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康双腿一软,身子向后倒去,我怕他嗑到脑袋,急忙把人扶起来。
“冯康,你怎么了?”我下意识去掐他的人中,以为他窒息了。
荼蘼急忙蹲下来看,他懂点医术,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扒冯康的裤子,害怕有鱼卵钻了进去。
刚才那些鱼卵沾满在他的腿上,也不知道吸了多少血,我怕冯康会挂在这里。
他的裤子被荼蘼扒掉,露出两条大白腿,上面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坑,都是被鱼卵吸的,那些坑中间还有一些针眼大小的血洞。
他眼下的心跳和呼吸正常,可就是昏迷不醒。
荼蘼检查完身体,也看不明白了,“这瞧着也没事啊,估计被吓晕了。”
我注意到冯康的嘴角咧了咧,很快明白,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给我起来,装死不是本事。”
冯康痛得跳起来,揉着屁股抱怨,“你的力气不用白不用,我受了伤肯定走得慢,要不然你背着我?”
“滚,爱走不走。”刚才那一遭,我被吓得半死,就怕他喂了鱼,现在好不容易脱险,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如果不是因为有女生在场,我估计会把他的裤子扒了揍。
有风袭来,还伴着腥臭味,刘可心转过头去,到臭味涌来的地方去看,就见不远处的深坑里,被水流冲下来不少金狸子的残肢,地下河水也被染红了。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那边坑里有不少金狸子的尸体,看着还挺新鲜的。”刘可心指着那边对我说。
我站起身,和荼蘼一起走过去看,我分析了刚才所见,依黑鲶的速度,远不是金狸子的对手,现在鸣蛇也不见了,也许背后会有更厉害的东西。
荼蘼的视力好,我的听力佳,他发现那些残肢是被利哭所砍,顿时不镇定了。
“撤吧,宝贝是找不着了,先把命留着再说。”荼蘼说着,已经走出去一里地那么远。
他腿长速度快,没一会就把我们三个甩在后面。
我很清楚一件事,荼蘼在地下那么多年,肯定见过不少东西,我们只有跟在他身旁,才有预知危险的机会。
刘可心也加快了步伐,剩下慢悠悠的冯康,像瘸子一样晃悠着。
“不想喂鱼就给我快点!”我冲冯康吆喝一声,冲着荼蘼跑过去。
冯康被黑鲶吸了不少血,这会有些头晕,跑起来是蛇形走位,歪歪扭扭的。
“你跑那么快干嘛?”我拍了下荼蘼的后背。
荼蘼笑着看我,目光停留在我腰间,那里放的是判官笔,我看得出来,荼蘼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别盯了,这是我爷爷的东西,多少钱我也不卖。”我用手捂着,就怕老不正经的荼蘼伸手来抢。
荼蘼的童孔缩了下,小声说,“小子,这东西来自阴间,你还是少用为好,如果阴气入体,你就成阴阳人了。”
我沉默不语,荼蘼这么关注这东西,难道他和马疯都在觊觎,想让我拜师,不会是个幌子吧。
“别看我,这东西我无服消受,至于师父想不想要,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认师父为师,别人就算把命献了,师父也不多看一眼。”荼蘼依旧走得很快,还不时打量四周,害怕会有什么东西站出来。
我摇头不语,他说得太夸张了,我知道马疯子厉害,可是他总藏着掖着,还不如琳琅来得实在,这种人还是少结交为好。
“你别小瞧师父,他和底下的人有联系,不出手是怕生灵涂炭,师父如果出手,那肯定日月无光,天地为之震撼。”荼蘼吹的越来越厉害,唾沫星子乱飞。
他说的底下,不会指的是阴人吧,我早些年听人提过,有人活了百岁有神能,异能通三界,已经到了飞升的级别,他马疯子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吧。
人生,又不是拍电影,哪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剧情。
肯定是假的,荼蘼这个老不正经的,见我年轻就谎话连篇。
冯康从井中爬出来,就开始发高烧,如果不是队伍中有医生,我怀疑他要被烧傻了,一整天嘴巴都没停过,像中邪了一样胡言。
队伍中的医生曾是军医,哪怕看过各种病症,还是被冯康身上的伤惊讶到,非追问我们遇到了什么。我怕吓着大家,不敢说得太明,只说地下城有一种吸血的鱼,嘴上像长了吸盘一样。
好不容易把冯康安顿好,我的口水也说干了。
这祖师庙不大,能住的就两间屋子,霍斯文住了一间,另外一间给了伤者,冯康也在其中,其它人都各自找地方搭帐篷。
我走出房间打算去找荼蘼问点事,从地下出来后荼蘼就不见了,留我一个人和霍斯文的那些人解释。
出了庙门,我看到荼蘼从山下上来,还打着哈欠。
“哎!你去哪了?”
荼蘼指了指身后的地方,“你们安生在这待着,明天霍斯文下地你俩别去。”
“为什么,你去哪儿?”
“我刚才去找师父了,他让我回去一趟。我知道你厉害,但是天外有天,你只依托于法器得来的成就不长久,还是好好练练吧,把判官笔看好,无数人眼馋呢。”荼蘼拍拍我的肩膀,回院里拿自己的行李。
他和我们只是同行,并不是谁的手下,离开也不需要打招呼。
我觉得荼蘼的离开太突然了,不知马疯子又搞什么鬼,不是说好了要一起下地,拿长生不老的东西回来吗,怎么又变卦。
荼蘼离开后,我果然看到霍斯文的俩手下,时不时盯着我的腰间,眼馋判官笔。
我径自从他们跟前走过,拿了匕首在手里晃悠,这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谁也别肖想。
“周老板,听说是你怀里的东西救了你们,能跟我们说说它吗?”
“是啊,我们听说周记宝贝很多,周老板不如介绍几个,等回头我们去照顾一下周老板的生意,哈哈。”
霍斯文的两个手下盯着我打趣,一边咧着大嘴笑,从他们的笑声中可知,这些人的客气不是对我的信服,是无知。
周记的存在,懂得自懂,不需要我多解释,说得多了那些人会觉得我在吹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