想揍人了，马疯子看到冯康被东西缠上，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种冷漠气魄，让人恼怒。

马疯子吐过血之后，他头上的头发全部变成白色，面容也渐渐衰老下去，体型由一个健壮的中年人，现在竟变成了迟迟老矣的老人。

亲眼目睹这种变化，我好半天说不上话来。

马疯子看着我，“你们年轻人也该出去闯闯了，等你学会我的本事，就能成功找到凶手，就算不能手刃凶手，至少也能够跑掉，不会把性命交代在这里。”

果然与众不同的教徒方法，这种本事都没教，就开始琢磨着，让我怎么逃。

地上的冯康拼命冲我眨眼睛，我想他肯定觉得自己看走眼，后悔一时冲动，丢失了拜师的机会。

我觉得马疯子很可怜，多次想喊他师父张不开嘴，“你没救了吗？”

马疯子苦笑着，“我已经活够了，你别再罗里吧嗦的问，它们很快就会来了。除了交人以外，还有一些人类，他们得到了交人出现的消息，很快就会过来。这些人为了捕捉活的交人，研究出长生的秘诀，会把阻拦的人通通杀掉。在他们到来之前，你必须要把这些交人杀了，以绝后患。”

我想起电影中的剧情，一些科学家，为了研究长生的药，专门去抓捕一些变异的怪兽之类的东西，把它们关在一起研究，想在某一个领域方面做出贡献，结果被变异怪兽杀害，导致地球灭亡。

这些例子在现实中也许真的会存在，这些交人凶蛮血腥，而且杀不死，如果真的跑出去，很快会袭击这座城市。

会有数不清的人类感染上病毒，像丧尸一样游走。

我不能让这个世界有危险因子在，必须将它们扼杀在这个洞中。

马疯子接下来把他所学全部传授给我。我真正觉得，自己捡到天大的便宜这些东西。

搁别人跟前，哪怕我出去三叩九拜，人家也不会答应收我为徒。

马疯子的能力竟然这么厉害，比仙人都不差。

如果不是心怀大义，马疯子只要个人躲起来，他还能再活上个一百年。

“唔……”

我回过头，听到冯康的声音，“不用白费努力，你已经没机会了。”

冯康不甘心，瞪着贴在他脸上的符咒，想恢复自由身。

“拜师礼已成，周辰，以后你和荼蘼要相互帮助，如果谁做下祸事，你们都可以替天行道，切记不可背叛师门！”马疯子说完，眼眶变得红红的，似乎很不舍。

我看到躺在地下的冯康，疯狂的冲我眨眼睛。

他肯定是后悔了，想跪下拜师。

马疯子今天教我很多东西，摸金断穴，风水相术，还有鉴宝等，原来他是一个全能人才，在几十年前的圈里赫赫有名。

他研究的这些东西，加上蛊虫的作用，已经可以制服交人。

交人近在眼前，什么时候取它们性命都可以，可是马疯子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师父……”

马疯子听到我的叫喊声，激动的落泪，“没想到有生之年，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

“我想救你，有什么办法吗？”我问马疯子，想尽自己的努力，让他活下去。

人定胜天，癌症还能痊愈，更别提像马疯子这种状况。

“啰嗦什么，快去把这东西给交人喂了，再迟……”

马疯子说了一半，身子控制不住剧烈咳嗽，血大口的吐出来。

我们头顶上又跳下来几个黑衣服壮汉，他们落下来走过来，一脚踢开马疯子，惊喜的望着交人，这些人手中还拿着粗的铁锁链。

“你们想干嘛，这是我师父！”我把马疯子扶起来，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他们一共有五个，全部带着动物图桉面具，生怕会被人认出来。

进门后，有个人用黑色的塑料袋套上那个身材好的交人头上。

“别多管闲事，要不然我们连你一块抓！”

这些人气焰嚣张，想杀了马疯子灭口，我怕马疯子出事，跑到他前面护着，又拿判官笔在手里警告他们。

“你们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