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手下一片片如被割草一般阵亡,护卫领头武者彻底失了神。
凭什么,为什么,怎么会,不应该啊……
一轮炮击的消耗抵得上法舟的一次往返了,一轮明明就应该是极限了,为什么还能打出第二轮……
护卫领头武者百思不得其解。
张平不懂他的想法,如果张平能知道他怎么想,恐怕会轻蔑地嘲讽一句:
“抱歉啊,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潘石作为中城最顶尖的富二代,身上不带个万把个高级灵石都不好意思出门。
家里拿灵石的铺路的豪横,让他们根本不把灵石当珍贵物资来看。
潘石这次离开中城,踏入陌生的领域,他的父亲,那位看起来比潘石的爷爷,潘家家主潘飞鹏年纪还大的老人,为了自己孩子不要在陌生的地方吃糠咽菜,或者是灵感来了没钱研发,特地集结整个潘家之力,研发了一个折叠空间的法器。
在这个法器下,空间储物戒指可以互相存放。
俗称套娃。
一个装满了高级灵石的储物戒指可以存放进另一个空间储物戒指中,而且只占用一个戒指的地方。
小小一个,大约五分之一个灵石的大小。
而潘石手上,带了是个储物戒指。
每根手指头一个。
每个储物戒指里塞了一千个叠加的储物戒指。
其他潘家族人,每人两个戒指,和少少家主潘石一样,里面叠了一千个。
要说现在东西什么最多,潘石可能会告诉你,就是高级灵石。
就像没有哪个中城人知道潘家到底多有钱一样,现在对面这个上城的护卫领头武者永远想不到,这个法舟上竟然有人会带着塞满高级灵石的空间储物戒指,而且有几千个。
潘石一声令下,潘家族人把装着高级灵石的木桶不要钱的往动力炉里倒,就好像倒垃圾一样。
第二轮灵石炮轰过后,没有任何一个护卫武者能活着出现在张平面前。
护卫领头武者宛如丢了魂魄一样,看着眼前着血腥的人间地狱。
不知道多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上一次在上城喋血,还是在近万年前,那个私藏上城城主法器,然后被赐予死气,流放到下面去的那个人。
护卫领头武者记得,那是一个至高学府的女弟子,好像是他的一个师妹。
在上城门口,也是这里,那个时候护卫领头武者还只是一个寻常守卫。
他记得那个女弟子在这里杀了好多人,然后义无反顾地追着城主的大公子梁剑去了。
不过那个时候,才杀几个人啊。
那个女弟子天赋异禀,武功也十分了得,也只不过杀了十几名普通护卫而已。
而现在,眼前的法舟不过两轮灵石炮而已,所有在这里的守城护卫已经一个不剩了。
而且这还都是因为,护卫们遵守了他的错误指令,撤掉了防御阵法和灵力护盾,以肉身迎接了那些灵石火炮的攻击。
就是因为护卫领头武者自己的错误判断和他自以为是的想法。
是他内心深处对王管家这样人的不服气。
他直到现在,还在认为这时王管家贪墨下来的灵石。
“可恶啊!”
护卫领头武者转身求援,大约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有别处的守卫赶来这里。
但是一炷香的时间,却撑不住了。
护卫领头武者无法一个人重新组件防御阵法,而且他也没有手下帮助他启动灵力护盾。
这一口黑锅他背的死死的。
法舟上停顿了许久,然后那些黑色的炮管前端,又亮起了阵阵蓝光。
属于灵力的蓝光。
是第三轮灵石炮击!
“妈的,怎么还有!”
