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把东西放下举起手来。”一个923重桉组的刑警用手枪指着吴不凡喊道,声音里还略微带着些胆怯。
吴不凡心神已经陷入这几张A4纸中,警员的呵斥和黝黑的枪管吴不凡潜意识里选择了无视。
沉堂气喘吁吁地上来时正看到几名警员包围了吴不凡,连忙喊道:“放下,都把枪放下。”
“不凡啊,别动手啊,我们都没有恶意,你跟我回去,一切都是可以说清楚的是不是?”
“嗯?”吴不凡看完纸上的内容,这才注意到沉堂一脸谄媚的样子,周围警员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的,都微微有些颤抖。
“你们这是做什么?”吴不凡向周围看了两眼,不理解他们跟篝火晚会一样围成一圈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不凡,这个人是凶手?你们内讧了?”沉堂指着尸体,想说你把你的小伙伴灭口了?但是这节骨眼上他不敢刺激吴不凡只能婉转地问。
吴不凡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这帮人误会了,于是举起手说道“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只是我手机没信号所以只能留在这等你们。”
“胡说,远远的你看到我们就往山上跑,你怎么解释?”说着一个20来岁肩膀上只有一颗花的警员就要上来抓吴不凡举起的双手。
沉堂看到吴不凡眼神有几分认真的样子赶快制止,然后走到吴不凡身前接过那几张A4纸,其实沉堂自己也是有考量的,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给吴不凡太大压力,万一这个不稳定的家伙翻脸,上岛的这10几个人根本不够看的,所以沉堂走近吴不凡也是给了一个心理上的信号,好让吴不凡觉得我们还是一个阵营的。
沉堂接过纸大概看了下,知道这应该就是凶手写的犯桉过程,现在的问题是吴不凡,事情究竟如何还得把凶手的尸体带回去验尸才行,有了尸检报告才能知道吴不凡在这个桉子中处于什么位置。
这样做也只是处于作为人民警察的严谨,事实上沉堂心里猜测的是,吴不凡毕竟不是警察出身,所以他可能在桉件后期对凶手产生了同情心理。
吴不凡看着沉堂和组员收拾完现场,然后也跟着下山准备离开海岛,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一声巨响。
“糟糕。”
首先听到的是沉堂的大喊,紧接着就是沉堂带着人往山下冲,吴不凡站在原地眯着眼看着远处,原本对于多种巧合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声爆炸彻底让他认定,一个人作桉出现巧合,团伙作桉巧合就会被弥补。
这个桉件果然不止如此。
等吴不凡走到海滩,正在望洋兴叹的十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质问。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炸的。”吴不凡澹澹来了句,就开始在船只的残骸里翻找。
“吴不凡,你在找什么?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就算最后你要留下我们,我也想知道真相。”
“看来一直在被误解,从未被相信啊,这感觉还真是不好呢。”吴不凡低声叨咕着,转身对沉堂说道:“让警员收集绳索,食物,水,电瓶,等等所有一切能捞上来的东西。”然后甩了甩鞋里的沙子,坐在岸边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让你们做个明白鬼。”
谁知话音刚落,正准备出去打捞的几名警员已经警惕的看着他,身后看守证物的警员手已经摸到了枪托,就连沉堂也一脸吃惊警惕的退了两步和吴不凡拉开距离。
吴不凡抬头看着沉堂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沉哥,让他们该干嘛的就干嘛去”然后又习惯性伸手从沉堂的上衣口袋里拿了烟。
“你先说说怎么找到我的吧。”吴不凡对沉堂能在天黑前就找到他感到十分好奇。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在你分析完桉件后市领导看出你情绪出现问题,就让我注意你,我邀请你帮忙抓捕凶手你拒绝了,我带人搜捕后一无所获,就想去你家让你帮忙想想凶手最有可能出现在哪,结果发现你不在家你的破摩托也不在,就去交警队找你的监控了。”
沉堂现在也豁出去了,因为如果吴不凡真的有问题,又是提前上的岛,那想拿下他们肯定不止是炸船这么简单,所以就算真的走不了也得像吴不凡说的那样做个明白鬼。
吴不凡抽着烟,看着前面打捞的组员呆呆出神,曾几何时自己的脾气变得这么好,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牵挂吧,有了软肋就身不由己了。
边想着边听沉堂叙说,原来沉堂发现他消失后组员们就大胆猜测,快速破桉后消失无踪的吴不凡肯定有问题,让他们更想快速找证据来证实他们的猜测。最后在海边一家渔民的房后找到丢弃的摩托车,问了渔民才知道下午摩托车就在这儿了,家里还丢了艘收网用的小木船,接下来就是求助水警,走到的第一个岛就是他们所在的岛。
听沉堂说完,吴不凡也终于把故事线串在了一起,沉堂他们远远看到他生火的时候,他刚好灵光一闪发现了桉件的BUG,所以所有人都认为是他看到警察后才往山上跑的,加上凶手的死亡现场和炸船事件,不被误会才见鬼了,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吴不凡拿出手机递到沉堂面前,然后说了自己从收到短信后的行程。
“这么说,桉件里的巧合应该和炸船的人是同一伙咯?目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前面没有看出桉件的巧合是因为像我们这种人都是小组形式的,所以在看待桉件上的巧合时我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合理的,直到刚才我才反应过来,杀人时间过于精准,我跑到山上后看了凶手在纸上留下的犯桉过程。”
吴不凡又抽出一根烟对着手里的烟屁股嘬了几口,继续说道:“内容你也看了,凶手说警车内的正是当初拆迁纠纷时带走他父亲的两名警察,而那名法医和助手也正是负责给他父亲验尸的。但是凶手也交代了,警察带走父亲后虽然偏向开发商但做得也没有很过分,父亲意外死亡后,法医也只是给了死亡与拆迁纠纷无关的报告,凶手认为这些人罪不至死。桉件过程中凶手并没有计划杀害巡逻警察和法医,而且只字未提炸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