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没事吗？”赵图开口问道。

“没事，”曹风摇了摇头，然后补充道：“最多也就是比较迷糊罢了，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而且像我这种情况的，可能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人。”

他顿了顿苦笑了一声，继续道：“呵……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车子停着，所以曹风也就顺其自然的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感受着寒风凌冽，他突然间有一种宛如新生的感觉，虽然他根本也就没死，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一个人复活了。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博斯诺维奇。

正是之前在艾斯尔市里面和他身体重叠的那个记忆体的名字。

离开艾斯尔市之后，虽然那个维持记忆体存在的电波不在了，但或许是因为博斯诺维奇的记忆体已经附着在了曹风的身上，这让曹风的记忆和博斯诺维奇的记忆逐渐混合。这个过程并不漫长，只是集中在这一点上爆发了而已。

也就是说，现在的曹风，其实也就是博斯诺维奇本人了。他们两个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合体了，博斯诺维奇的记忆和曹风的记忆共存在一具身体上，这样的情况简直闻所未闻，尤其是当身为博斯诺维奇的记忆理清了之后，他最开始其实是有些抵触的，但这种情绪马上被曹风的意识所掩盖住了。

当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之后，曹风的意识还是占据了上风。

此时曹风还是曹风，只不过他的身体里面有了另外的一份记忆。或许如果有其他样本的话，会有完全被记忆体侵蚀掉原本记忆的情况，但幸运的是，这并没有在曹风的身上发生。

站在高速公路上的曹风用苏语和汉语各自骂了一句，然后深深的呼吸了几下。

接着再次拉开了车门，和赵图说道：“走吧，我们出发。”

虽然不知道曹风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赵图看着曹风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此时的他和前几分钟的他看起来并不一样，但是也没有给他任何不健康的感觉。赵图皱了皱眉头，自己嘀咕道：“这可不是我能医的了的病人，还是赶紧上路吧。”

当他刚刚发动引擎的时候，曹风仿佛又发现了什么，他再次拉开了车门走到了雪地之中。

他径直的往那个破旧木牌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有些动情的抚摸着那粗糙的木牌，开口呢喃道：“伊万……你还活着呢吗？”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赵图追上了曹风，开口如此问道：“我虽然不懂精神疾病，但是你可以说给我听，或许我能够帮你解决也说不定呢？”

曹风笑了笑，他看着赵图说道：“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医呢？”

“卧槽，明明你刚刚还说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呢。”

曹风没有理会赵图的话，他只是伸出手开口说道：“有地图吗？”

“啊……”赵图从车上取下来了一张地图递给了曹风，而曹风从身上取出来了一个指南针，根据那木牌所指的方向，他划了一条直线出来。

“呵呵。”他呵呵的笑了起来，而如果是往常的曹风，他是根本不会作出这样傻里傻气的笑容的。或许博斯诺维奇的记忆也明白这是因为曹风的智慧才让他找到了伊万留下的线索，所以马上的，曹风特有的那种凝重的神色也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在及其短的时间内，曹风的脸上作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表情，这看在赵图的眼中让他觉得有些后脊发凉。

仅仅是这一条直线而已，凭借着大概的位置，曹风……或者说是曹风和博斯诺维奇一起，发现了在这条直线上伊万他们会去的那个城市，曹风也立马就想到了那个地点，那个伊万可能会驻扎着的地点。

“我们去这里。”曹风在地图上指了指那个城市，和赵图开口说道。

“怎么？不去和你的同伴他们汇合了？”赵图也很是疑惑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曹风愣了愣，但是他马上苦笑着说道：“这不会耽误多长时间，我只是去和他们到告个别。”

“告别？”

“你别问了，这很难解释。”曹风开口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详细一些告诉你的。”

赵图也是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曹风……简直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样，他的眼神一会冰冷一会呆滞，看起来他的身体里面就好像是有两个人格一样。

如果赵图真的知道曹风刚刚经历了什么的话，他会知道他自己所想的根本没错。

此时的曹风体内，的确是有两个人格在的。

……

当曹风和赵图也开始往班思朗市进发的时候，李轻羽从伊万的口中也了解到了他之前所谓的遗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错，伊万在艾斯尔市的时候也中了记忆体的招，只是他及时的从艾斯尔市撤离了出来，所以他也是和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

虽然经历了一段时间无法分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的时光，但是伊万最终还是保持住了自己的本心。

要知道，伊万所经历的情况和曹风有着很大的不同。曹风是凭借自己强大的存在感强行将博斯诺维奇的意志压了下去，并且获得了共存。可伊万可没有曹风那般强悍的自主意识，并没有经历过曹风那种需要强大意志才能活下来的他，着实是经历了一段异常痛苦的时光。

那种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的情绪不断的摧毁着他的常识，甚至是生活习惯以及说话的语气都在两种记忆之中来回变化。

可是最终，因为他毕竟是活在自己的故乡之中。他身边的人们和他身边的事物都在不断的提醒着他：你就是伊万。

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说伊万是很幸运的，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存在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好在他做到了。

虽然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样的下场，但伊万找到了艾丽娅，并且帮助她一起度过了那道难关。在他们两个交流的时候，伊万和艾丽娅总结出来了这个有关遗志的情况。并且他们两个发现，自己的身体获得到了提升，那是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突然进步。

而正因为这样，伊万才能在如此混乱的班思朗市打下了一片天。

“既然你获得了这样的力量，那想来那个叫做谢尔盖的人，你也应该很容易就能除掉他吧？”

“理论上是这样。”伊万深沉的点了点头，他将自己上身的绒衣撩了起来，一道看起来很是惨烈的疤痕出现在了李轻羽的眼前，他放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继续说道：“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了，现在的我连做几个俯卧撑都会汗流不止，别说是那样的任务了。”

李轻羽随即问道：“那艾丽娅呢？她应该可以吧？”

伊万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她……晕血。是继承来的。”

“晕血也能继承来吗？”

“我虽然不懂原理……但本来是外科医生的艾丽娅既然变得晕血了，那看来就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行吧。”李轻羽苦笑了一声，然后凝眉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去送命才阻止我去完成咱们两个的约定的，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身体素质得到提升的，并不只有你而已，我虽然没有继承过什么遗志，但是我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提升，所以我想……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