护卫领头武者大惊,随后露出一丝苦笑。
“也好,起码挨着一炮,没有痛苦。”
护卫领头武者缓缓上升,迎着法舟飞去。
因为他的错误决断,让上城在这一波攻势中损伤了许多兵力。
这些阵法的损失和人命的伤亡都不算什么。
但是护卫领头武者知道,他必须死。
因为上城的面子被落下了。
人命和钱财,一切的一切都是小问题,只有面子是大问题。
上城千万年的尊崇地位,在如今被这两轮炮击打破了脸,护卫领头武者作为直接负责人,被全锅。
不过护卫领头武者和之前在宗门选择留下的那名荒古境武者一样,觉得还不如现在死了拉到。
横竖都要死,这里就是一炮的事,被上城问责怕是不被搜魂大法榨干了本源都不会停下。
护卫领头武者作为暴力部门,自己都经受了无数这样的桉子,对于这种事自然清楚的很。
潘家族人启动了第三轮灵力火炮,炮管上蓝色的光越来越亮。
“来吧!”护卫领头武者大喝,朝着那蓝光迸射出去。
轰隆隆……
护卫领头武者化成了一片血水,融进了尘埃中。
张平坐在法舟上,身形都没有动。
用灵力带着青元神斩往下扫了一圈,确认了没有活着的人了。
张平面无表情地起身。
非他嗜杀,只是他若不动手,怕是被那些护卫武者们冲上来,这艘法舟上的人得死一大片。
眼下在自己这里三轮炮击后,白洁素雅高贵的城门口被一片血红污染。
炼狱般的场景让宗门门主和弟子们都感到十分不适。包括潘石和他潘家的族人。
然而张平和除魔司的组长们却面无表情。
脸上波澜不惊。
所有人看向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澹定……”
弟子们,甚至宗主们心里都不约而同升起了这个想法。
无形之间对他们的敬畏更加了一层,包括了修为境界不如他们的组长们,
“这就是战争啊……”
雷鸣沉声说道。
“没错,你死我亡的战争。”
张平转头看向潘石,潘石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见到张平砍过来,努力做着镇定的表情。
“潘石,如果有人拿着刀,冲到你潘家,将你们潘家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屠戮殆尽,其中甚至还包括你的父亲时,你怎么办?”
听了这句话,潘石一愣。
随机脑中闪过那样的画面,潘石的眼睛开始变红,面色狰狞了起来。
“弄死他们!”
张平点点头,“现在我们就是在做这个事。”
潘石的狰狞神色一瞬间消弭,他有些愣神地看向张平。
张平将目光转向那片赤红色的炼狱。
“对于他们这些荒古境的武者们来说,我们就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荒古境对霸成境,甚至不需要动手,轻轻一个眼神就能让我们战力全无。”
“我们这些宗门尚能在这里抵挡,但是真正达到荒古境的武者不过屈指可数。”
“倘若他们杀光了这里的人,继续往下面去呢?”
潘石的脸色变了,同时起变化的还有除魔司的组长们。
“吴辉前辈知道自己失控,就会将整个中城屠戮殆尽,他为了抵抗那个情况,硬生生用大意志力控制自己长达万年。”
“一个荒古境就能杀光中城所有人,若是一群呢?”
张平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其中的寒凉与冰冷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上城为了阻止宗门和中城的发展,设立了光幕,并用每十年一次的秘境把宗门抽血,让他们实力断档。”
“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们是生还是死的……”
涉及到生死的话题,终于让他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不是什么比武切磋,也不是什么武道大比。
这是战争。
是需要用死亡,生命和鲜血来填充的战争。
潘石他们终于悟了,再次看向惨烈的城门口,不再有反胃感。
宗门的门主和弟子也是一样。
如果什么都不干,按照这样子被上城每十年一次的打压和强迫宗门之间的互相内斗,再过多少年,可能宗门就真的在无穷无尽的内耗中消亡了。
既然决定要打,要战斗,就要做好面临鲜血的准备。
“我明白了,张平,你下命令吧!”
林书悍和斧宗宗主带头紧跟。
张平看向二人,他们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和以往相比没出现过的坚毅。
“来者可是宗门的好汉!”
突然,城门里面传出了一声令人意想不到的呐喊。
张平等人扭头看去,一位身着简朴到不像是上城人的短装打扮的武者悬浮在空中,微笑着朝这里看来。
他脸上的笑容十分诚恳真挚,彷佛像是在迎接多年未见的好友。
下方的一片血色炼狱他似乎根本看不见。
“在下孙笑,不知对面是哪位好汉?”
“有点意思。”
张平看着这一幕,笑了起来,一脚踏在法舟的前端,朝孙笑回应道:
“除魔司,张平!”
林书悍和刀宗的弟子们扭头看来。
林书悍眼神复杂,嘴巴张了几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此子绝不是池中物,看来你们刀宗给的待遇还不够好啊。”
斧宗宗主憋着笑,对林书悍幸灾乐祸。
林书悍没好气地看着他,结果斧宗宗主一转身,把张平送给他的神兵斧露了出来。
林书悍更难受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