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干的不错,遇明王也敢于出手,是我北山营的汉子。”
北山营右翼偏将卢素,带领北山东营接管北山镇防务。
因为镇东路口那些妖兽头领的现身,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才完成了北山镇的布防。
等他接到镇西路口有明王级别的妖兽现身,再带人赶过来时,赵延城的禁术反噬都已经消退了。
不过,虽然反噬的疼痛已经消退,但他的身体却是被折磨得异常敏感。
卢素一边夸他还一边拿手拍他的肩膀,即便只是无心的举动,但这位偏将军的手掌也是异常有力。
拍在这时候的赵延城身上,他只觉得刚刚退去的禁术反噬效果,又回来了。
他疼得脸都快抽筋了,却只能咬牙忍着。
他的反应,却是看在了卢素眼里,让他越看越觉得赵延城很是顺眼。
“念你拦截有功,你的禁术我就不去追究从哪学的了。”
既是禁术,就不是随便能学,谁都能学的魔法。
赵延城事先还真没考虑到这点,如果卢素真想追究到底,他都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来解释了。
这种事情,一查就能查出真假。
眼下听到他这话,倒是让赵延城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那两只斑纹巨蜥是冲他来的,但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冲他而来,其他人就更无法知道了。
在眼下出现魔兽潮,而镇内又混进不少妖兽的情况下,他们只会觉得是赵延城发现了妖兽的踪迹,进而为了守护小镇而战。
这美丽的误会,让卢素看他很是满意,甚至放过了去追究他禁术由来一事。
这种捡来的机会,赵延城自然不会放过。
他赶忙谦逊道:“都是为人民而战,我只是做分内的事情而已,不值得将军夸奖。”
偏将军只是副将,但又有哪个偏将军不想做将军的。
赵延城这口“将军”叫得,卢素更是笑逐颜开。
“要是别人都能有你这份自觉就好了。”卢素摇了摇头,“你并非战斗编人员,今日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还有,禁术,非必要,最好不要再用了,伤人也伤己。”
“谨记将军教诲,我们就先告退了。”
有卢素的手令,他们想离开北山镇便不会受到阻拦。
几人从镇西边向着东边走去,一路上,随处可见战斗的痕迹。
一具具妖兽的尸体,被就地消化。
见此,几人还说笑着感慨了一句,这真的不要太方便。
可等他们来到镇东路口时,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这次潜入小镇的都是妖兽族群里的领袖人物,除了最开始没意料到卢素的果决,被一波扫射**的那一部分之外,其他人可都是经过残酷的战斗才将其干掉的。
既不是一面倒的战斗,那么伤亡便是无法避免的。
此刻镇东路口,停着两辆大卡车,其中一辆载着伤兵,另一辆则是死去士兵的尸体。
这一波战斗下来,妖兽死伤上百,而北山营的死伤人数绝对在他的三倍以上。
检查好赵延城出示的出镇手令后,卡车上的伤兵还向他招手,邀请他同行。
只是,却是被他好言拒绝了。
这些士兵,虽然身上负伤,且重伤程度不一,位置也不一,但是,他们却有个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情绪。
每个伤兵的情绪都是饱满了,即便伤口疼痛难忍,然而却依然谈笑风生。
他们是为守护人民而战斗而负伤的,这是光荣的,别说他们还能喘气还能说笑,就算真付出了生命,他们也将含笑九泉。
隔壁那辆卡车上的兄弟,相信他们如果可以托梦,定会向活着的人表达这份喜悦。
他们的心思是那样单纯,他们的作战是那样勇勐。
赵延城觉得,自己现在根本没那个资格与他们同坐一辆卡车。
所以,他宁愿一路相送,也不愿让自己的出现,玷污了那一片纯洁的天地。
“你在想什么?”
路上,白夜感觉到赵延城有点不一样了,忍不住靠了过来问道。
“其实,直到刚刚之前,我从没把自己真正地当成一名战士。”赵延城缓缓说道,“服兵役只是顺从国家的安排,等过个两年可以转业了,便拿着混到的军功,去找一份舒适的工作混日子。”
他看向白夜道:“这里,只不过是一个镀金的场所罢了。”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白夜点了点头道,“你不是唯一一个。”
“是的,我不是唯一一个。”赵延城自嘲道,“我就是这样来安慰自己的,所以,我觉得我不配和他们坐一辆车。”
“其实没必要这样自贬,你又不是战斗编,再说,这次兽潮还是你叫我发的求援信号,若没有你的提醒,晚一分钟,可能伤亡会更大。”
感受到赵延城的情绪有点低落,白夜下意识便想安慰他,这个男人,她还是喜欢看他笑对危险,意气风发的模样。
此刻的他,不像他。
“你错了。”赵延城摇了摇头,“这和编制无关,既然在这个营,既然成了一名战士,那便要担起这份责任,这不是用嘴随便说说就行了,而是真遇到事情需要敢于迎上去。”
赵延城的话越说越快,越说越是坚定,越说也越是舒畅,他感觉他终于明白了当兵的意义。
“是守护,心中有了守护的东西,一切便无所畏惧。”
他忽然抓起白夜地手道:“谢谢你。”
“我……我又没做什么。”白夜脸儿一红,倏地便将手抽了回来。
她发觉,她和赵延城相处时,越来越爱脸红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可惜,对方却是个大傻子,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小儿女心思,居然吹起了口哨,和卡车里那些伤兵喊的号子相附和起来。
“你就是个大混蛋!”白夜恨恨地骂了一句,结果发现王莹莹又用那种看言情大戏的眼神在瞟着她,当即把羞怒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哈了口气,便去挠她的痒痒。
几个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伴着夕阳的余晖,伴着两辆军用大卡车,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军营。